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年關,去機場的路上非常堵車。
加上去機場還要取登機牌,所以,必須得提前兩個多小時出發,九點的飛機,六點半出發還真不早。
“好的。”葉灼接著道:“要不你再來早點兒,順便在我家吃早飯。”
“行。”岑少卿語調低沉,“那我六點鐘到。”
岑少卿接著道:“你現在在家嗎?”
“在家。”葉灼微微點頭。
“奶奶讓我過來接你吃飯。”岑少卿接著道:“剛好今天有人來拜年,打麻將三缺一,你要不要來?”
“行,你過來吧。”葉灼道。
岑少卿接著道:“那我十分鐘之后到。”
“嗯,我先掛了。”
掛斷電話后,葉灼來到試衣間,選好一套衣服換上。
白色的打底衫,外面穿著一件薄款鵝黃色毛呢外套,腳上穿著一雙黑色馬丁靴,齊腰長發均勻的披在腦后,頭上戴著一頂黃色的貝雷帽,帽子的顏色剛好和毛呢外套的顏色相互輝映。
黃色是一種非常挑膚色的顏色,膚色稍微暗沉一點,就會被這亮眼的顏色給壓下去。
可這顏色穿在葉灼身上,不但不顯半點暗沉,反而襯得那本就白皙的肌膚,此時更是白皙不已。
走起路來氣場十足!
葉灼站在鏡子前,微微勾唇,旋即吹起一個口哨。
“嘖,我怎么這么好看!”
剛好小白白從外面走進來,“這么好看怎么辦?”
語落,小白白擋在葉灼面前,“大灼灼,你以后少照鏡子。”
“為什么?”葉灼一臉疑惑。
小白白接著道:“我昨天晚上看到一部小說,里面的女主因為長得太美了,于是就在照鏡子的時候被自己美死了!萬一你也被自己美死了怎么辦?”
葉灼:“......”
十分鐘后,葉灼來到樓下。
葉舒正在和夏小曼聊天。
葉灼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四嬸。”
夏小曼抬頭看向葉灼,“灼灼這是要出門啊?”
“嗯。”葉灼微微點頭,接著道:“對了媽,我明天要去一趟南城。”
葉舒楞了下,“去南城干什么?”
葉灼接著道:“跟岑少卿一起去他姨婆家拜年。”
“行。”葉舒點點頭,“你去吧,對了,你們要去幾天?初十,你大伯二伯三伯他們會來!”
葉灼道:“放心,初十之前肯定能趕的回來。”
葉舒點點頭。
夏小曼好奇的道:“南城距離京城有兩千多公里吧?”
“是的,不過坐飛機過去也快,四個小時就行了。”葉灼道。
夏小曼接著道:“我出差路過南城好幾次了,但是都沒有停下來看看。那邊氣候跟咱們這邊不一樣,咱們這邊零下二十多度,他們那邊現在還穿著短袖呢!”
南城屬于南方城市,四季如夏。
葉舒抬頭看向葉灼,接著道:“灼灼,少卿一共幾個姨婆?”
“好像兩個。”葉灼道:“一個是岑奶奶的堂妹,還有一個是親妹妹。”
葉舒點點頭。
就在這時,葉灼的手機鈴聲響起。
葉灼拿出手機看了看,“四嬸,媽,我先走了!”
“去吧。”葉舒點點頭。
葉灼往門外走去。
走出大門外,就看到岑少卿的車子停在那里。
岑少卿倚在車門前。
他依舊穿著的復古的盤口長衫,外面披著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扣子沒扣,陽光從他身后照過來,在雪地里折射出金光,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站姿隨意,卻爆發出一股無法忽視強者氣場。
見葉灼走過來,岑少卿下車,繞到副駕駛前,拉開車門。
“冷不冷?”
“還行。”葉灼接著道:“今天你們家誰來拜年?”
“一個遠房親戚。”岑少卿薄唇輕啟。的 都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句話可一點都沒說錯,岑家每年都會有很多遠房親戚過來拜年,有的親戚甚至已經出了五服,連岑老太太都記不得了。
“哦。”葉灼微微點頭,傾身坐進車內,低眸系上安全帶。
旋即,岑少卿也坐進駕駛座。
車速不快不慢,十分鐘后,車子穩穩的停在岑家莊園前。
立即有傭人迎上來,“五爺。”
岑少卿將車鑰匙遞給他,“停到車庫去。”
“好的。”傭人點點頭。
岑少卿牽起葉灼的手,往大衣口袋里放去。
兩人一同往莊園內走去。
聽見腳步聲,里間的岑老太太笑著抬頭,“來了!來了!”
