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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第二目標

  大陣的來歷,顧佐差一點脫口而出是御城散人,好歹還是忍住了,泄密不泄密的,跟他一點關系沒有,何苦把御城散人害了?那位道長對他還是不錯的。

  折騰了一宿,兩位大法師準備離開了,顧佐上前扯住李泌:“大法師,安逆馬上就要西進了,該當如何,還請大法師指點!”

  對于這個問題,李泌終于停下了腳步,斟酌詞句道:“天子飛升了…”

  顧佐點頭:“是…”

  李泌想了想,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擁立新天子吧。”

  顧佐道:“是,我等打算擁立太子。”

  李泌又沉吟片刻,道:“新天子登位后,應當整備大軍迎戰,聽說安祿山已經在東都稱帝了。”

  顧佐點頭:“是,我等正在整備各軍。”

  李泌再次想了想,揮了揮拳頭:“那就打敗他!”

  顧佐無語,心說大法師您是在給我加油打氣嗎?

  “我們打算在潼關擋住叛軍。”顧佐道:“不知崇玄署可有什么應對和處置之道?”

  李泌拍了拍顧佐,道:“你做得很好,好生去做,這天下就指望你了。”

  說罷,再不拖泥帶水,和道玄大法師一起離去。

  顧佐那個糟心啊,就別提了,被李泌不負責任的態度氣得說不出話來,直到兩位大法師身影消失,這口氣都沒喘上來,回頭看著高力士、陳玄禮、楊國忠、李輔國等人,恨恨道:“諸位都看到了,崇玄署的態度…”

  卻見李輔國當先躬身:“請先生主持大計!”

  元載緊跟著道:“崇玄署也說了,這天下,就靠先生了,請先生發號施令吧。”

  顧佐沒好氣道:“行了,天子飛升,太子登基,順理成章,沒有太上皇了,也沒有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了。登基之事,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這些瑣事流程我也不懂,你們看著辦吧,就在場的幾位,你們一起操持,都做顧命大臣。”

  李輔國還有些猶豫,心說顧命即監國之意,太子年歲也不小了,何須監國?正要提出異議,被元載拉了一把衣袖,把話咽了回去。

  眾人又跟隨顧佐離開蓬萊仙山,返回含元殿,顧佐指著大殿道:“就在這里辦吧,一定要快!”

  望著顧佐離開含元殿,跟在身后的李輔國終于忍不住問元載:“讓咱們做顧命,合適么?”

  這回不是元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房琯:“此顧命非《尚書》之顧命,乃顧長史之命,你按這個理解就通了。”

  楊國忠問:“顧長史心事重重,不知所為何事?”

  高力士對顧佐的了解比較深,和他的交流也多,當下道:“崇玄署將天下托付顧長史,他是為此憂心啊。”

  楊國忠又是羨慕又是不解:“崇玄署如此信重,還憂心什么?”

  高力士道:“叛軍三大煉虛,該當如何抵擋,諸位可有高論?”

  一句話,將眾人的興奮之情當場澆滅,沒人再有興趣聊這個話題,李輔國和元載自告奮勇去向太子稟告,楊國忠和房琯則去召見禮部官員。

  陳玄禮看著高力士去,問:“你我不去太子面前露個臉?”

  高力士搖頭:“顧長史的意思,就是讓咱倆立住山頭,真要去逢迎太子,顧長史怕是要生氣。房相說得沒錯,顧命顧命,非太子之命,其中的度,不可不留心把握。”

  關于顧佐的所思所慮,幾位顧命大臣都猜錯了,抵御安祿山叛軍固然很難,卻不是顧佐剛才心事重重的原因,顧佐剛才一直在琢磨的是,天降法諭,說了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這是怎么回事?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后人白某的詩句,法諭中怎么會冒出這么一句?難道說降下法諭的這位納珍仙童,竟是來自后世?后世的仙神,穿越到前代,將人招錄天庭?其中的時間關系,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問題是暫時無法回答了,或許只有等到將來自己飛升之時,才會看到答案,但無論如何,其中展露出來的冰山一角,已經足以令人抓耳撓腮。

  天子的秘密,被顧佐親眼目睹,霓裳羽衣舞的陣型變化圖譜已盡在手中,蓬萊仙山上那座小道觀中的一應器物也都入懷,這件事辦的干凈利索,嚴重符合預期。

  達成了第一目標,顧佐要開始籌備第二目標,也就是力保長安不失,盡量將安祿山造反形成的損失降到最低。想要做到這一點,岐王是個很重要的角色,一位煉虛修士助戰,其意義無疑是相當大的。

  天子飛升了,橫在岐王和顧佐之間的合作障礙便消除了,顧佐讓李十二作陪,前往岐王府。

  太子已經返回東宮,岐王府中正在清掃庭院,四處可見的血跡,昭示著這里曾經發生過什么。

  顧佐之前就得到稟告,十八死十四傷,如今到了現場,才真正感受到岐王府經歷了怎樣的一個修羅場,而且還是岐王手下留情之后的修羅場。

  李十二進門通稟——這是她在長安混出來的地位,顧佐則在門外等待,過不多時,就見到了這位異常出名的人物。

  聆聽了一遍關于天子和娘娘飛升經過的講述,岐王雖然羨慕,卻并未糾結于此,而是問:“顧館主登我府邸,所為何故?”

  顧佐道:“就是想要證實,岐王殿下是否愿意出力抗敵?”

  岐王道:“這還用問?”

  顧佐大喜:“那就好!十二娘的話沒錯,您不是只通韻律的閑散宗室…”

  話音未落,岐王問:“你打算怎么辦?”

  顧佐道:“當然還是在潼關御敵,爭取將戰事止于關外,勿使襲擾關中,保住大唐元氣。若是岐王殿下同意,這兩日便出兵潼關,有殿下坐鎮,再配以十位元嬰,擋住叛軍還是有望的。”

  岐王道:“與楊國忠的方略也沒什么不同。”

  顧佐信心滿滿:“方略雖同,軍心士氣、為將者的決心和能力卻已不同了。比如我曾算過一卦,潼關有邊不可收,這是最大的擔憂,這一條應當不會發生…”

  岐王再問:“什么是有邊不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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