安靜的客廳里,韓宋妍的臉色像是敷了一層寒霜。
“是關于淺沫的?”
知女莫若母,夕若只有提起白淺沫的時候,才會有這種表情。
“恩!”白夕若輕輕點頭。
“說吧,這丫頭又在外面做了什么?”韓宋妍揉捏著眉心。
“我就是擔心,淺沫姐她會在帝都迷失自己,畢竟這里的誘惑太多了,她又長的那么美。”
韓宋妍眉心一皺,眸色深沉的盯著白夕若看了一陣兒。
“夕若,你是不是聽到什么了?”
白夕若輕輕搖頭,嘆了口氣:“我剛剛在門口看到有一輛黑色奔馳車送淺沫姐回家,劉媽臨走之前也曾說見過好幾次,我一直不敢相信,直到今天親眼看到…”
“車上的人看清楚了嗎?”
“沒有,那人沒有露面。”
韓宋妍雙手死死攥著:“這死丫頭,真是個不安分的東西。如果她敢在白家做出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我絕對饒不了她。”
似突然想起什么,韓宋妍打開自己的皮包,從里面拿出一個黃色錦緞袋子。
“夕若,媽媽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這是青云道長親自開光的黑曜石玉墜,可以辟邪去煞,你今后一定要天天戴在身上知道嗎?”
韓宋妍心里暗暗祈禱,但愿夕若的福氣能壓制住那丫頭的煞氣。
讓白家這次危機能化險為夷。
白夕若伸手接過墜子,仔細打量了一眼。
“謝謝媽,我以后會天天戴在身上的。”
白淺沫回房后,打開電腦。
屏幕里有個圖標晃動了幾下,她點開圖標,將上面的內容快速掠了一遍。
“叮”的一聲響。
一段視頻通話發了過來。
白淺沫盯著屏幕沉思了一會兒,才慢悠悠點開接受按鈕。
下一秒,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那男人約莫二十四五歲年紀,蓄著一頭干練短發,發絲規整朝后,油光發亮。
男人有著一張完美的混血面孔,臉如刀刻、鬢若刀裁,那雙微微彎起的狹長眼睛,正瞇成一條上揚的弧線,活像一只狐貍。
“夜哥,終于見到你本尊了,真是快想念死人家了。”男人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
音色低沉悅耳,尾音帶著一絲放蕩不羈。
“好好說話。”白淺沫淡淡瞥了對方一眼。
伸手從書包里掏出一份資料,垂眸專注查看著。
“夜哥,咱們好不容易視頻一次,你倒是看看我啊,我是胖了還是瘦了?是不是變得更帥了?”男人咪咪笑著,聲音清歡逗趣。
白淺沫勾了勾唇,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別的沒瞧見,臉皮倒是越發厚了。”
男人嘿嘿一笑:“聽到你這么關心我,心里真是舒暢啊。夜哥,你是不知道啊,自從你離開我之后,我身邊再也沒有人損我了,每天只聽到贊美,和咸魚有什么分別?”
白淺沫:“…”
她哪句話關心他了?
“能要點臉嗎?”
男人摸了摸自己那張白凈的臉,神情陶醉:“只怪我太完美!我也很無奈啊。”
白淺沫冷淡的瞥了某人一眼,輕移鼠標。
直接將視頻關閉。
看著那張自戀的臉,真心影響心情。
不一會兒,對方又視頻過來。
白淺沫懶得理會,繼續專注看著手里的資料。
眼看白淺沫不再理他,某人電腦手機連番轟炸,視頻不行就語音。
語音不回就直接發文字。
各種撒潑打滾求關注。
白淺沫將資料看完后,抬頭瞟了一眼電腦屏幕。
消息一行里彈出幾十條未接視頻。
上百條未讀信息。
不用讀那些信息,她大概也能猜到內容。
正想著,那邊又再次發起視頻,這次白淺沫直接點了接受。
視頻微晃了一下,那邊露出一頭濕噠噠的頭發。
“夜哥,我都吃了個飯、洗了個澡,你終于肯接聽啦。”
白淺沫:“…”
吃飯洗澡還能連環轟炸?