坐在岑老太太對面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笑著道:“表姨奶奶,早就聽說少卿的未婚妻跟畫上畫的一樣,這回可終于要讓我見到真人了!”
此人是岑老太太的遠房表侄孫女,叫陳蘭芳,每年過年都會來岑家拜年,可惜去年沒有在岑家看到葉灼。
“一般人,我那個孫媳婦兒就是個一般人。”岑老太太十分低調的道:“我又不是外貌協會的,只要兩個孩子能看對眼就行。”
聞言,陳蘭芳皺了皺眉,聽岑老太太的意思是,葉灼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好看?
就在這時,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奶奶,我們回來了!”岑少卿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岑老太太站起來,笑著道:“路上沒堵車吧?”
“沒堵車。”
岑老太太拉著葉灼的手,接著道:“灼灼,這是你蘭芳表姐。蘭芳,這就是少卿的女朋友灼灼。”
陳蘭芳愣了下。
這、這就是岑老太太口中的一般人。
聽著岑老太太說葉灼就是個一般人,陳蘭芳還以為葉灼長相普通,并沒有傳言中的那么好看,沒想到,葉灼長得比傳言中的還要好看。
這哪是一般人。
這要是一般人的話,她算什么?
渣渣?
三般人!
葉灼禮貌的打招呼,“蘭芳表姐。”
“我滴個乖乖呀!”陳蘭芳一個激動,連家鄉話飆出來了,“這哪是一般人!這簡直就是九天仙女!俺姨奶奶,您這孫媳婦兒也忒漂亮了吧?”
岑老太太臉上全是笑意,但還是謙虛的道:“一般人,一般人,沒那么夸張。”
岑少卿微微低眸,在葉灼耳邊低聲道:“奶奶簡直就是凡爾賽本賽。”
“嘖,”葉灼調侃道:“你一個和尚還知道凡爾賽文學啊。”
“那是,我不光知道凡爾賽文學,我知道的可多了。”
“吹牛。”
兩人竊竊私語,落在外人眼中,便是一幅美好生動的畫面。
陳蘭芳轉頭看向岑老太太,接著道:“表姨奶奶,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連俺們村的村花詩雨都沒有灼灼漂亮!您老太謙虛了!”
岑老太太連連擺手,“不謙虛,一點都不謙虛,你看灼灼不也兩眼睛一鼻子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她就是最近才學到了凡爾賽文學,想秀一秀而已,這凡爾賽文學果然好用。
陳蘭芳:“......”她覺得她表姨奶奶在炫耀,但是她沒有證據。
就在這時,管家急匆匆的往里面走來,“老太太!老太太!”
“怎么了?”岑老太太問道。
管家接著道:“安保部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外面有個自稱是老家那邊的親戚來給您拜年,您看讓不讓她進來?”
“視頻接通我看一下。”岑老太太道。
“好的。”管家拿出平板電腦,連接上安保處的視頻。
只見畫面上出現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手里還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已經是二十一世紀,那孩子穿的衣服上還帶著補丁,鼻子上掛著兩個鼻涕妞妞,小臉凍得紅撲撲的。
岑老太太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這是誰。
就在這時,老人笑著開口,“海峰他娘!我是秀娥啊,馬秀娥!我那個侄女不是嫁給是海峰他堂叔的二姨家的兒媳婦的大伯家的兒子了嗎!!我就是三麻子他娘!”
雖然扯得有些遠,甚至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系,但岑老太太還是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笑著道:“哦哦哦!是您啊!三麻子他娘!快進來,進來!”
語落岑老太太轉頭看向管家,接著道:“快去!快去把他三大娘接到屋里來!”
“好的!我這就去!”管家點點頭。
“等等!”岑老太太叫住管家。
管家回頭看向岑老太太,“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岑老太太披上外套,接著道:“他三大娘好長時間都不來一趟,我跟你一起去接他們!”
岑老太太跟著管家一起出去。
這里距離莊園門口有兩公里,所以得坐車去。
天冷,如果不是來人和岑老太太是一輩兒的,年輕的時候有過交情,岑老太太還真不愿意親自出去接。
很快,車子就停在莊園門口。
岑老太太推門下車,走到三大娘身邊,握住三大娘的雙手,“他三大娘!咱們可有幾十年沒見了!”
