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諾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御書房,司無邪突然從窗外跳了進來,嚇的屋內眾人,皆是一驚。
她身穿一身深藍色織錦長裙,裙面上繡著潔白的朵朵梨花,一條藍白相間的織錦腰帶將她那盈盈一握的纖腰束著。
烏黑的秀發隨意的挽著一個發髻,上面僅插著一只素白的簪子,這一身打扮雖然簡單卻顯得人清新素雅。
繁復厚重的衣服與頭面,司無邪也不是沒有,只是她不愛那些,閑累贅,所以那些東西一直在壓箱底。
司無邪站定后,才發現自己似乎來的不大是時候?
她沒想到的是不僅司贏在,司云寒也在。
她頗有些尷尬的打著招呼:“父皇,皇兄,德公公。”
司云寒本來看到司無邪突然出現就是一愣,看著她居然還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
愈發的無語:五年不見,這人臉皮愈發的厚了!
承德瞧著這長公主她又從窗戶進來,突然想到什么,趁著這僵持的功夫,悄悄的退了出去。
司贏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心下卻十分開心,來人是誰他一眼便能看出來。
因為司無真從來不會穿女裝來他這,所以這來的人,只有可能是出走五年之久的司無邪。
司無邪打量著司云寒。
五年過去,司云寒已經長到了十五歲,他現在比司無邪高了整整一個腦袋。
司云寒今日穿著潔凈而明朗的白色錦服,內松外緊十分合身,緞面上用銀色絲線繡著朵朵祥云,發絲則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
整個人從感官上給司無邪的感覺到也算是相貌堂堂了。
那雙眼眸里少了年少的戾氣,看上去深邃平常,看來他不僅年紀增長了,心性似乎也增長了不少。
至少現在司無邪現在從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一絲對自己的敵視。
這種情況無非兩種:第一種司云寒現在對她沒有任何敵意,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這第二種嘛,便是這司云寒現在能很好的偽裝好自己的情緒。
若是前者倒好,不枉當初她求情那么一遭。
若是后者就不是司無邪想看到的。
父皇的子嗣本就單薄,所以她不想最后親手殺了她除了無真之外唯一的兄長。
司無邪很快回過神,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亂的裙擺以及頭發,然后對著司贏行了個大禮。
“兒臣司無邪,給父皇請安。”
書案后的司贏,早已坐不住了。
見狀連忙從書案后站起了身,快步上前去將司無邪扶了起來。
嘴上還打趣的說道:“起來吧,之前你一直病著,現在看來應該是大好了,都會翻窗了。”
司無邪聽完尷尬一笑,然后轉向司云寒又叫了一聲:“皇兄。”
司云寒微微頷首,算是應下。
之后便主動跟司贏提出告退:“父皇與晚吟皇妹許久未見,想來應是有許多話要講,那兒臣便不打擾了,兒臣告退。”
司贏的注意力一直在司無邪身上,畢竟這女兒好幾年沒見著了。
所以他只是抬手揮了揮示意司云寒:“退下吧。”一個多余的眼神也沒給他。
司無邪對于司云寒主動提出告退,頗為訝異。
這般識時務?真是讓她刮目相看了!
司云寒離開之前看了司無邪一眼。
兄妹二人的目光有了一個短暫的交匯,然后很快的便各自轉移開了。
司云寒看到父皇自打司無邪出現后,眉間的笑意就沒下來過。
他想到剛剛司無邪從窗戶跳進御書房,竟然不需要通傳,這是何等的無上榮耀?
他想起父皇剛剛揶揄司無邪的語氣,沒有任何一絲責怪的司無邪的意思,滿滿都是寵溺。
司無邪,司無邪,這個妹妹無論過去多少年都是這么的不討喜啊!
盡管這五年來他被父皇召見的次數不少,他進出御書房的次數也不少。
他曾以為他是受父皇寵愛的,但是如今看來跟司無邪一比什么也不是。
這五年來司無邪明面上進宮的次數并不多,不知是故意避開他還是怎么回事,竟一次也沒碰上。
現在想想明面上次數不多,那像今天這樣私下偷偷次數呢?
看她從窗外跳進來的熟練程度,這種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
然而事實卻是司無真這五年里從未偷偷進過宮。
他這幾年進宮次數不多的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與司無邪雖是雙生,但到底男女有別。
隨著年紀增長這種區別會越來越明顯,他唯恐被人發現差別,所以甚少活躍在人前。
司云寒本不會想歪的,但是好巧不巧今兒竟讓他撞上,所以讓他不得不多想。
他也知道自己已經十五歲了,不應該這樣小孩心性的,不應該的!
不應該記恨,嫉妒這個妹妹的!
圣賢書上都教人做人要寬宏大量,要豁達大度。
可是為什么沒人告訴他面對嫉妒這種情緒,又該如何排解?
他早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戾氣橫生的大皇子了,但是面對司無邪他還是會抑制不住的瘋狂嫉妒。
他也明白有些事,其實怪不得司無邪,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嫉妒的本能。
不斷在想,沒有司無邪就好了,沒有司無邪就好了!
一直等司云寒走出去了,司無邪微微挑了挑眉。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今日穿的鞋子,她今日會這么突兀的闖進來,是因為她剛剛在殿外不小心踩滑了…
沒錯…踩滑了…
司云寒離開御書房回自己宮殿的路上,遠遠的瞧見另一側承德帶著一個穿著寶藍色斗篷的人向御書房走去。
行為舉止頗為怪異,都已入夏了穿著斗篷不熱嗎?
那人看上去個子不算高,被斗篷上的帽子,遮住了整個腦袋,所以看不清那人的臉。
司云寒不多時便聽到御書房的太監高聲唱和:“長公主到!”
司云寒聽到這一聲,下意識到回頭看去,卻只看到一個背影。
司無邪本來就在御書房,承德公公帶進去的人是誰?
還有司無邪沒來之前,承德公公一直在御書房伺候,何時離開的?
司云寒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他懷著這種種疑問,回到了自己的宮里。
御書房內,司無邪,司無真都在。
只不過司無真的身子有點孱弱,還帶著些病氣兒。
司贏有些心疼的問道:“這都養了幾個月了怎么還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