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陽子那驚怒駭然的目光注視下,陸植的真身瞬移一般的出現在了他眼前,一劍刺在了他的法寶陰陽鏡上!
咔!一聲脆響。
那以萬年玄晶打磨而成,祭煉了數百年的奇珍陰陽鏡,竟也抵御不住淵虹之利,陡然崩裂出數道細小的裂紋。
玉陽子趕忙抬手抽出一根血跡斑斑的黑色尖刺,一把刺向陸植,將其逼退,這才得以重新收回了陰陽鏡,看著那鏡面之上崩裂出的裂紋,他心疼的眼角都止不住的抽了抽。
這陰陽鏡可是他仗之橫行天下數百年的稀世法寶,今日卻是受了災,被陸植一劍崩碎出了數道裂紋,靈性大減,威能恐怕要下落好幾個層次。
若想要重新補全,孕養靈性,需要花費眾多天材地寶不說,至少還得要花費幾十年的苦工重新祭煉孕養,又如何能讓他不為之肉痛。
但法寶與自己的命,孰輕孰重,他還是看得清的,在陸植再次攻上來之時,玉陽子眼中閃過一抹決斷之色,臉色一厲,竟不管不顧的催動手中的陰陽鏡放出萬道光芒,朝陸植擲了過去。
陰陽鏡猛地整塊破裂開來,無數刺眼的黑白兩色陰陽神光瞬間迸射而出。
他竟是直接以暴烈的手法,強行催動出陰陽鏡所有的威力,在毀了這件珍寶之時,亦催發出無數道陰陽神光對陸植發動了絕殺!
看到陸植被那萬丈光芒淹沒,玉陽子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猙獰解恨之色,他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發出這絕殺一擊,哪怕是陸植這般道行的人,也必定難以抵擋!
但下一瞬,只見那黑白神光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抹熾烈的火紅之色,如同一塊紅色的炎斑一樣,只幾息間,便擴散燒融了那漫天的陰陽神光。
一條烈焰凝結而成的猙獰火龍自那火紅的炎斑之中探頭而出,一口朝著玉陽子撕咬而來。
猝不及防之下,玉陽子根本來不及反應,瞬間便被那可怕的龍吻一口咬中了大半邊身子,那火焰凝結而成的利齒瞬間深深刺入了他的胸腹之中,燒灼他的內臟,只頃刻間便將其點燃成了一道人形火炬!
“啊!!!”
玉陽子凄厲的慘嚎聲瞬間傳遍了沼澤上空,他拼命的掙脫了開來,轉身化作一團火球撞進了下方的沼澤之中,想要借助沼澤之中的湖水撲滅身上的火焰,然后逃離此地。
但染上玄火鑒中天火之精的火焰,根本不是普通的凡水所能熄滅的,即使他已經鉆進了下方的沼澤湖面中,那熊熊烈焰還是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纏繞在他身上,將他整個人都點燃成了一個火人!
一道熾烈的火光在水面之上翻騰不休。
沉入沼澤之中后,他便再也沒有重新露出過水面,甚至連尸骨都沒有留存下來,生生被那天火之精給焚燒成了虛無!
沼澤湖面之上咕嚕咕嚕的沸騰不休,升騰起陣陣灼熱蒸汽,只是片刻的光景,便已經在沼澤之上匯聚成了一陣濃霧。
一名魔教長生堂的高手一劍朝著從身后襲來的人影斬出,但劍鋒劃過卻是渾然不著力,那道人影在被斬中的瞬間,便破裂成一陣水汽。
又是蜃象!
就在他面色大變的瞬間,一抹金光驟然自那水汽之中斬出,一劍劃過了他的脖頸!