三大娘的眼睛都紅了,哽咽著道:“是,是啊!”
在來之前,三大娘就非常忐忑,如今的岑家早就不是以前的岑家。
而她,不過是窮老太太一個,還帶著個拖油瓶,她怕岑家人會不理她。
沒想到,岑老太太居然親自上門來接她。
岑老太太接著道:“這京城可比咱們老家冷!你快上車!對了,這孩子是?”
三大娘道:“這是栓子的娃!叫天順,天順啊,快叫你祖祖!”
周天順躲在三大娘的身后,緊緊捏著三大娘的衣角,眼底全是拘謹和恐懼,有些不敢叫人。
見周天順遲遲不叫人,三大娘有些生氣的道:“你這孩子!快叫人啊!”
周天順這才慢吞吞的開口,“......祖、祖祖好。”
岑老太太笑著摸了摸周天順的小臉,“好好好!這是三麻子的孫子?”
周天順害怕的往后面躲了躲。
“對。”三大娘點點頭。
岑老太太接著道:“快上車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到家里再說。”
三大娘跟著上車。
周天順立即拎起后面的蛇皮袋,跟著一起上車。
他人太小,哪里拎得動一個大蛇皮袋。
見狀,管家眼疾手快的接過蛇皮袋,抱起周天順上了車。
看著路上的風景,三大娘眼底全是驚嘆的神色。
活了大半輩子,她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
驚嘆的同時,三大娘還有些緊張,緊緊的捏住周天順的手,雖然在來之前,她早就知道岑家現在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可她沒想到,岑家居然富到了這種地步。
岑老太太主動打開話匣子,“他三大娘,孩子他爺爺奶奶的身體還好吧?”
聞言,三大娘嘆了口氣,“沒了,一個得肝癌,一個得了白血病,早就走了!”
岑老太太一愣。
語落三大娘接著又道:“天順這娃是個沒福氣的,栓子夫婦走了沒兩年,眼看日子慢慢就紅火起來了,可這孩子的父母,也就是我那可憐的孫子和孫媳婦居然出車禍走了!”
聽了這話,岑老太太簡直不敢置信,“怎、怎么會這樣?”
三大娘苦笑一聲,“可能這就是命吧!”
岑老太太接著道:“那現在就剩下你跟這孩子了?”
“嗯。”三大娘點點頭,“這孩子父母走的時候,他才三歲,現在想想,那段日子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現在實在是熬不下去了,三大娘才想著來投奔岑家。
岑老太太唏噓不已,心里也有些難受。
像三大娘這個年紀,正式享福的時候,可她卻飽受煎熬。
岑老太太接著道:“那孩子父母出車禍走的,肇事者就沒賠點錢嗎?”看三大娘跟孩子的穿著,可不像是日子寬裕的。
三大娘搖搖頭,“沒有,肇事者跑了。”
“報警了嗎?警察怎么說的?”岑老太太接著問道。
三大娘道:“報警了。但因為是半夜出的事,加上農村路上沒有探頭,警察也查不出來什么,可憐這孩子的父母了!法醫做鑒定的時候說,要是能當場撥打120的話,他們兩口子不會死的。”事發的時候是冬天,室外氣溫零下十來度,晚上九點多出的車禍,早上九點多才被人發現,整整十幾個小時,等120趕到后,人都已經凍僵了!
岑老太太嘆了口氣,握著三大娘的手道:“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您也別想太多,放寬心,好好把孩子帶大!有孩子就有希望!”
三大娘擦了擦眼睛,“要不是有這孩子的話,我早就跟孫子孫媳婦去了!”
這些話不但岑老太太聽得很難受,就連管家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可能,這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吧。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很快,車子就到了門口。
管家下車開門。
“老太太您慢些。”
將岑老太太扶下車之后,岑老太太又伸手扶三大娘,“他三大娘,您慢些。”
管家去抱周天順了。
五歲的周天順非常瘦,看起來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抱在手里也沒有什么分量,輕飄飄的,比同齡的孩子要輕十來斤不止。
三大娘被岑老太太攙扶著下車,抬頭看向金碧輝煌,跟宮殿似的岑家莊園,瞪大眼睛道:“海峰他娘,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
“嗯。”岑老太太點點頭。
三大娘驚訝的道:“天哪!這簡直比皇宮還要豪華!俺們村村長家的院子都沒有這么好呢!”
