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鬼域一破,那籠罩在邙山之上的陰氣鬼霧也開始緩緩消散,那些隱藏在暗中,暗自觀望的異類們,也目光一閃,再次蟄伏回了不可知的黑暗之中。
這邙山之上,究竟隱藏著多少異類妖鬼,根本無人可知,數千年來,這里埋葬了太多的人與物了,光是各朝皇帝的陵墓,在這邙山之上就不下三十座,更別提是普通人了。
而這一次,那群異族,借助這邙山之中天然的靈脈,化作惡煞幽冥之氣沖出邙山地表,將邙山籠罩,欲要借邙山為根基,將世間一點點蠶食,拖拽進邙山鬼域之中。
而邙山之上的那些異類們,若說心中沒有半分想法的話,根本不可能,要知道,早在那些異族進駐這邙山之前,每逢王朝更替,天下大亂之時,邙山之中的異類們可也沒少出世禍亂天下。
只是這一次有著那些異族做馬前卒,為王先驅,他們自然樂意坐享其成,而且還能用那些異族來試探一番,如今的修行界之中,還留存著多少力量。
而結果現在已經現出,那些異族以魂飛魄散為代價,給他們敲響了一記警鐘...看來如今還不是世間歸墟之時,如此的話,便再繼續等候時機吧。
如今中原龍脈已被斬斷,正是道消魔長之時,終有一天,這世間會陷入末法之劫,失去制衡的地煞陰氣會籠罩整個世界,到了那時候,自然就是他們出世之時。
半個時辰之后,陸植等人已經下了邙山,而相較他們來時,卻是已經有三名道友永遠的留在這了邙山之中,氣氛不免有些傷感。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每一次這邙山之上發生動亂,他們修道之人便定要前來鎮壓,消除禍患,而每一次,都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陸植默默的打量著那秀麗的邙山,心中卻是嘆了一口氣。
這邙山之上的禍患,卻是幾乎無法可解。
此地雖然已經完全被轉化成了一方獨立于現世的鬼域,但他們卻是不能一舉鏟除掉此地的禍患,非是他們懼怕那邙山之中的異類勢大,純粹是因為此地的特殊。
這中原大地之上的靈脈,乃是由那昆侖神山之中延伸出的一條祖脈,然后分化成眾多分支。
而這邙山山脈,便在那祖脈的主干之上,所以哪怕明知這邙山之上的異類鬼魅們是禍患,但眾人卻是仍舊沒辦法將他們徹底解決。
畢竟就算他們將這邙山之上的異類掃滅,可只要這邙山還存在一天,便會再次催生出一批的新的妖魔鬼魅來。
而此事,陸植也沒有能解決的辦法,這是一個無解的結,更不能直接行暴力手段,快刀斬亂麻。
畢竟斬開一團亂麻容易,可若是不小心破壞了這邙山之下的祖脈的話,那可真的就要殃及天下了!
若祖脈出了變故,天災人禍不斷都是輕的,所以誰也不敢輕易對這邙山動手。
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高聳秀麗的邙山之后,陸植也不再糾結,與燕赤霞等人一同離開了此地。
邙山一行后,眾人便各自告辭離去了,畢竟此時正逢天下大亂之時,眾人都有自己的要緊之事要去處理,卻是難得能有時間清閑論道了。
陸植也回到了郭北縣之中。
轉眼之間,便是兩年時光匆匆而過。
兩年過去之后,這天下的亂象,總算是初步的平穩了下來,各地揭竿而起的反王,義軍們,或是兵敗身死,或是成功的打下了一片基業,開始一邊穩步發展,一邊謀劃天下。
雖然這天下間仍舊是一番群雄割據的混亂模樣,但好歹各地都已經有人掌握了大權,站出來維持平穩,治理地方事務。
而孔乾這兩年來,麾下的勢力也擴大了不少,整個關中地區,都已經被他納入了版圖之中,中原大地近三分之一的疆土,都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
相比起其他那些不過控制了一縣一地,甚至是就只占據了一條小山溝,便敢自稱皇帝的小勢力來說,孔乾毫無疑問便是如今這天下最大的諸侯,也是最有希望能重新一統天下之人。
其實早在一年之前,孔乾便已經將關中地區完全打下來了,之所以沒在繼續擴張,也是感覺根基還有些不穩,需要沉淀穩固一段時間。
有著陸植相助,他身上的潛龍氣運如今已經完全穩固,甚至已然有了化龍之向,只待這一次秋收之后,大軍糧草充沛,新兵們也歷經一年的訓練,成為能戰之兵,便是他再次舉兵,一統天下之時!