陸植都未多看那人的尸體一眼,身形一個飄忽便如同隱身一般消失在了原地,而在那濃霧之中,又憑空現出了數道人影,朝著剩下那些長生堂之人追擊而去。
在玉陽子落敗身死之后,這些長生堂之人便已經起了逃離的心思,但在陸植的蜃樓幻象之下,他們連方位都辨認不清楚,只是如同那無頭蒼蠅一般,在這片沼澤之中胡飛亂轉。
凡俗之中,有‘鬼打墻’一說,說的是凡人被鬼魅之物影響了認知與思維,陷入了幻覺之中,以為自己一直在前行,但其實只是在原地打轉。
而長生堂的這些人,如今也是這般,整片沼澤都被陸植以鏡花水月之術籠罩,在輔以奇門局擾亂他們的方位認知,他們根本就逃不出陸植的蜃樓奇景。
半炷香之后,那籠罩在沼澤之上的濃霧終于消散了開來,而仍舊立于半空之中的,已經只剩下了陸植一人。
其他人...如今都已經沉入沼澤之中辭世長眠了!
另一邊,那些長生的弟子門人們,也已經被武當弟子們解決的差不多了,在丟下了幾十具尸體之后,剩下的人也都已經逃的不見了蹤影。
陸植飛回了隊伍之中,看了一眼武當眾弟子的情況,還好,雖然傷者不少,但至少沒有戰死的情況。
長生堂中,包括宗主玉陽子等一眾高手,都被陸植接了下來,剩下那些與武當弟子交戰之人,不過只是些普通弟子。
而且武當弟子這邊還有玄龜以及周一仙護佑,自然不可能出現什么重大傷亡,若不是抱著磨礪弟子的心態的話,就那幾個長生堂弟子,恐怕還不夠玄龜幾巴掌拍的呢。
“掌教,你沒事吧?”濃霧消散之后,周一仙很快便趕了過來,有些擔憂的詢問了一聲。
畢竟陸植一人獨戰長生堂十幾位高手,周一仙他們就算對陸植再自信,也難免會有一些擔憂。
而且陸植如今的狀況看起來也的確不是太好...玉陽子舍命一搏之下,他終究還是受了點傷,道袍之上都被印出了幾抹血漬。
陸植搖了搖頭,說道:“無事,不過一些小傷罷了,不影響什么。”
“倒是那些弟子們,傷者頗多...周長老,將門中的丹藥發放下去,助弟子們療傷。”
“另外,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弟子們經歷了一場大戰,也是狀態不佳,不適合夜晚行軍,便先在這片沼澤之外尋個扎營地,修整上一晚。”
周一仙點頭領命:“是,這些瑣事,就交給老夫吧。”
很快,武當一行人便在沼澤以南數里外找到了一處適合扎營休息的空地,在空地上架起篝火,設下警戒后,眾人便圍住幾堆篝火打坐休息了起來。
有著玄龜放出氣息,震懾死亡沼澤中的惡獸毒蟲,武當眾人倒是不必擔心會有什么野獸妖物趁夜闖入營地里來,這一夜倒也過的輕松,安心的休息了一夜。
翌日,修整了一番后,武當一行人的狀態恢復了不少,就算是那些負傷的弟子,也已經恢復了許多,于是眾人再度啟程。
隨后的路途,倒是簡單了不少,眾人也沒再遇到他人的設伏襲擊,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到了西方大沼澤深處。
在進入西方大沼澤的第三天,玄龜突然感覺到了玄蛇的氣息。
龜蛇二將氣息相連,有心神相通之神異,只要在一定范圍之外,兩者皆可互相感知到對方。
陸植向玄龜說道:“已經感應到玄蛇的位置了嗎?”
玄龜點了點頭:“便在以北百里開外,但距離太遠,只能感應到他大致的位置..等等,玄蛇的氣息突然消失了。”
陸植問道:“消失了?是相隔太遠了嗎?”
玄龜搖頭:“應該是那鬼王宗的四靈血陣的緣故,先前在武當山脈中也是這般,玄蛇的氣息突然便感應不到了,定是被什么秘法干擾了我們之間的聯系。”
“不過若是我與玄蛇距離相近的話,那就算是有秘法遮掩,也是阻隔不了我們之間的氣機感應的。”
陸植想了想之后,將玄火鑒交給了周一仙,囑咐道:“周長老,你持玄火鑒與眾弟子一同行動,務必保證弟子們的安全...若遇到危險,即刻通過通信指環聯系。”
“我與玄龜往那北邊一行,尋找玄蛇和鬼王宗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