岑家這么豪華,三大娘更感覺她帶來的拜年禮物上不了臺面,甚至都不好意思拿出來。
幸好管家把蛇皮袋拎上車之后,就沒有拿過來。
岑老太太笑著道:“您要是喜歡的話,就帶著小天順在家里多玩幾天!我呀最喜歡小孩子了,剛好您還可以陪我聊聊天!我在這里啊,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
三大娘笑著道:“家里還有一堆活等著我呢!我們后天就回去。”
岑老太太接著道:“不著急不著急,倒是有我讓管家安排司機送你們回去!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哪能這么快就回去!”
兩個老太太邊走邊說著,很快就走到屋里。
岑老太太主動介紹道:“他三大娘,給你介紹下,這是海峰的小兒子,少卿。這是少卿的媳婦兒灼灼,這是我娘家的表侄孫女!少卿,灼灼,這是三大娘,不過按照輩分,你們得叫三奶奶!那什么,蘭芳啊,你也得叫三奶奶。對了,這是你們三奶奶家的小重孫,天順,周天順!”
岑少卿和葉灼禮貌的叫人:“三奶奶好。”
陳蘭芳也跟著叫人,“三奶奶。”
三大娘一個一個看著人,看到岑少卿時,感嘆道:“這娃兒真俊啊!隨他爸!隨他爸了,媳婦兒也俊,真是天上的一對,地上的一雙啊!海峰他娘,你可算是享福了!”
“嗨,什么福不福啊,”岑老太太接著吩咐傭人去給泡茶,“另外給小天順煮一杯鮮奶!再拿一些小孩子吃的零食過來。”
“好的老太太。”
三大娘不好意思的道:“海風他娘,你太客氣了!我們不渴,天順也不吃東西。”
“喝杯水就是客氣了?”岑老太太笑著道:“瞧你這話說的!”
三大娘打量著屋里的裝潢,岑家大廳實在是太豪華了,鋪著地毯的地方踩上去軟綿綿的,沒鋪地板的地方,光可照人,一時間,三大娘拘謹的很,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了。
岑老太太拉著三大娘一起坐下,笑著道:“他三大娘,到了我這兒,就跟到你自己家一樣,可不要放不開,快坐下。”
三大娘趕緊站起來,“我身上臟,還是不坐了!”
岑老太太板著臉道:“瞧你這個老太太,故意說這話寒酸我呢!你身上哪里臟了!快坐!咱們老姐妹倆好好聊聊天!”
別說,三大娘雖然穿的破舊了些,但身上是真的不臟,包括小天順,雖然有些流鼻涕,但衣服也還干干凈凈的。
很快,傭人就端著煮好的鮮奶和小零食過來。
小天順非常拘謹,雖然有些饞,但祖祖沒發話,他不敢吃。
岑老太太道:“吃啊孩子!這些都是小朋友喜歡吃的東西。”
小天順看著三大娘。
岑老太太笑著道:“這孩子還要你發話呢!你就別為難孩子了,快讓他吃吧!”
三大娘這才開口,“還不快謝謝祖祖。”
小天順抬頭看向岑老太太,“謝、謝謝祖祖。”
“好孩子。”岑老太太笑著摸了摸小天順的腦袋。
小天順先是拿起一個小熊餅干,慢慢吃著,吃完之后,又拿起一塊巧克力。
有點苦,身為一個沒吃過巧克力的孩子來說,這味道可不算太好,但小天順還是把巧克力咽下去了。
吃完巧克力,小天順捧著牛奶杯,喝了一口牛奶。
鮮牛奶的味道香醇不已,因為加了蜂蜜的緣故,還有些甜,原來這就是牛奶的味道,小天順幸福的瞇起雙眼,短暫的忘記了局促感和不安。
看著小天順,岑老太太心疼不已。
可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小小年紀,既沒了爹,又沒了媽。
喝完一杯鮮牛奶,小天順就規規矩矩的坐在那里,不在亂動。
雖然他才五歲,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在來的時候,祖祖就囑咐過他,讓他來了這個祖祖家不能沒有規矩,要當個有規矩的好孩子。
很快,小天順的視線就被電視里小豬佩奇的身影吸引,臉上綻放出笑容。
身為一名中醫,葉灼很敏銳的發現了小天順有些不對勁,拉著小天順的手,轉頭看向三大娘,“三奶奶,小天順是不是一冷就流鼻涕啊?”
