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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程知節的狡辯

  姜承梟瞇了瞇眼,仔細打量著身材魁梧的“黑炭臉”,語氣中帶著調侃,“你想怎么狡辯?”

  程知節一怔,這人話可真直接,他是解釋不是狡辯!

  “好漢,我們確實是響馬。”

  聽了程知節的第一句話,尤達差點沒跳腳,讓你解釋你他娘的第一句承認自己是響馬,你存心找死還費什么口舌辯解。

  不理會尤達頻頻示意的眼神,程知節一臉大無畏的看著姜承梟,敘述道:“不滿好漢,我們確實響馬。”

  姜承梟挑了挑眉,摸著馬鬃,笑著道:“你承認自己是響馬還有什么可的,讓你狡辯不是讓你認罪。”

  他對這個人來零興趣,相比較前面罵他的那個響馬,這個響馬貌似有些不同。當然,他不同歸不同,要是他的解釋不能讓自己滿意,該殺的還是會殺。

  程知節咽了咽口水,這個人很厲害啊,打心眼里沒覺得他是無辜的。

  “唉,實不相瞞,好漢,我們都是被逼的。”程知節著,眼睛里面居然擠出來眼水,聲音嗚咽,“我原是祝阿縣人,今年雪災家中顆粒無收,牲畜不存,官府對我們不管不顧,老娘又因寒地凍落下了傷病。不得已將家資賣了個干凈為老娘治病,走投無路之下才落草為寇。”

  “好漢,我們雖然做了響馬,但是從未打劫過老百姓,也沒有傷人性命,求好漢放一條生路。”

  大丈夫能屈能伸,程知節將這個道理吃的死死的,因此他絲毫沒有心理壓力的納頭便拜。

  尤達就不同了,他脖子一梗,反倒冷哼一聲,似乎是對程知節這副人求全的樣子非常不忿。

  姜承梟暫時沒理會尤達,他看著“真誠”認錯的程知節居然有那么一絲信了,這個糙漢子此刻哭的讓人動容,好像那副魁梧的身材之下掩藏的是一顆脆弱的心臟。

  “你的不對吧,今年雪災,朝廷明明賑災了,怎么官府對你們不管不顧呢。”

  青州一代因為漢王謀反的關系,為了穩定這個地方,皇帝可是下旨賑災的。

  程知節眼珠子一轉,他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樣。如果這個人是普通的大戶人家,絕對不會和自己費這么多的口舌,他剛剛了一大堆,其中重點是在賣慘。

  但是這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反而只是撿了“官府”的事情項,難不成...他想起不久前聽秦二哥起的事情,朝廷這次貌似派了官員下來巡查青州。

  想到這里,程知節也不含糊,當即悲憤道:“好漢,你所有不知,咱們哪有什么糧食,都被那些個官老爺給私吞了,歷城的王大戶家里邊聽囤積了上萬石的糧食,都是從那些官老爺手里面買過來的,咱們去買糧食,他們就抬價,凈賺黑心錢。朝廷發到我們手里的糧食連狗都吃不飽。”

  “竟有此事?!”房玄澡震怒。

一路上所見零零散散的也有一些流民,但是數量并不多,因此房玄澡認為這次賑災可能是被官吏貪污了一些,但是多多少少可能也救濟了一些百姓,如果真如這響馬所言,那這齊郡百姓還不得活在水生火熱之鄭  程知節一聽這不一樣的怒音,頓時覺得自己心里面猜測的大有可能,他接著道:“我沒撒謊,好漢若是進了歷城,大可去打聽打聽,王大戶家的糧價一斗要兩百文錢!”

  只要能讓他跑了,一斗五百文錢他也敢胡編。當然,他也沒有亂,因為朝廷發到他們手里面的糧食確實不夠吃。

  “這豈不是在吃人?”房玄澡瞪著眼,長安的糧價也不過是八十文左右,這地方居然要兩百文,這讓老百姓怎么活下去。

  姜承梟無語的看了一眼房玄澡,這些文人都這么真的么,前有虞慶則,后有房玄澡。要真如這響馬所言,斗米兩百文,那就不是東萊郡造反,而是整個青州暴動了。

  一斗不過三十斤糧食,成年人一大約吃一斤左右糧食,一戶人家最少三口人,一斗能吃多少?更何況是一斗兩百文,哪有老百姓能承擔這個糧價。

  “稍安勿躁。”姜承梟拍了拍房玄澡,讓他安靜。

  再次將目光放在程知節身上,姜承梟忽然大怒道:“這些大戶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們昨兒個離開歷城的時候糧價已經斗米三百文錢,他們居然還欺騙某這是最低的糧價,真是滿身銅臭味的商賈,賭是不當人子!”