而陸植這兩年間,也同樣沒閑著,這關中地區內的地氣龍脈,都已經被他梳理了一遍。
孔乾已經占據了整個關中,關中內的時局已經重新趨于平穩,所以梳理起關中地區的地氣龍脈并不算太難。
再加之梳理地氣,能調節關中地區的‘天時’,讓草木繁盛,糧食增產,又無天災人禍,倒是好好的反哺了孔乾及其麾下的將士官員們一番。
而反過來,已經漸漸生出了幾分王朝氣運的孔乾他們,也能夠鎮壓住這關中地區的氣運,不讓地氣反復肆虐,發展的自然便更加迅速穩定。
這一日,孔乾差人請來了陸植到他軍帳之中,商議要事。
陸植一進帳中,孔乾便馬上起身熱切招呼道:“陸道長,你來了。”
“孔將軍,可是有何事嗎?”
孔乾點頭,隨后轉頭朝身旁的侍衛吩咐道:“去把那白蓮教妖女帶上來。”
白蓮教妖女?陸植目光微閃,瞥了孔乾一眼,但也沒急著過問,畢竟孔乾將他請來,自然會與他說明的。
不多時,便見那侍衛重新壓著一名容貌嬌俏,神情呆滯的紅衣少女回到了帳中,一把將其壓下,跪倒在地。
“這是?”陸植挑了挑眉,轉頭朝孔乾問道,“這女子,可是被你身上的神符傷了神魂?”
孔乾說道:“陸道長果然目光如炬,就是如此。”
“一年多前,這女子混入我府中,我那夫人,見其可憐,便收了她做丫鬟,而后..我夫人便將她納了給我做妾..”
“卻不成想,她竟然是那白蓮教的教徒!”
“就在昨晚,我睡夢之中,忽然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有紅衣女鬼要索我的命,正當我驚懼之時,陸道長你贈予我的神符突然出現在了夢中,光芒大放,只聽那紅衣女鬼一聲哀嚎..”
“我驚醒過來,然后便見這賤人癱倒在我身上,手上還抓著一朵已經燒焦了大半的紙扎白蓮...我這才驚覺過來,這賤人居然是白蓮教的妖女,潛伏在我身邊是為了害我性命!”
陸植點了點頭,說道:“原是如此,那你派人請貧道來,是為了審問她嗎?”
孔乾點頭:“就是如此,這賤人害我不成,反被道長的神符所傷,但她卻是變成了這幅癡呆傻愣的模樣,想審問她也沒辦法。”
“所以我才特意封鎖了消息,然后帶著這賤人偷偷來到了這軍中大帳,并馬上派人前去請了陸道長來。”
“還望陸道長施展神通,讓我審問這賤人一番...畢竟那白蓮邪教,一向卑鄙陰毒,還有些見不得光的巫蠱厭勝手段,我實在擔心,潛伏在我身邊的,不止是她一人。”
“我倒是無事,有著道長賜下的神符仙劍護身,這些妖人也害不了我,可若是他們對我的夫人老娘,孩子下手...不得不防吶!”
陸植若有所思的說道:“的確,這些陰邪手段倒是的確需要防一防。”
孔乾如今赫然便是當世最大的諸侯,若無意外的話,這天下必是他囊中之物,而那些野心陰邪之輩,難免將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想方設法的來害他以及他的身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