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這句話的話音一落,牧子諾微微出鞘的劍又縮了回去。
司無邪面上的表情始終笑盈盈的,裘玉褚的表情則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又陰沉了幾分。
他瞧著司無邪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似乎隨時都能暴起殺司無邪而后快。
韓毅的內心是崩潰的,他今天就不該來。
不對,他剛剛就不該過來!
司無邪笑著看向裘玉褚:“裘二王子,你看你真的是誤會本宮了,連寂夜太子也說沒瞧見貴國使臣呢!”
過了半晌,裘玉褚才帶著幾分僵硬說道:“是在下誤會長公主了,還望長公主見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裘玉褚是識時務的。
司無邪微微頷首,點頭說道:“既是誤會,說開了便好。”
“本宮瞧著二王子你今日也沒什么打獵的心思了,那咱們就回去吧!”
司無邪說完便翻身上馬,之后居高臨下的看著裘玉褚,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裘玉褚最終也翻身上了馬,韓毅將屬于牧子諾的那匹馬的韁繩遞給了她。
聽到了牧子諾冷淡的說了一句:“多謝。”
四人一起騎馬回營地,司無邪在前,裘玉褚在司無邪身后,牧子諾與韓毅兩人則并行的跟在裘玉褚身后。
獵場有專門看守的人,而且韓毅不相信司無邪手上沒有點底牌。
所以那林中的殘局自有人收拾,眼下韓毅好奇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
那個使者怎么死的,還有這小子諾姑娘的一身血跡。
一下殺了那么多人?這動作也太快了!
但是他瞧著這小子諾姑娘的模樣,應該是問不出什么來了。
幾人一路沉默的回到營地,裘玉褚一到營地便直接帶著自己的人走了,臨走之前連招呼都未打。
想想也對自家有人被砍了頭,這裘玉褚這般失禮到也合理。
只是…那個人到底為什么會死啊?
裘玉褚走了,司無邪也沒了興致,她看了韓毅一眼,丟下一句:“韓小公子若是想玩,可以接著慢慢玩,本公主還有些事須得回宮處理,就不奉陪了。”
說完便驅馬走了,牧子諾沖著他微微頜首后,緊跟著司無邪離去。
韓毅瞧著兩人走遠,心中對林中司無邪與裘玉褚還有子諾姑娘,三人之間發生的事越發好奇。
于是他帶著這份好奇,回了驛館。
一回驛館便瞧見蠻夷那邊的人,在收拾東西似乎在準備回程了?
怎么就回程了?這慌張的模樣就像身后有猛獸追著一般。
長公主沒這么可怕吧?
韓毅帶著滿心疑問去找鳳羽了。
屋內,鳳羽在窗前自己跟自己對弈。
韓毅推門而入,嘴里嚷著:“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鳳羽絲毫不受其打擾,專心致志的自己跟自己下棋。
頭也沒抬的回了一句:“慌什么,打不起來!”
韓毅一愣,殿下怎么又知道他要說什么了?
他好奇的問道:“為什么?”
鳳羽氣定神閑的說道:“因為裘玉褚活著回來了,他還會活著回蠻夷。”
韓毅瞪大了眼睛:“殿下知道今日圍獵發生了什么?”
鳳羽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略知一二。”
韓毅瞧著鳳羽還在專心致志的下棋,直接坐到鳳羽對面。
伸手將黑子的棋罐抱在了懷里,然后對鳳羽說道:“殿下仔細與我講講唄。”
鳳羽這才抬頭瞧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拿來。”
韓毅扁了扁嘴,沖鳳羽扮了個鬼臉,然后還是乖乖的將懷里的黑子棋罐放了回去。
皇宮,太醫院。
司無邪再一次踏足這里了,徐清秋瞧見她的時候有些意外。
最近幾日似乎長公主來的格外勤快?
他連忙上前捉住她的手腕,仔細搭脈瞧了瞧,瞧著沒什么問題,才安心下來。
然后才想起自己方才的唐突,連忙出聲解釋道:“長公主這幾日出現在太醫院的頻率有點高,方才下官還以為公主是有何不適了,所以有些急躁了,還望長公主恕罪。”
司無邪并不在意他口中所謂的冒犯,畢竟小時后她經常不請自來的來找徐清秋,都不是來找他玩的。
以至于他每一次見到她都會下意識的想,莫不是又受傷了吧。
而且徐清秋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從小到大背地里替她辦了不少事。
所以與他之間身份什么的,她從來都不過多計較這些。
司無邪搖頭表示無礙,然后開口問道:“窮奇可回來了?”
徐清秋這才明白過來,窮奇是司無邪安排放在太醫院的那個異人。
他沒見過那人的全貌,但是對他的那雙異瞳卻是印象十分深刻。
非常罕見的綠色,像是淬了毒一樣!
徐清秋恭敬的回答道:“半柱香前剛回來,瞧他那樣子似乎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一回來就躲進了屋子搗鼓去了。”
司無邪微微頜首,在太醫院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院內伺候的太監趕緊奉上茶水,司無邪招呼徐清秋坐下,然后端起茶杯輕呡了一口。
不多時換掉一身血衣的牧子諾也過來,她擔心了司無邪一路,瞧著她現在這般淡定的模樣,想來是沒事的。
前些日子牧子諾被擄走,最后是窮奇趕到救了醒了她。
裘玉褚后來又在牧子諾體內種了一種蠱,那種蠱不會讓人察覺自己被控制了,然后會在不知不覺間做一些她自己沒有任何記憶的事。
比如向蠻夷傳遞軒轅機密。
而且長期蟄伏體內,會不斷消耗寄宿者的性命。
司無邪當時得知,第一時間便吩咐窮奇,將蠱取出來。
卻被突然醒來的牧子諾制止:“先留著!”
司無邪想說些什么,卻被牧子諾打斷了:“無邪,我自己心里有數。”
司無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終妥協:“也罷依你!”
最后那蠱留在了牧子諾體內,為了不被蠻夷發現她不受控制了。
牧子諾并未讓窮奇將蠱蟲完全控制住,也就是說她依舊能受到蠱母的影響,但是卻不會被控制。
畢竟是蠱留在體內總是會有點后遺癥的,所以韓毅才會覺得牧子諾秉性大變。
好在眼下蠻夷的這邊的事已經了,牧子諾體內的蠱蟲也可以取出來了。
但是眼下窮奇得了一個新奇的玩意兒,也不知何時會出來。
驛站內,韓毅聽完鳳羽的分析,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殿下這番分析到也合理!”
只是他怎么覺得殿下說的,好似他親眼看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