  房玄澡一怔,茫然的看著黑夜中的世子,他們什么時候進入歷城了,不是一直在趕路,明日才能抵達歷城么。

  這時候,忽然聽聞程知節再一次痛哭,“原來又漲了一百文,這可讓我老娘怎么活呀!”

  房玄澡打了一個激靈,有些慚愧的低下頭,他居然信了這響馬的話,真是圣賢書讀到了狗肚子里去。

  “呵呵。”姜承梟冷冷一笑,這東西居然跟他玩心眼,“霽云,兩個人都拖下去殺了。”

  程知節:“......”

  敢情我了這么多你還是不信,還是要殺我。

  不等南霽云動手,尤達突然大喝道:“你敢殺我!”

  “為何不敢?”姜承梟疑惑的看著他,這人哪來的底氣這種話,雖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一個響馬被抓住了,難道不是死路一條?

  尤達冷冷道:“某勸你還是放了我為好,我結拜哥哥乃是山東綠林總瓢把子,若是今日我在此殞命,你插翅難逃山東之地,我哥哥定會將你碎尸萬端以祭奠我在之靈!”

  山東綠林總瓢把子...

  姜承梟頭頂上飄過一陣黑烏鴉,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好玩呢。雖然他一直在練習養氣功夫,但是這次沒憋住,哈哈大笑起來。其聲音在空曠的黑夜中顯得那樣的清晰。

  這笑聲落在尤達耳中無疑是一種極大的羞辱,這人明顯沒有將他的話當一回事,他當即喝道:“雜種,你盡管笑吧,等我哥哥查出你身份,就是你全家覆滅之時!”

  南霽云一巴掌抽在尤達臉上,打得他血齒橫飛倒在地上。

  姜承梟抬抬手,示意霽云不要那么暴力,他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家哥哥是誰?這個山東綠林總瓢把子又是誰?”

  尤達冷冷道:“哼,我家哥哥乃是聚賢莊的莊主,一言九鼎的單鼎哥哥,你敢殺我也不去打聽打聽聚賢莊。”

  聚賢莊么...看樣子是個黑色組織呢,不知道與神舉的雙赤莊比起來誰厲害。

  程知節心如死灰,這時候還逞什么強,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這時候威脅他不是找死么。

  果然,緊接著他就聽見姜承梟道:“拖下去,先拔了他舌頭,再給他分尸。”

  聚賢莊?

  他瑯琊郡公可是直面突厥的男人。

  程知節聽了他的話渾身一抖,頓時閉上了眼,他就不該多喝那兩杯馬尿,不然怎么會昏了頭做什么響馬,待在歷城混吃混喝,等著秦二哥回來不好么。

  “老娘,丑牛兒對不起你。”程知節這次倒是了句真心實意的話。

可惜,在姜承梟看來程知節比尤達還要狡猾,嘴里一句真話也沒櫻  南霽云招呼兩名護衛,將罵罵咧咧的尤達拖了下去,不會兒就聽見了尤達慘嚎一聲,然后就沒了動靜。

  程知節聽了那聲音不覺渾身一抖,他想逃,但是眼皮一翻,入眼的是一桿桿冰冷森寒的馬槊,他頓時慫了。

  “到你了,大孝子。”姜承梟笑呵呵道。

  其實他本想直接殺了這些響馬,聽他們廢話無疑是想了解一下齊郡現在的情況,不過這漢子嘴里面的沒一句是真的,讓他頗為失望,看來只有去了雙赤莊才能弄明白了。

  這時候,程知節又嘆一聲,“赤舉哥哥,秦二哥,欠你們的酒錢,下輩子再還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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