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到底對玄靈存的什么心思沒人知道,雖然玄燁在某些事上犯錯了,但是他作為和玄燁相處多年的兄弟。
還是衷心的希望他能從玄靈這個不見底的深淵里爬出來。
至于玄燁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有何反應,玄冥不知道。
對錯先不論,就沖他之前背叛玄城那些事兒,玄城現在想怎么對他都不算過分。
玄城這么做初衷,也許是希望他能早日清醒。
為什么是也許?玄冥也不確定現在的玄城,還是不是當初那個他們所熟悉的玄城了。
玄冥離開來儀殿后,頗費了一番周折,又幾經請示他才見到了玄燁。
他心知這都是血羽樓那些人,故意刁難于他,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現在寄人籬下,本不至于于此的。
可惜造化弄人。
玄冥見到玄燁第一眼,一時之間卻沒有認出他來。
數月不見,玄燁變化太大了,本來風度翩翩的模樣,如今卻是他個人都瘦脫相了。
他身上也臭哄哄的,衣服也不知多久沒換過了,頭上的頭發亦是亂糟糟的如同雞窩一般。
他坐那里,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玄冥一句:“玄燁”卡在嘴邊怎么都喊不出來。
最后還是玄燁察覺到了什么,才轉頭看向他。
玄燁,玄冥兄弟二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眼里都是震驚。
與玄冥不同的是,玄燁眼中還夾雜著窘迫,不堪。
二人對視之后,玄燁率先別過眼去,不再去看他。
玄冥則十分氣憤的揪住一旁守衛的衣領,厲聲質問道:“你們對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會變成這樣子?”
那幅模樣明顯是長期受到壓迫所致,而且玄燁的手腳似乎也都不太正常。
這幾個月他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守衛看著玄冥惱怒的模樣,嗤笑一聲道:“他還能活著,你就該謝天謝地了!”
玄冥氣急,一個“你們…”字說出之后,半天沒說出后面的話來。
他本就不是是善于跟別人爭辯的性子。
另一個守衛看著玄冥的模樣,不屑的說道:“我們怎么了?他害得我們樓中貴客失蹤,至今杳無音訊,還活著已經是我們的寬容了。”
玄冥本想辯駁,但是他們說的不無道理。
司無邪的失蹤是玄燁一手造成的,三個月來血羽樓,無崖館除了日常所需之外,所有人都被派出去尋找司無邪的蹤跡了。
結果可想而知,并不理想。
司無邪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本姑娘吩咐你們好好看著這人,你們就這么給本姑娘看的?”
十分突兀又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不多時身著一襲淺青色衣衫的牧子諾從外面走了進來。
守衛一見她連忙作揖:“牧教頭!”
牧子諾并未回話而是上前直接給了兩人一人一個耳光,口中斥責道:“丟人現眼的東西。”
“司無邪的仇,需要你們這些人動手嗎?”
“滾出去,領五十棍處罰,能活下來,算你們撿了條命。”
兩個守衛一聽,面色一變,立即跪了下來乞求道:“牧教頭饒命,屬下知錯了。”
“牧教頭饒命!”
“牧教頭饒命啊!”
血羽樓的五十棍,可是個令樓內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存在,掌罰的那些人個個內功深厚。
打人的棍子是諸葛前輩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不會輕易毀壞,打人的時候持棍之人都會在棍子上裹著一層氣勁兒。
那可都是結結實實的每一棍都打在骨頭上,一點不都帶含糊。
所以能承受下這五十棍還活下來的人,自然是算撿回來一條命。
這么多年被他們活活打死的人不在少數,不過那些人也是罪有因得。
再有便是這能進罰堂的人,無一不是樓主紀淮鈺的死士,沒有任何人情可講。
曾經不是沒人想過收買罰堂的人,結果無一不是收買不成反被殺。
所以這兩個守衛聽到這五十棍如何不怕?
牧子諾還想說些什么,司無真卻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溫和的說道:“牧姐姐消消氣,朕相信這兩位也是因為擔心阿姐,所以你換個懲罰吧。”
牧子諾看著司無真,頗為不解,但是瞧著司無真對她微微示意讓她放人,她又不得不照做。
牧子諾聽罷司無真的話,看了那兩個跪著的守衛,沉聲說道:“既然皇上替你們求情了,那本姑娘姑且放你們一馬。”
“但五十棍可少,懲罰不可少,各自去領十棍以儆效尤!”
那兩個守衛連連點頭:“多謝,皇上恩典,多謝,牧教頭開恩!”
五十變十,減少的可不只是一星半點,他們自然是愿意的接受的。
玄冥對他們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表現沒有做任何反應。
玄燁的遭遇若說他們二人是不知道的,玄冥定是不信的。
不如說那些守衛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是她們默許可以發生的。
方才的那一出也是為了做給他或者玄燁看的。
他們做出這么蹩腳的戲碼,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牧子諾見那些人還跪著,低聲呵斥道:“還跪著做什么?還不自己滾去領罰!”
牧子諾顯然是對司無真求的這個情,頗為不解,但是眼下司無邪不在,她也不好過分逾越。
這些日子下來無真的脾氣,乖張的越發的讓人琢磨不透了。
現如今僅僅用“司無邪說”幾個字已經勸不住他了。
那兩位守衛起身準備去領罰,本還在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結果剛走出看守玄燁這處的門,便被萬箭穿身,射殺在了當場。
臨死之前,帶著滿臉的不可置信。
牧子諾震驚的看向司無真:“無真,你…”
司無真笑的邪肆:“牧姐姐,你不覺得這種給了人希望,又讓人絕望的事兒,做起來很是有趣么?”
“我終于明白阿姐為什么總是這樣了,因為真的很有趣!”
“再說了這些雜碎有人什么資格,冒用著阿姐的名頭行事?”
牧子諾一時之間震驚的無以加復,半晌沒有找回自己的聲音。
玄冥則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惹的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這個軒轅皇帝與之前相比,似乎秉性大變了。
司無真沒有去理他們二人的反應,而是抬腳走到牢房門前對著里面的玄燁說道:“你為了一個女人,對朕的阿姐下了手,眼下那個女人在朕手上,你不妨猜猜她會被朕如何對待?”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原本還垂著頭的玄燁,瞬間抬起了頭,他僵硬的轉頭看向司無真。
沙啞著嗓子說道:“你想對她做什么?”
司無真殘忍的笑道:“你說呢?”
玄冥在司無真身后,忍不住直皺眉。
博文館的人從頭到尾都是他和玄城清點的,這軒轅皇帝何時下手抓的玄靈?
牧子諾聽罷司無真的那番話,心中一時五味成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