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尚清一再被冒犯,面色有點難看:“做錯了事,就要受罰,就算他是你的護衛也必須受罰。”
玄城知道云尚清口中的做錯事,是指京城玄靈干的那一樁蠢事。
他心知這樁事而不能擅了了!
暗自咬了咬牙,攏在袖中的手微微發緊,突然腦子靈光一閃。
玄城心中對諸葛云說了一句:七長老,對不起了。
而后開口說道:“館中有規矩,功過可以相抵。”
“你放了玄燁,我手中有七長老的行蹤。”
玄城此話一出,周圍圍觀的人呼吸都一滯。
七長老?云天行?
那個館中最年輕的天才?
他不是都失蹤十多年了?
云尚清聽罷玄城這句話心中也是一動,云天行啊,他可真是奪了很多年了人。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玄城這么年輕便漏了底。
哪里是云尚清這種老狐貍的對手?
于是他便聽到云尚清說:“若你真能尋回七長老,玄燁的罪過倒也是可以抵消的。”
“但眼下僅憑你一句話,如何能取信于人?”
玄城心中冷笑一聲,他就知道這老狐貍沒這般糊弄。
于是他從袖中拿出一物,現于眾人眼前,高聲說道:“七長老印鑒在此!”
“諸位可還有什么異議?”
眾人之見玄城手中那一物,通體雪白通透,一看就是上好的漢白玉。
印鑒上還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麒麟,底部刻著云天行的名字。
據說這印章是云天行自己刻的,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一個。
評判標準便是他云天行的天字那一捺微微帶著點勾。
一般人很難注意,所以倒也很好分辨。
手中這印章是那晚諸葛云走后,玄城在地上發現的。
他原本想還給了諸葛云,微微遲疑之后他便收了起來。
沒想到現在竟派上了用場。
云尚清看到玄城拿出云天行的印鑒,連忙走到玄城面前,本欲伸手去拿。
結果玄城手微微一縮,躲開了云尚清的手。
玄城這番動作惹得云尚清尷尬不已。
玄城手拿著印章,將底部的云天行幾個字露給了云尚清看。
并開口說道:“館主可看仔細了,這印章可有假?”
云尚清仔細辨認了一番,底部的字確實如傳聞一般。
天字那一捺帶著勾。
云尚清收回目光,剛想說些什么。
玄城將手中的印章底部露給了眾人一一過目:“這印鑒確為七長老獨有,天字那個特點不說。”
“這刻字的筆鋒也屬七長老獨有,藏書閣里一直都存有七長老的印鑒,諸位若有異議我們可以去再鑒定一番。”
不少人湊進看了看確確實實是云天行的筆跡,云天行的筆記一般人很難模仿。
他的字大多都行云流水,恣意妄為,就跟他這個人一樣。
沒有云天行那份兒心境,是寫不出來他那種感覺的字的。
玄城看向云尚清問道:“館主不知這個印章可否作為我找到了七長老的憑證?”
云尚清現在騎虎難下,就算他現在有心說這不是,只怕也不會有人信了。
其實云天行的印章誰也沒見過,所有人都只見過印鑒,從未有人見過真印章。
面前這個又與之相符,他很難再做什么文章。
玄城見云尚清一致沒有說話,又追問了一句:“館主,請問我現在可以帶走玄燁了嗎?”
云尚清最終開口說道:“玄燁你可以帶走,印章必須給我。”
玄城不傻,他瞧著館主對著印章的態度,便知道這印章肯定有大用處。
他那會那般輕易交出去?
“館主,這印章是七長老贈與我的,萬萬沒有交給您的道理,您說是嗎?”
潛臺詞:印章我是不會交的,不僅如此你也休想悄悄奪去。
云尚清只覺得這一次玄城出了一趟遠門回來,整個人都變了。
以前覺得他像是一只隨時隨地壓抑著自己本性的狂躁小獸,現在則變成了鋒芒外露的利劍。
若放在以前他是萬萬不敢與自己這般說話的。
此次外出云天行究竟對他說了什么,才會惹得他性情大變?
云尚清之所以會一下便想到云天行頭上,是因為這云天行一貫能說會道。
他若愿意黑的都能被他說成的白的。
印章的秘密不能外露,最終云尚清只得點頭示意刑房的人將玄燁帶出來。
玄城懸著的心這才微微放了下來。
當玄燁被人從刑房抬出來時,玄城面上的表情瞬間便黑沉了下來。
那兩個抬著玄燁的人,看著心里也突突的。
玄燁躺在架子上已經陷入了昏迷,身上到處都是鞭傷,沒有一處肌膚是完好的。
有的傷口已經發炎流膿了,有的傷口還往外翻著。
看上去尤為可怖。
膽子小的都嚇的別開了眼。
玄城除了吩咐這兩人將玄燁抬回他的住處,其他多余的話,什么也沒說。
玄冥剛為玄城布置好了新的臥房,便看見兩個白色印章弟子抬著玄燁進來了。
當他看到玄燁身上的傷時,也是嚇了一跳。
他顧不得其他連忙去將玄燁的房門打開,而后示意他們兩個輕輕的將玄燁放到床上去。
那兩人做完這一切,玄冥向他們道了一句:“多謝。”
兩人有點受寵若驚,在博文館白色印章的弟子是最沒有地位的。
但凡比他們印章等級高的人都可以隨意差使他們,他們不僅要一邊學習,還要做著博文館最苦最累的活兒。
玄冥現在是黑色印章的級別,他可以隨意差使黑色印章級別以下的所有弟子。
所以他這一句多謝,還真的讓那兩名白色印章的弟子惶恐不已。
玄冥瞧見了他們兩人的表情,沒多解釋什么,只道了一句:“你們走吧。”
兩人如獲大赦逃似的跑掉了。
玄冥打來熱水將玄燁的傷口擦拭了一番,將流膿的地方也清理了干凈。
而后又拿來了烈酒噴在玄燁的傷口上做了一個簡單的消毒,然后才開始給他上藥。
玄燁盡管人昏迷著,全程都一直皺著眉,想來應該是極疼的。
玄冥藥上到一半,玄城才拖著醫師進來。
看醫師氣喘吁吁的模樣,應該是一路被玄城拖著跑來的。
玄冥將位置讓給了醫師,自己退到一旁。
醫師伸出手給玄燁瞧了一番,最后收回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玄冥心一沉問道:“他怎么了?”
“這位公子體內被下了毒,武功全廢了,老夫無能為力。”
玄城上去揪住醫生的衣領說道:“你再說一遍。”
醫生戰戰兢兢的說道:“少館主,就算您殺了我,我也救不了玄燁公子。”
玄城冷笑一聲,博文館的毒,博文館的醫師解不了,這不是笑話嗎?
老東西,好的很!
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不用你解毒,保住他的命,否則我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