也是一奇才。
“說重點!”白淺沫的語氣微沉。
某人心知不能再作下去了,再作就是作死的節奏。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轉讓股權給白氏?”這可不像夜哥的風格啊。
無商不奸,夜哥絕對是奸商里的王者。
從認識她,陪同她一起創立uk以來,夜哥可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待會兒發給你一份資料,看了資料以后再來煩我。”
話落,切斷視頻。
快速將電腦上的資料發給對方,直接關了電腦。
這邊,某人接收了資料,點開一看,竟然是一份電子合約。
他仔細將資料翻看了一番,狐貍眼彎了彎。
夜哥還是他夜哥,果然心夠狠、夠毒啊。
顧爵曄回了科研所。
元佑和初一隱隱感覺到老板今晚神色不太對勁兒。
從進門時,就透著一股冷冽。
元佑小聲對初一說。
“安少今天不回來,咱們要小心些。”盾牌不再,殺氣攝人,他們就要遭殃啊。
“安少為啥沒回來?”
“喝大了,吵鬧著要去kn俱樂部找靶子練練手。”
元佑心里哀嘆,想念安少的第一天。
以前老板不爽的時候,還有安少這個擋箭牌在前方受虐,他們還能險險避開。
今個兒沒了安少,突然覺得沒了安全感。
顧爵曄路過他們時,停了下來。
“報告拿回來了?”
初一渾身一抖,忙回:“恩,已經放您書房了。”
顧爵曄應了一聲,徑直上了二樓。
目送自家老板離開,初一暗暗搓了搓手心里的冷汗。
老板的眼神真冷啊,差點嚇尿了。
顧爵曄回了書房,徑直走到書桌前坐下。
將桌面上放著的檔案袋打開,抽出里面的一份檢查報告。
報告顯示 該物種染色體非dna、非rna
檢測中有非細胞范疇類基因組。
總結:異類,或不明物體。
得到這個結果,顧爵曄的神情并未露出太多情緒。
將資料重新裝進牛皮袋中,轉身走向書柜前。
伸手摸向書柜中央內側的一個按鈕,聽到“吱”的一聲響動,書柜緩緩向兩側移動。
灰色墻壁上,赫然出現一個隱秘的保險柜,整個保險柜是鑲刻在墻壁內的。
顧爵曄將牛皮袋放進保險柜,按動開關,書柜重新合上。
正準備轉身離開,目光突然朝其中一本書看了過去。
腳步微頓,伸手將那本書拿了下來。
斂下眼簾,緩緩翻動書頁。
書冊里突然有一張紙從中滑落。
顧爵曄垂眸看去,眸色微微一縮。
紙面上是一幅半成品的肖像畫。
畫面上的男人手肘微微側撐著頭,眼睛輕闔,神態安然的熟睡著。
男人嘴角清淺的揚起一抹弧度,這眉、這眼、這鼻唇不是自己還有誰?
原來,小丫頭趁著他熟睡的時候,竟然偷偷畫他。
其實,當時他睡的并不安穩。
老爺子那通電話打來時,他已經清醒了。
聽到屋內有鉛筆摩擦紙張的聲音,他曾偷偷看了她一眼。
見她正埋首專注的描繪著什么。
暖陽透過落地窗,零零碎碎的灑在她的身上。
她整個人仿佛鍍了一層暖金色。
那副畫面似能洗滌人心,一切歲月靜好的模樣。
美好的讓他不忍打擾。只是沒想到小丫頭那么專注竟然是為自己。
眉眼間原本凝結的一絲陰霾,因為這幅畫,轉瞬消散而去。
蹲下身,拿起那張畫,寶貝似的輕輕揮了揮紙面。
生怕沾了灰塵。
心頭像是抹了蜜,由內而外的甜。
顧爵曄心情極好,長身玉立的身姿輕輕貼靠在書桌前。
拿出手機,登錄微信。
原本,他的微信號只是一個擺設,還是紀從安幫他弄的。
一直沒用過。
自從加了白淺沫為好友之后,他會習慣每天登錄一下。
尤其上次送玫瑰花失敗后,她沒回復信息,他耿耿于懷了許久。
將畫放在桌面,挑選好角度,拍了一張照片。
隨即點開一個聊天群,發送了過去。
群里只有五個人,可照片剛發過去,就炸開了。
江家扛把子:吆喝,今天難不成太陽從西邊升起的?咱們萬千潛水王竟然上線了啊。
杜家老佛爺:爵爺的畫像?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紀從安剛從擂臺上下來,滿頭大汗。
用汗巾擦了擦臉,正巧聽到手機吱吱吱的響聲。
點開一看,神色頓時一變。
什么情況?
