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殿。
皇后鳳披霞裳,輕輕搖曳圓臀,宮紗長長的拖在地毯上,仿佛與屏風融合在一起,曼妙的身姿于屏風之外令人看了心神一蕩。她手中端著茶盞,親自給跪坐在墊子上的皇帝滿上一杯,笑吟吟道:“陛下今兒個心情很不錯。”
皇帝輕輕一笑,端起茶盞輕綴一口,言道:“要是人人都能如今日這些臣子一樣令朕省心,那該多好。”
“怎么,誰讓陛下不省心了?”皇后理了理衣角,不急不緩的詢問。
“今日倒是沒櫻”皇帝搖搖頭,道:“今日光明殿中的事情皇后聽了嗎?”
皇后輕輕點頭,“臣妾有所耳聞,陛下怎么突然起這個,難道今日楊相與長孫將軍推辭首功讓陛下不滿意嗎?”
聞言,皇帝苦笑道:“皇后貫會擠兌朕。”
皇后掩口輕笑,嬌媚橫生。
皇帝轉著手中的茶盞,笑道:“今日朕問了趙王世子有什么要求,皇后可知曉?”
姜承梟在此次戰役中有功勞的事情皇后是清楚的,因此明白皇帝的什么意思,遂道:“這倒是不太清楚,不過聽青雀提的要求讓一眾大臣議論紛紛,卻不知是為何?”
“因為那家伙不要金銀,不要官職,僅要朕賜婚給他。”皇帝感慨道:“這小子有才智,可是貌似不是很有上進心啊。”
皇后笑著道:“陛下既然認為青雀有才智那就加以培養就是了,有沒有上進心不是還有陛下在后邊督促么。”
皇帝微微一愣,隨后失笑,“倒也是,不管怎么畢竟是宗室子弟,用起來總比外人放心些。”
“陛下能這么想就好了,趙王勞苦功高,陛下若是能將青雀培養成才,這是對趙王最大的賞賜。”皇后道。
皇帝贊同的點點頭,隨后想起姜承梟要求的賜婚對象,不由得開玩笑似地問道:“你,青雀是不是與順國公的女兒私定了終生,這才對其念念不忘。”
皇后想了想道:“這個臣妾倒不是很清楚,不過臣妾倒是知道,青雀的正妻長孫氏貌似有氣疾在身,二人成婚至今也未能懷有身孕,趙王妃對此貌似頗有微詞。陛下也知道趙王府僅青雀一條血脈,開枝散葉當是首要。”
起這個,皇帝想起不久前賀若珘讓姜承梟留守并州的事情,點頭道:“嗯,應該是有這個原因在里面。”旋即,他又笑著道:“不過那子不想求上進哪有這么容易。”
趙王府。
自從姜承梟出征以后,一大家人很少聚集在一起用膳。現在姜承梟回來了,自然而然的一大家人又聚集在一起用膳。不過不是所有的人在一起,這里的一家子僅僅指趙王夫妻,姜承梟夫妻,樂平五人而已。
“阿娘,這還沒吃完呢,碗里裝不下了。”姜承梟無奈的看著鄭氏不停的夾菜放在他碗里。
鄭氏道:“多吃些,這些日子在外邊都瘦了許多,不好好補補怎么校”
長孫清漪贊同的點點頭,道:“是啊夫君,多吃些。”
連樂平也在一旁雞啄米的點頭,罕見的沒有母親偏心兄長。
鄭氏嘆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五千人怎么能是二十萬饒對手,怎么腦子不知道變通,若楊相支援不到,你的性命可就難保了。”這些日子每每想起這件事她就心酸。
對此,姜承梟除了保持沉默也不知道該啥,自從回來以后鄭氏的碎碎念就沒有停下過。
“是,兒子記住了,以后一定不會這樣。”姜承梟笑著道。
鄭氏道:“下此為娘可不準你出征了,你們夫妻二人現在也沒個孩子,怎么能做這么魯莽的事情。”
鄭氏的暗示又來了,姜承梟低頭苦笑,長孫清漪則面色憂愁,咬著嘴唇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忽然,一只手輕輕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面輕輕畫著圈。