三大娘以為葉灼是嫌孩子太臟了,連忙走過來給孩子擦鼻涕,邊擦邊說:“是的,這孩子從小就這樣,我也領他去鄉里的醫院看過了,但就是不好!”
葉灼接著道:“我看小天順的癥狀有點像季節性鼻炎,鼻炎雖然不是什么大問題,但還是要及早治療,要不然在這樣下去的話,小毛病也會拖成大毛病的!”
聞言,岑老太太趕緊點頭附和道:“她三大娘,灼灼是個醫生,你可要把她的話聽進去!”
聞言,三大娘立即道:“那咋辦呢?要吃藥還是做手術?”
“您等等,我給您寫個藥方,您按照藥方給小天順吃藥就行。”
岑少卿有隨身帶筆的習慣,立即就遞了一支筆給葉灼。
葉灼接過筆,在紙上寫了藥方。
管家接過藥方,朝岑老太太道:“老太太,我這就去抓藥。”
“快去快回。”岑老太太點點頭。
三大娘立即站起來,“海峰他娘,少卿他媳婦兒,你們、你們讓我怎么謝你們才好啊!”
岑老太太拍拍三大娘的手,“都是自己人,不用說謝。”
就在這時,管家拎著一個蛇皮袋走進來,“三老太太,這是您帶過來的吧?”
三大娘有些局促的站起來,“是、是我帶過來的!里面是一些家里種的青菜”三大娘有些說不下去了,臉上滾燙的一片,覺得自己帶來的東西上不了臺面。
岑老太太笑著走到管家身邊,接過蛇皮袋,“家里種的青菜好,我最好這一口!現在城里的蔬菜都被農藥給包了,青菜沒有青菜味,蘿卜沒有蘿卜味,像咱們這種老家種的有機蔬菜,有錢都買不到的!”
岑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蛇皮袋,“他三大娘,你還給咱家帶了雞呢!”雞是處理過洗干凈的。
聽著岑老太太這番話,三大娘心里的局促感消退了很多,走過來道:“嗯,只要你們不嫌棄就好!”
“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能嫌棄!”岑老太太笑著道:“這種雞在城里叫溜達雞,燉湯可鮮美了,有錢都買不到。”
葉灼笑著走過來,“那我今天晚上可要多喝兩碗湯!呀,還有土豆呢!我最喜歡吃酸辣土豆絲了!”
岑老太太笑著道:“晚上讓廚房把這些菜全都給燒了。”
三大娘看看岑老太太,又看看葉灼,眼眶有些微紅,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自從兒子媳婦,孫子孫媳婦接二連三的出事之后,以前那些跟他們家交好的人,一個個都變了面孔,生怕他們曾祖孫倆沾著他們點什么,這次來岑家,三大娘也非常忐忑,誰能想到,岑家人還是這么厚道,人情味還是這么足!
“海峰他娘,謝謝你,謝謝你不嫌棄我們。”三大娘緊緊握住岑老太太的手,聲音接近哽咽。
岑老太太笑著拍拍三大娘的肩膀,“他三大娘,人生都有坎兒,邁過這個坎就好了!海綿寶寶不是說了嗎,今天的不開心就止于此吧,明天依舊光芒萬丈寶貝!”說到最后,岑老太太還模仿起了海綿寶寶的聲音,惟妙惟肖的。
三大娘破涕為笑,“你呀!還是跟年輕的時候一樣!”
“我這叫人老心不老!”岑老太太道。
晚上葉灼留在岑家吃了晚飯。
晚飯之后,岑老太太親自帶著三大娘和小天順去了客房,考慮到老人家不會使用客房里的衛生間和其他一些電器。岑老太太便手把手的教她,“她三大娘。這是衛生間,是洗澡和洗臉的地方,這是馬桶”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話,就拿起這個話筒,按一下這個按鍵,就是這個畫著小人的按鍵,你跟他們說一聲,他們就會把東西拿上來的。”
“好的,真是太麻煩你們了!”三大娘很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都是自己人。”岑老太太接著道:“對了,這是給你們準備的睡衣,還有換洗衣服!我還是那句話,既然來到了我這兒,你和小天順就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你們要是跟我瞎客氣的話,那我肯定是要生氣的!也不要說謝謝,以咱倆的關系,說謝謝可太生分了!”
三大娘把那聲‘謝謝’又咽了下去,緊緊握著岑老太太的話,沉默著,沒說話。
又在屋里陪著三大娘聊了會兒天,岑老太太才來到樓下。
葉灼和岑少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岑老太太走過來嘆了口氣,“你們三奶奶真是太可憐了!人生疾苦都讓她一個人占了。”
葉灼微微蹙眉,“三奶奶怎么了?”
