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迅速。
傍晚時分,眾多魔頭紛紛起身離去。
他們約定好十日后見面的地點與時間后,便不再多呆。
王鐵手獨自一人,出了佛堂后,立刻向著一處山林中縱掠而去,身軀朦朧,轉眼消失在了遠處。
夕陽徹底落下。
山脈中的光線黑森森一片。
地面上落雪堆積,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白茫茫一片。
正在極掠的王鐵手忽然間身軀一停,落在了一處涼亭之中,轉過身來,聲音清幽久遠,回蕩四周。
“閣下從開始跟到現在,不知所為何事?”
“呵呵呵…”
沙啞的笑聲響起,陳宣的身軀從一處大樹后面走出,一襲黑袍,獵獵作響,身上彌漫著朦朧而又神秘的氣息。
他故意泄露一絲氣息,為的就是讓對方發現,若不然精神力包裹身軀,對方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他。
“韓御天!”
王鐵手眼神一瞇,落在了陳宣身上,淡淡道:“韓兄不獨自離去,跟在在下的身后,不知想做些什么?”
“王兄,明人不說暗話,老夫找你確實有一些小事。”
陳宣微微一笑,黑袍濃郁。
“韓兄請說,能辦到的在下絕無二話。”
王鐵手開口道。
“之前在佛堂時候,我見到王兄似乎有些話語沒有說出來,這是為何?恕我直言,我聽聞朝廷的第三任追風巡捕在消失之前曾特意找過王兄,不知道他和王兄說了什么?可否跟在下說說?”
陳宣平淡道。
王鐵手眼神一凝,盯著陳宣,道:“韓兄這事從哪得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嘿嘿,王兄故意隱瞞這則消息,莫非有什么陰謀?我這人就是這樣,有什么事情都想弄個清楚,不然被人糊里糊涂算計死也不會知道。”
陳宣微笑。
王鐵手語氣漠然,“不錯,他確實找過我,當時他想請我陪他做一件事,但被我拒絕了。”
“什么事?”
陳宣問道。
“他當時讓我和他一起夜探城主府。”
王鐵手低沉道。
“城主府?”
陳宣眼神一瞇,道:“你是說他去了城主府?”
“他最終去沒去,我不知道,但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王鐵手搖頭道。
陳宣心頭思索起來。
又和城主府扯上了關聯,還真是越來越復雜了。
“可有憑證?”
“這倒沒有,他只是和我商量了一下,被我拒絕后便離去了。”
王鐵手說道。
陳宣微微沉默,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王兄,不知你可曾見過這么一人,他指甲是黑色的。”
“指甲是黑色的?”
王鐵手輕輕皺眉,思索起來,忽然一凝,道:“好像見過,城主府的金牌客卿中有一人就是黑指甲,練得是黑針掌,換做林天齡。”
“林天齡…”
陳宣喃喃。
還真是扯上了城主府。
這到底怎么回事?
他再次看向王鐵手,沙啞笑道:“好,多謝王兄了,不知如何聯系王兄?”
王鐵手頓時有些謹慎,注視著陳宣,道:“韓兄,為了彼此安全,你我之間還是不要聯系為好。”
他很不放心韓御天。
以韓御天的實力和手段,若是知道他的落腳之地,很難保會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陳宣呵呵一笑,“既然這樣,那就當我沒說,告辭!”
他身軀忽然倒退而出,輕飄飄如同黑色閃電,轉身消失在遠處。
王鐵手眼神凝重,緊緊盯著遠處,直到陳宣徹底消失,才轉身離去,速度飛快。
陳宣并沒有再次跟蹤,而是直接選擇回了黑玄城。
對方應該沒必要對他撒謊,因為十天后他們還要合作一次,若是這時對自己撒謊,十天后自己肯定還會找他清算,他絕不可能擔當這個風險。
陳宣腦海一時有些混亂。
難道這一切都是城主府在幕后搗鬼?
但邪神道又是什么?
而且第三任追風巡捕交給左穆云的那截白色骨骼又是從哪來的?
“對了,還有唐府,司徒青說在唐府中疑似看到了第一任追風巡捕,嗯,今晚或許可以過去看看。”
陳宣暗道。
他速度飛快,很快入城。
進了一家客棧后,再次對著客棧偽裝起自己。
很快,一個老者的樣貌浮現在了鏡子之中,看起來兩鬢斑白,下巴尖尖,留著山羊胡須,笑起來陰惻惻的。
“可惡,我怎么每次易容都這么像反派?”
陳宣再次揭掉人皮面具,忽然動作一頓。
等等,或許不用易容,就以自己本來面目絕戶手的身份過去。
反正這城內已經夠亂了,不如就亂上加亂,像上次在江城府那樣。
想到這里,他將手中人皮面具丟掉,換上了一身藍色長袍,面帶微笑,輕飄飄的從客棧窗戶掠了出去。
又該我逍遙公子登場了…
月明星稀,銀白的光芒灑落在屋頂的積雪之上,蒙上了一層朦朧輕紗,陳宣精神力包裹著身軀,讓身軀似乎完美融入黑夜,在唐府的各個建筑物和假山中一閃而過,身影若有若無。
連續有幾只巡邏隊伍從他身前經過,都沒有發現他。
沒過多久,陳宣潛入了后園,躲入一處陰影中,心頭思忖起來。
這唐府如此之大,他想要一一探索,顯然不現實。
可若不一一探索,那又怎么能知道第一任追風巡捕是不是真的在這里?
他目光觀察,準備找個落單的丫鬟或家丁,仔細詢問一下。
夜色幽幽。
片刻后。
一道痛苦的大叫聲忽然從這唐府深處傳來了出來,極其突兀,回蕩很遠。
陳宣臉色一驚,豁然回頭,向著聲音方向看去。
什么情況?