他就消失了半天,爵爺竟然跑去大院群聊里曬畫像了?
紀家大佬:爵爺,我就半天不在你身邊,這是發生了啥?
顧爵曄好心情的瀏覽他們的回復。
爵爺:畫的像我?
杜家老佛爺:像啊,一看就是出自專業大師之手,看樣子還是半成品,不過五官、神韻都非常到位,尤其那雙眼睛,入目三分。
江家扛把子:爵爺,你平時連照片都不拍,竟然找人給你畫自畫像?原來你這么自戀啊?
杜家老佛人:我家老太太八十大壽,正愁不知道送什么貼己的禮物,爵爺,求介紹那位大師啊。
紀從安摸著下巴,一臉沉思。
他們離開的時候,爵爺和小嫂子去了書房。
爵爺陪著小嫂子,哪里還有時間找大師給他畫自畫像?
還有,爵爺這個悶騷的性子,什么時候變得連一張自畫像都要曬了?
今天的爵爺,很迷啊!
紀從安這邊正琢磨著。
那邊,男人勾了勾唇,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上慢悠悠點著。
回了一句:媳婦兒畫的。
杜家老佛爺:“…”
江家扛把子:“…”
紀家大佬:“…”
偷偷窺探的謝家祖師爺:“…”
一句話,群里頓時鴉雀無聲。
泥煤,原來曬畫是假,撒狗糧是真啊。
這個死人,有媳婦兒了不起?
單身狗怎么了?
怎么了?
這把狗糧吃的,真噎、真膩…
半晌兒后 杜家老佛爺發來一段私信語音。
聲音低沉,帶著溫軟輕笑:“改天介紹小嫂子認識一下?”
顧爵曄清眸微眨,薄唇抿了抿:“有機會。國外度假怎么樣?”
那邊發來一個笑臉。
緊接著回復:“當然好啊,天高海闊任鳥飛,可惜就差一個美人兒在懷。”
聲音明明清雅,無欲無求。
說出的話卻帶著一副吊兒郎當。
顧爵曄輕呵一聲,回了一段文字。
“想睡你的女人有幾千萬。”
那邊呵呵笑了一聲:“比不上爵爺您啊。網上那個排行榜看了沒?”
“沒興趣。”
顧爵曄的性子內斂,太過老城。
年輕人喜歡玩的東西,他一樣都不喜歡。
沒事兒的時候,最多喝喝茶、看看書、下下棋。
整個一老年生活狀態,這樣的人,怎么會知道網絡上的事情?
男人發來一個驚訝的表情包。
隨即甩來一張截圖。
上面是微博上一個投票活動。
排行榜上基本都是娛樂圈里的人。
可其中一個排行榜,顧爵曄三個字卻赫然在目。
“最想睡的男神no1:顧爵曄!”
隨后,那人又發來一個滑稽的表情:“爵爺,想睡你的可比我多。”
顧爵曄眨了眨眼,指腹輕輕滑動著手機屏。
透著漫不經心的輕曬一聲。
清眸微轉,慢悠悠的回:“讓她們做夢去吧。”
某人:“…”
爵爺,您這么傲嬌,您的粉絲知道嗎?
某飯店一間幽靜的包廂里 一對年輕男女坐在餐桌前。
男人捧著手機,突然撲哧一笑。
對面的女人手握刀叉,優雅的吃著牛排。
“什么事情讓你高興成這樣兒。”
男人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轉,透著玩味的笑意。
“這談戀愛的男人啊,真是膩歪的很。”
女人揚眉,朝男人看了一眼:“誰戀愛了?”
他的朋友圈,她幾乎都認識。
也就大院里那幾位爺算得上真心交付,可最近,她也沒聽說誰戀愛了。
“你肯定猜不到!”