岑老太太便將發生在三大娘身上的事情說了下。
聞言,葉灼嘆息一聲,“那咱們對三奶奶好點!老人家這么不容易,小天順還這么小,咱們能多幫些就多幫些!”
岑老太太點點頭,“葉子,你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語落,岑老太太接著道:“對了少卿,你明天去不去你小姨婆家?”
小姨婆叫白芷,是岑老太太的親妹妹,跟白淑的住處隔得不遠。
岑少卿點點頭,“去的。”
岑老太太接著道:“你幫我跟她捎句話,讓她好好保重身體,等家里的客人走了,我就去南城看她。”
岑少卿意外的挑眉,覺得這不像是岑老太太說出來的話。
岑老太太早年跟白芷鬧了些矛盾,兩人已經有十幾年沒有來往,偏偏,這兩人還都是古怪的性子,你不跟我說話,我就不跟你說話。
岑老太太感嘆道:“今天見了你三奶奶我就想通了,這人生算得了什么呢!我沒必要跟誰一較高低,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到,我是你小姨婆的姐姐,這些年來,都是我不好,身為姐,應該讓著妹妹才是!這姐妹啊,只有一世,哪里還有來世?我們都這么大年紀的人,說不準哪天就走了!”
回想這一生,簡直跟做夢一樣。
有些事情,就好像昨天才發生。
岑少卿笑著道:“您能想通這個理我就放心了。”
岑老太太點點頭,“你們明天路上注意安全,那邊接應的司機什么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岑少卿微微頷首。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岑少卿六點鐘準時到林家莊園,跟林家人一起吃早飯。
瞧著岑少卿面前一堆青菜,葉舒忍不住道:“少卿,老吃青菜怎么行!來,吃點培根和火腿!”
“謝謝阿姨。”岑少卿禮貌的道謝。
葉灼隨手將咬了一口的蛋黃放到岑少卿碗里,岑少卿也不嫌棄,拿起來就吃。
被喂了一肚子狗糧的林澤:“”岑少卿不在的時候,葉灼的蛋黃都是被他承包的!雖然他也不喜歡吃蛋黃,可現在蛋黃進了岑少卿肚子,林澤又覺得有些不自在。
還有些想不通,他這么如花似玉的妹子,怎么就被岑少卿這個老男人給拐到手了呢?
想著想著,林澤又想起三歲那年,被岑少卿按在游泳池里洗的場景。
岑少卿真的不會家暴嗎?
萬一葉灼打不過他怎么辦?
感受到未來小大舅子‘關愛’的眼神,岑少卿有些頭大,再一次后悔,當年沒有把這個小大舅子擺在香案上供起來。
身為天之驕子的岑少卿,第一次感受到作繭自縛......
好在早餐很快就結束了,六點半,兩人準時離開林家莊園。
八點鐘,到達機場。
歷經五個小時的飛行時間,飛機抵達南城。
一下飛機,葉灼就感受到了南城的熱意,將大衣脫掉。
岑少卿接過大衣,搭在臂彎里,另一只手握著葉灼的手,“咱們走這邊。”
“嗯。”葉灼微微頷首,跟上岑少卿的腳步。
司機就等在機場。
“五爺。”
看到岑少卿身邊跟著一名女伴,司機楞了下,往年也沒見過五爺身邊有女伴,怎么今年就多了個女伴?而且還長得這么漂亮!難道是女朋友?
岑少卿微微頷首,把行李箱遞給司機,而后給葉灼拉開車門。
司機就更驚訝了。
不得了。
真是不得了。
這個小姑娘是什么來路?
他怎么在五爺身上看到了一股討好的意味?
真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五爺需要討好的人。
司機懷著忐忑有好奇的心情上了車,于是,就這么的被喂了一路的狗糧。
很快,車子就到了白淑家。
白淑一邊瞅著時間,一邊跟家里的小輩打招呼,“一會兒少卿就要帶著他女朋友來了!你們都給我注意點!聽到沒!別沒大沒小的。”
“知道了奶奶。”
白淑剛交代完,家里的管家就帶著岑少卿和葉灼進來了,“老太太,五爺和葉小姐到了。”
白淑笑著迎上去,“灼灼。”
于此同時,空氣中出現一道不可思議的聲音,“葉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