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城中,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姚穆云臉上涌現回憶之色。
他當年便是從這條路淋著大雨跑去蘇家。
他的確想去見一見蘇婉娘。
若沒有回來也就罷了,現既已回到蕭山城,他實在無法抑制心中去看一看自己昔日所愛之人的想法。
“偷偷的去看,只看一眼,看看她過得怎么樣。
她如果過得很好,除掉妖人我便離開,絕不打擾她的生活。”
姚穆云低聲喃喃。
他眉頭緊皺,嘆了口氣。
“不過,在此之前,先去叔父家里看一看。”
“我當年不告而別,著實對不起叔父一家。
當年叔父一家發現我不見了,不知有多著急。”
姚穆云領著宋淵往叔父家所在方向而去。。
“知府家的馬車,剛剛從這條街過去了?”
“是,就在剛剛。
聽說知府二公子昨夜夢見了顯通神,早上起來害怕得不行,連忙將自己妻子強行送上了馬車,讓顯通廟的人給接走了,真是有夠混蛋。”
“蘇家小姐嫁給那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畜生,真是可惜。”
“當年如若不是那個畜生趁火打劫,蘇家小姐為救身陷牢獄的蘇家老爺,也不會嫁給他。
可惜了和蘇家小姐自小青梅竹馬的那個姚公子,當年可是咱們蕭山府有名的才子,因為這件事沒了蹤影,至今生死不知。”
“命運弄人!”
那人最后感嘆道。
路邊茶攤,客人和攤主交談的聲音傳來。
姚穆云腳步一頓,僵硬的轉過頭,臉上浮現憤怒之色,可怕殺意自他眼中迸射而出!
“馬車多久前從這里過去,去哪個方向了?!”
茶攤的攤主和客人被他這副可怕模樣嚇到,呆愣愣的指向街的另一邊。
“就…就在剛剛不久,往那個方向去了。”
“宋兄弟,幫我救人!”
姚穆云看向那邊,眼神焦急,腳下猛地一踏,身形如疾風般急追而去,只來得及在原地留下一句話,
“看他這般憤怒焦急,估計這兩人口中的那個姚公子就是姚穆云。
而這個知府二公子的妻子,便是他當年青梅竹馬的心愛之人。”
“或許…我從他手里換到御劍之術的機會來了!”
宋淵稍稍愣了一下,緊接眼神一亮,也跟著追去。
他身形似箭,掠地而過,又如鬼魅,自行人之間穿行而過。
路上的人只覺似有一道黑影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過。
未等他們睜眼看清,人影就已消失在遠處。
焦急追趕的姚穆云,身側忽然出現一道身影,飛速將他超過。
他臉上掠過一絲驚詫。
“宋兄弟!”
宋云超過姚穆云,繼續追去。
過了數十息,他便見到一輛馬車行駛在路上,周圍有幾道兇神惡煞的身影護衛著。
馬車中傳來一聲聲悶響,似在有人求救。
“一路上她撞個不停,居然也不嫌累。”
走在馬車后的一道身影挖了挖耳朵,道。
“讓她撞,馬車里都已墊上厚布,她又被五花大綁和堵住了嘴,想死也不可能。”
另外一道身影冷笑道。
昨夜,馬遠華在知府二公子夢中稍微一嚇,他便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說天亮就會把妻子送到顯通廟。
以免發生上一次的事,他特意派出了人來接。
這些人都是有武功在身的好手,投靠在他手下,跟著他吃香享福,為他辦事殺人。
“廟祝這回有福氣了,這個小娘子剛剛上車時,我看了一眼,相貌雖不算絕美,卻有一股獨有的嬌弱氣質讓人心動恨不得把人擁在懷里好好憐愛。”
先前說話那人臉上露出淫邪之色。
“找死!”
聽到馬車后兩人的話語,宋淵眼神一冷。
他徹底確定,馬車里的應該就是姚穆云曾經的心愛之人,那個蘇家小姐。
宋淵邁步而出,消失在原地,他身上挾帶冰冷氣勢,瞬間來到兩人身后。
“什么人?!”
兩人眼角余光瞥到一道黑影,眼神驚疑,正要喊叫。
宋淵手掌張開,抓住兩人腦袋,向狠狠中間一撞。
兩人頭骨開裂,腦腑被震碎,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他們皆有一身不弱武功,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赤手空拳甚至能夠一敵數十。
但可惜面對的是實力已脫離凡俗一流的宋淵。
兩人未等有所反應,就被殺死。
腳下重重一踏,磚石粉碎大地塌陷,宋淵如蒼鷹般躍身而起。
他越過馬車,落在馬車前數步外的地方,擋住馬車去路。
車夫膽小驚慌,見勢不妙,跳下馬車,轉頭就逃。
馬車前和旁邊的顯通廟幾人,看著從馬車后躍出背對他們攔住去路的宋淵,抽出腰間刀劍,神色狠厲。
“什么人,膽敢攔住顯通廟的馬車!
這是對顯通神不敬!”
“不過是一個妖人捏造出的假神。”
宋淵緩緩轉過身,眸光不屑,緩緩道。
道路兩旁許多百姓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一變,對宋淵怒喝道。
“大膽!
你竟敢褻瀆神明!”
“你會遭到報應!”
“跪下乞求顯通神的寬恕!”
“打死他!…”
一時間,宋淵成了眾矢之的,受到眾人指責。
他掃了兩邊夾雜在百姓中的顯通神信徒一眼,冷冷道 “一群愚民。”
懂得真正的法術,要發展信徒再容易不過。
馬遠華利用法術,在蕭山府不知收獲了多少愚民當做信徒。
他在蕭山府之所以敢橫行無忌、為所欲為,有一小部分就是因為這部分龐大的信徒。
“殺了他!”
顯通廟的幾人神色憤怒,怒吼一聲,欲揮動刀劍殺來!
咻咻咻!
宋淵轉回目光,腳下不動,甩出數塊碎銀,破空而去!
數道人影僵在原地,腦袋被碎銀射穿,直挺挺拿著刀劍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煙塵,鮮血迅速流了一地。
“殺人了!”
百姓之中有人尖叫。
看到眼前血腥一幕,頓時所有人亂作一團,紛紛逃去。
之前指責宋淵褻瀆神明,要打死他的顯通廟信眾,也隨之四散逃去。
“看來還沒有到特別迷信的地步,竟還知道怕死。”
宋淵收回目光,眼神微動。
他本以為也許會有幾個狂熱信眾,見他殺了人依舊沖上來,要打死他這個褻瀆神明的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