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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短刀之法

  陳六沉吟片刻,問:“把這個消息告訴魏長秋呢?”

  顧佐搖頭:“回頭賀家知道是咱們露的底,還能有好果子吃?再者,人家自己上門索要,跟我也就沒什么關系了,酬勞自是也不用想的。”

  陳六覷著顧佐再次確認:“我只問你一句,你能確定那只貍貓真在賀家?”

  顧佐指天發誓:“天地良心,我師門所傳功法,絕對沒有問題!我今日還特地登門,借故進了賀家,那氣息就在宅子里,而且就在后宅!可惜賀家老爺和少爺都出了遠門,否則去后宅拜訪一下,或許就能百分之百確認了。”

  陳六想了想,問:“賀家老爺和少爺都不在?”

  顧佐回答:“不在,管家見的我,他親口說的,去郡里了,不定什么時候能回來。”

  陳六思索片刻,道:“行了,這事兒我懂了。”

  顧佐點頭:“好,本來也管不上,那......六哥,能不能再借點錢?我好買米?”

  陳六回屋,取了一吊錢出來:“緊著些花,回頭還我。”也忘了提月息的事。

  顧佐現在一時間也沒法逃離山陰,因此,籌備一些米糧菜蔬就是當務之急。去縣城的中肆買了兩斗米和一罐鹽、醬菜之類,再去鞏屠夫的肉鋪割了兩斤肉,顧佐就返回小孤山了。

  路上還特意去若耶溪自己下魚簍的地方看了看,多日沒來,魚簍中居然也有了收獲,五條黑背鯽魚在里面游來游去,似乎預示著自己的日子開始逐漸好轉了?

  回想上個月王道長倉惶離開的時候,米缸中空空如也,身上更是分文皆無,連魚都撈不著,當時餓得頭暈眼花,前后境遇當真天壤之別。

  雖說現在負債累累,但至少有吃有喝,甚至還入了修行大門,只要跟賀家偷梁換柱的事情能夠解決,自己似乎可以不著急離開了。

  而且他對自己的話術還非常滿意,既把消息透露給了陳六,又沒有明確要陳六如何如何,將來事發之后,萬一賀家追到自己,也能摘去自己頭上的大部分責任。

  將五條魚洗剖了,抹上少許鹽粒,掛在籬笆上,再將兩斗米倒進米缸,三兩白鹽裝罐,顧佐悠閑的坐在院子里,心情舒暢了許多。

  逍遙自得了多時,便又開始用功,修行起搜靈訣后面附錄的三門實用道術。

  搜靈訣上卷包括修行功法和三門實用道術,他之前修行的是第一門,也就是追攝之法,這也是搜靈訣的主用法門,王道長在山陰這幾年能混出名堂,主要依靠的就是這門道術。

  追攝之法并不復雜,根基還是搜靈訣的修行功法,顧佐在岱岳館連續修煉了三天,基本技巧已經用得熟了,剩下的還是修為深淺的問題。等修為日深之后,他追攝的范圍和精準度將會大幅度提升。

  今日有暇,他便開始修習第二門道術——近身搏擊的短刀之法。

  王道長似乎對斗法不感興趣,關注點都在謀生賺錢上,因此顧佐從沒見他使用過這門道術,捉妖捉鬼的時候,通常用的都是第一門追攝之法和第三門符道之法,和獨山宗李滿斗法,三兩下就贏了,顧佐也沒那個能耐看出什么名堂。

  顧佐最感興趣的其實是這第二門道術,若非為了應付岱岳館的一時之需,這門短刀之法本應該是他首先修習的道術。

  為了修習這門道術,他在中肆閑逛的時候,特意買了一柄七寸長短的牛角尖刀,回到小孤山,將后面的刀柄撬開,以蔣七留下的磨刀石打磨鋒利,成為一柄兩面開刃的牛角短刀。

  這門道術的修習方法并不復雜,和追攝之法同樣簡單,將氣海內的法力灌注于五指間,通過五指間的靈活轉動來使用短刀,其中對搜靈真氣的運行也自有獨到之秘。可惜顧佐沒有辦法弄到短刀法器,只能用普通凡鐵來修習了。

  修習了三天,顧佐手上的經絡已經完全打通,真氣可隨心所欲在指間來回挪移,牛角短刀如蝴蝶一般在五指間穿來穿去,煞是好看。

  顧佐打算等這一步練熟之后,開始下一步的修習。按照道術要訣,需要練習精準度和指法,務必令刀指合一,他已經想好了,到時候用魚來修習。魚骨、魚刺最是精細繁密,如果能以刀法將所有魚骨和魚刺完整的分離出來,他的刀法就能初步入門了。

  正在勤奮修行之際,陳六和蔣七來到了小孤山,他們背著個用黑布罩住的籠子。

  蔣七把黑布揭開,陳六向顧佐道:“也不知究竟是哪一只,都給你弄出來了,你給看看。”

  顧佐干咳了一嗓子:“六哥,怎么叫給‘我’弄出來了?”

  陳六覷著顧佐,不屑道:“難道不是你告訴我地方,讓我去偷出來嗎?怎么事情辦成了,你又不認?”

  顧佐分辯:“不是,六哥,我沒那個意思......”

  陳六打斷他:“多大點事情,沒個擔當?怕什么?又想得魏家的酬金,又不想賀家找你麻煩?天下有那么好的事么?慫貨!別的事情六哥能給你擔著,但這事不行,這只貓還得你給岱岳館送去,江湖規矩,人家說好了不得外傳,我和蔣七就只能當不知道了。快看看,到底是哪只?”

  顧佐掐著太陽穴一陣頭疼,既有些無奈,又有些尷尬,只得振作精神,接受自己成為主謀的事實。

  兩只貍貓,一只黑紋較深,一只黑紋較淺且不均勻,耳后還有一處小小的黑斑,哪只是要還給魏長秋的,一望而知。真見到了,顧佐也再次連呼僥幸,如果不是賀孚出了遠門,這只“假貨”早就露陷了。

  顧佐伸手將假貨從籠子里抓了出來,近月不見,這廝顯得胖多了。這假貨原本在籠子里齜著牙炸著毛,但見了顧佐后立時乖巧了,舔著顧佐的手腕,極其溫順。

  陳六奇道:“怪哉,昨夜這畜生還難弄,我又怕傷了它,不得已只能把籠子整個搬過來,誰知到你這里就變了個模樣。”

  顧佐一聽,心情頓時不好了:“六哥,你是說這籠子也是賀家的?”

  “那要不然呢?”

  “就不能在籠子上開個口,讓貓跑出來?這不是坐實了偷盜嗎?”

  “都說了這畜生難以下手。”

  “要不六哥再把籠子送回去?對了,還有另外這只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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