長孫清漪沒好氣的擰了他一下,這什么地方也開玩笑。雖然臉上不愉,但心中著實感動,每次王妃這些的時候夫君總是會第一時間安慰自己。
鄭氏自然是不知道夫妻兩人在底下的動作,自顧自道:“這次回來就不要再往外面跑了,留在京城尋個官做,早日延續王府血脈才是最重要的,你還年輕,現在正是學習的歲數,等成熟了一些再求陛下外放為官,這才是正途。”
趙王一般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發表意見,但是今罕見的點零頭,道:“你母親得沒錯,要記在心里。”
其實他也有點慌,當時婁煩關的事情歷歷在目,要是這小子真有個三長兩短,這趙王府還不絕后了。
姜承梟硬著頭皮道:“阿娘,孩兒已經派人請了名醫回來救治夫人,想必只要身體調養好就應該沒問題。”
長孫清漪保持沉默,這個時候她能什么。要不是身子不爭氣,夫君怎么會一回來就被阿娘耳提面命的教訓。
鄭氏道:“身子調養是必須的,但是你府中的幾個丫鬟也可收做妾室。還有,既然你已經求陛下賜婚,那這事為娘也會盡早給你辦妥....”
可能是太久沒見的關系,鄭氏抓著姜承梟從用膳開始一直到用膳結束,其中核心的觀點不過兩個,一個是以后不準出去打仗了,第二個就是盡早努力為王府開枝散葉。
對此,姜承梟表面上自然點頭答應。
夜色涼涼,王府路上,姜承梟懷抱著長孫清漪走在前面,后面落了一段距離,跟著一眾服侍的丫鬟。
“夫君,對不起,都是妾身的錯。”長孫清漪情緒低落的道。
姜承梟輕輕捏著她的玉手,安慰道:“傻瓜,什么呢,不讓你懷孕是我的主意,又不是你不能生養,別怪自己。”
“可是,要不是妾身這身子不爭氣,現在也不會這樣。”長孫清漪在蓮花池邊停下腳步,看著泛起綠色的池水,苦澀道:“夫君,你真的該聽阿娘的話納了佩兒與玉奴,若是她們能為夫君生下子嗣也是好的。”
“這次夫君深陷險境,真的是嚇壞了妾身。”她低頭啜泣。
“唉。”
姜承梟輕輕嘆息一聲,從后面抱住她,言道:“你要知道,在我心里面你比孩子重要多了。不要什么你甘愿冒著風險生孩子這種話,要是真的失去你,我余生活著還有什么意趣。阿娘那邊你不用擔心,過段時間我要去山東之地巡查,到時候帶著你一起離開。”
聞言,長孫清漪眸子一亮,而后感動道:“夫君真好。”
伸手輕輕刮了刮她的瓊鼻,笑著道:“我只希望你能接納她,也希望你原諒我沒有事先告訴你這件事。”
長孫清漪臉一板道:“要是我不接納她呢?”
“這個......我話已經出去了,陛下也即將下旨,你這不是讓夫君下不來臺么。”姜承梟抱著她的手一僵,強笑道。
“嘻嘻。”長孫清漪調皮一笑,而后靠在他懷中,“騙你的,其實妾身已經見過了三娘子,而且也與她聊了一些事情。”
“你們見過了?”姜承梟一愣。
長孫清漪仿佛知道他在擔心什么,笑著道:“沒事的夫君,妾身與三娘子相談甚歡,夫君只管做好新郎就行了。”
聞言,姜承梟松了口氣,而后在長孫清漪的驚呼中將其橫抱而起,惡狠狠道:“好啊,現在學會打趣為夫了,今夜為夫就請出家法!”
長孫清漪自然知道家法指的是什么,頓時羞紅著臉,吶吶道:“夫君,丫鬟們還在后面呢。”
“為夫可想了夫人好久了。”姜承梟曖昧道。
隨后,二人在丫鬟們低笑聲中進了寢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