男人笑了笑,端起身前的紅酒,微微晃了晃高腳杯。
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女人眉心微蹙,輕輕放下手里的刀叉。
“那就別讓我猜。”
男人輕曬:“爵爺剛剛在我們的群聊里曬自畫像。”
聽到爵爺,女人漂亮的臉微微一閃。
“這和談戀愛有什么關系?”
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男人笑著說:“畫像是爵爺那位神秘女友幫他畫的,爵爺哪里是曬畫像?分明就是撒狗糧啊。”
女人靜默不語,漂亮溫雅的臉上,隱隱浮現一層陰郁。
“那個女孩兒我見過,長的挺普通的…,不知道爵爺是怎么想的。”女人盯著眼前的美食,頓覺索然無味。
“你見過爵爺那位?”長相普通?
女人的心情有些亂,敷衍的回:“秦爺爺上次去醫院,那個女孩兒跟在爵爺身邊,匆匆見過一面,年紀看上去挺小的。”
江南言微微瞇了瞇眼,盯著對面的女人看了一陣兒。
差點忘了眼前這位可是爵爺的頭號迷妹。
“恩,是挺小的,我也是才發現爵爺喜歡嫩兒的。”
葉千凝的臉色幾不可聞的僵了一下。
尤其那句“爵爺喜歡嫩兒的。”生生戳在她心窩里。
她一直以為他不會輕易看上任何女人。
畢竟,那可是一位不染塵世兒的主兒。
可沒想到,他卻跌碎了所有人的眼睛,找了一個其貌不揚又小他很多的女孩兒。
放在腿上的雙手死死的攥著,指甲掐的手心血紅一片。
一股怨念翻涌著,滿心不甘。
白氏集團的上空,連日籠罩著一層黑云。
白康言神色焦灼、整個人仿佛處于崩潰邊緣。
每天關于白氏的報道,幾乎都是不好的消息。
股東撤股,財務吃緊,高層跳槽。
董事會連著開了三天會議,可沒有一個人能想出好的應對策略。
甚至有幾個老古董還天天跑來鬧事兒。
白康言從商半輩子,看的透徹。
如果白氏集團這次邁不過這道坎兒,怕是離宣告破產不遠了。
門外傳來輕聲叩門。
白康言應了一聲,對方推門而入。
“老板,華興的郭總打電話過來,約您下午在華興總部面談。”
白康言揉搓著眉心的手指微微一滯,眸底閃過狐疑。
前幾天他才見過郭啟澤,那邊給的答復很直接。
華興石油眼下行情這么好,郭啟澤忙的分身乏術。
這時候約他見面?
下午三點 華興會客室里。
郭啟澤滿臉笑意的看向白康言:“白叔,我今個兒可是給您帶了一個好消息。”
白康言眉眼帶著憂愁,勉強擠出一抹笑意。
“哦?什么好消息?”
郭啟澤賣起關子:“您當下覺得,什么對您來說才算好消息?”
白康言輕曬,滿臉的無奈之色。
“你可別笑話我了,眼下白氏的情況你也清楚,如果非要說好消息的話,我當然是希望能入股你們華興石油。”
只有入股華興,白氏才能扭轉風評。
那些投資白氏的股東們,才不會動搖。
郭啟澤深深一笑,將辦公桌上的一份資料拿起,親自遞給了白康言。
“白叔,您先看看這個。”
白康言狐疑的接過去,翻看了里面的內容,白康言整個人如遭雷擊。
好半晌兒回不過神兒來。
“uk竟然主動提出股份轉讓?這是為什么?”
白氏雖然在歐美市場上市,大部分的產業也都在海外。
可他卻從未與uk有過任何合作往來。
這時候uk主動讓出一部分股權,對他來說,驚大于喜。
畢竟,天上不會輕易掉餡餅下來,還偏巧砸中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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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哥:人狠話不多,除了在感情上有些慢熱外,工作上絕對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她絕壁不是圣母型的性格。
所以,在對待白氏集團上,首先考慮的就是利益最大化。
商人重利,能走到這個地位的人,在思考問題時絕對不會感情用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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