他猶豫一二,身軀一閃,迅速掠了過去,忽然心生感應,立刻躲入一側的假山,精神力完美包裹身軀,朦朦朧朧,氣息內斂,如同一片幽暗黑洞。
刷刷刷。
十余道黑影從房間內掠出,轉眼間落在了院落之內,眼神驚疑,向著府邸深處看去。
“又在發作了。”
“走,過去壓制!”
“計劃還沒布置完整,絕不能讓那東西提前失控。”
他們口中低語,身軀一閃,迅速消失此地。
陳宣眼神狐疑,從陰影后面冒出頭來。
這唐府有什么陰謀?
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失控了一樣。
他收斂氣息,精神力包裹身軀,迅速跟了過去。
最深處,一處院落內,地面上躺了一具尸體,渾身干癟,猙獰異常,像是體內血液被吸干了一樣。
在處院落前方,有一個燭火閃爍的房間,透過窗戶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朦朧的人影。
陳宣輕輕躲在房檐的陰影中,閉上雙目,以精神力緩緩靠近過去,開始默默感知,想要感應到房間內的情況,結果精神力在靠近的剎那,便遇到了一層朦朦朧朧的無形阻礙,像是一處無形墻壁…
陳宣立刻瞧瞧收回了精神力,這房間外顯然是布置了什么禁制一樣的東西,外部力量無法靠近。
他側耳努力地傾聽,也發現無法聽到任何東西,心下不禁更為狐疑。
這時,遠處走來一群護衛,臉色變幻,有些驚駭,看了看地面上的那具干癟尸體,又看了看幽深詭異的房間,立刻小心翼翼的抬起尸體,迅速離開這里。
“又死人了,那東西越來越可怕了。”
一個護衛喃喃低語。
他們迅速離開。
陳宣眼睛一閃,露出異色,看向那群護衛,而后瞧瞧跟在了身后。
將尸體抬出之后,其他護衛再次開始了巡邏,其中兩人則抬著尸體,走出小門,向著外面的幽深小樹林趕去,想要秘密處理掉兩具尸體。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身后強大的勁力傳來,砰砰兩聲。
兩個護衛動作一頓,手中尸體一下墜落在地,臉色煞白,露出驚駭。
什么人在他們身后?
“嘿嘿…”
陰森詭笑之聲傳來,一道身穿藍色長衫,面容俊秀的青年緩緩從他們走出,繞了他們的近前。
兩名護衛一臉驚駭,看向陳宣。
陳宣沙啞道:“我來問,你們來回答,答錯一題,我就把你們身上的血肉割下一塊,直到全部割完,只剩白骨。”
兩名護衛眼神中更為驚恐,瑟瑟發抖。
陳宣屈指一彈,解了其中一人的穴位,道:“地上這人是怎么死的?想清楚再回答,不然一會你們兩人要是回答不一樣,我就從你身上割下一塊肉來。”
“好像是家主他們養了什么蠱王,要定期噬血,所以這人才被吸死。”
那護衛驚恐道。
“蠱王…”
陳宣微微皺眉,道:“有什么用。”
“用處可大了,能夠借此控制數千種蠱蟲,是我們人心中的無上至寶,”
那護衛道。
陳宣心頭一凝,道:“你們將這東西帶入黑玄城做什么?”
“不知道,小的只是一個護衛,這些事情哪里知道?”
那護衛求饒道。
陳宣冷哼一聲,點了他的穴位,又隨手解開另一人的,以同樣的問題詢問一遍。
那人老老實實,也很快將陳宣所問的問題全部答出。
隨后陳宣又問起了唐府的最近布局,和半年前有沒有新人加入的事。
這名護衛知無不言,將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最終陳宣還是下了重手,再次向著唐府掠去。
幽深府邸。
一片小竹林深處。
幽幽火光照耀,幾名丫鬟端著托盤,向著竹林中的一棟隱秘小樓走去。
一道黑影輕飄飄的掠過,落在了小樓的屋頂之上,精神力溢出,四周環境似乎變得清明,如同黑暗被一縷縷的驅散,小樓內的情況開始緩緩映入眼簾。
“相公,該吃飯了,好好補一補身子。”
陣陣吃笑的聲音傳來。
一個身軀婀娜的苗疆女子,搖搖曳曳,手中牽著三根紅布,一臉笑容,向著最前方的一張桌子走去。
紅布的另一端,分別系在三個不同男子的勃頸上,三人均是長得五官英俊,身軀高挑,此刻卻有些衣衫不整,臉色發白,似乎酒色過度。
三人連走起路來,也顫顫巍巍,身軀酸軟無力。
陳宣心頭一凝,精神力出現了細微波動。
江陵!
第一位追風巡捕!
他果然在這里?
陳宣心頭詫異,露出一陣陣古怪,那三個男子最左邊的一位赫然就是江陵,不過現在的他,頗為凄慘,明顯一副被吸干精氣的樣子,臉色昏暗,雙腿腫脹,眼神中充滿血絲。
這唐府的人好大膽子,居然朝廷的巡捕擄來,當做玩物?
就在這時。
房間內的苗疆女子忽然抬起頭來,在陳宣精神力出現細微波動的剎那,發現異常,冷喝道:“誰?”
三名丫鬟臉色大驚,急忙抬頭看去。
嗖嗖嗖!
苗疆女子抬手一揚,桌子上的三雙筷子直接化為三道黑光,向著屋頂激射而去。
陳宣身軀一閃,無比果斷,立刻向遠處掠去。
知道江陵的下落就行了,犯不著繼續冒險。
不過在他向遠處掠去的時候,那苗疆女子身軀一閃,已經從窗戶飛出,落在屋頂之上,寒生說道:“拿下他!”
天才一秒:m.gamer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