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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除夕(上)

  “趙王?”太子不解道:“老大饒意思是讓孤結好趙王嗎。嗯,以趙王在軍中的號召力,確實非同凡響。”

  高巽道:“趙王雖然已經卸甲,但是他在軍中的威望仍在,此番陛下整合兵馬,十二衛大將軍中,一半以上曾是趙王手下兵將。更何況,現如今趙王領尚書令總覽六部政務,深得陛下信賴,若是趙王愿意支持殿下,殿下之位無憂矣。”

  “唉,就怕趙王不愿意。”太子憂心忡忡道:“趙王于朝中,軍中威望皆高。更遑論,趙王乃是宗室中資歷最高的一輩,孤想讓趙王效忠,短時間怕是不可能。”

  “沒錯,以趙王忠直的性子,殿下想要招攬確實困難。但是殿下別忘了,趙王還有個獨子呢,若是他與殿下親近,則事可為。”

  聞言,太子瞇瞇眼頓時一亮,他怎么把這個給忘了,太子笑道:“老大人所言,孤安心矣。父皇讓孤暫代禮部政務,孤正好上奏父皇,讓青雀助我,這也算是給那孩子的歷練,想必趙王也不會拒絕,老大人以為如何。”

  “善,此事可校”

  太子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想起盧亮臨走時的事情,道:“盧家似乎對工部侍郎之位有些想法,他們給孤的人選是平原郡守唐弼,老大人以為如何?”

  高巽道:“殿下莫急,渤海郡與平原郡毗鄰,老夫今夜休書一封快馬傳回渤海族中,吾弟現任渤海郡守,讓他去查探唐弼底子,萬無一失。”

  “好,有勞老大人了。”太子笑呵呵的。

  因為時間不早的關系,高巽在與太子聊了一些禮部的事情之后便起身告辭。將高巽從偏門送走之后,太子回到書房,走到自己的桌案旁,將藏在書中的一張紙抽了出來,看著上面的祭文,太子呵呵一笑,將其扔在火盆中付之一炬。

  這時,書房中走出一名黑衣侍衛,他躬身一拜,言道:“殿下,已經處理了。”

  太子微微頷首,“很好,萬勿露出馬腳。”

  “屬下明白。”

  在這個臨近年關的時刻,本來大家應該高高興心享受一番,可惜因為祭文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長安富貴人家都安靜了不少。扶風坊中不復往年的喧鬧,加之大雪,偶有一兩個孩子也都是拿著花燈跟在家人身后嘟囔著。

  趙王府里面倒是熱鬧不減,今夜是除夕,王府里面并沒有受到朝事或者大雪的影響,依舊是該怎么熱鬧就怎么辦。

  這個時代沒有貼春聯的習俗,只是用桃木板寫上神荼與郁壘兩個名字掛在門首,又稱為仙木或者桃符。往年這事兒都是府內的講學先生代勞,今年講學先生離開,又因姜承梟跟著虞世南學字的關系,這差事便落在了他身上。

  “這真的有用嗎?”

  樂平郡主穿著一身淺紫色的長裙,外面罩著大襖,俏麗的臉蛋紅彤彤的。她手中握著精巧的花燈,揚起臉,立在姜承梟身旁,望著仆人將桃符掛在門首。

  “求個心安而已。”姜承梟笑著回答。

  樂平嘻嘻一笑,看著桃符上龍飛鳳舞的大字,道:“阿兄的字好像沒有講學先生的好看。”

  姜承梟眉毛一挑,嗤之以鼻,“這是草書,姑娘家的懂什么。”

  除夕夜還有一種驅除瘟疫的儀式,稱為儺戲。這是從很早之前就傳下的活動,《論語》中亦有鄉人儺的記載。根據風俗,趙王府早早的便在家奴的子嗣中選出男童,讓其戴上猙獰的面具,穿上紅黑顏色的衣褲,擊鼓并舞蹈,這樣可以驅鬼。

  在院子中,三十多個儺戲舞者在雪中起舞擊鼓,周圍站著一圈壯漢,他們跟著某種節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抬臂高喝一聲:“止步!”

  “阿兄,這樣鬼神就不會來了嗎?”樂平像個尾巴一樣,姜承梟去哪兒她就跟著去哪兒。

  他哪兒知道這樣做鬼神是不是就不會來了,總不能告訴她,這是迷信吧。因此,他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欽監的人,他們不定知道。”

  樂平晃了晃花燈,沒好氣的扭著他胳膊,撅著嘴道:“阿兄最討厭了,問什么都不告訴人家。”

  他無奈的揉了揉樂平腦袋,拉著她向正廳走去,邊走邊道:“你呀,越來越大,性子還這么跳脫,什么時候能穩重些,像你三姐姐一樣安靜,阿娘也能少為你憂心。”

  樂平撇撇嘴,“才不要,好沒趣的。”

  正廳中,一大家子人基本上都在場,主位上是兩張桌子,供趙王與趙王妃坐,左下手位是姜承梟與長孫清漪的位子,右邊是樂平的位子。因為今兒個是除夕的關系,平常不能坐在一起用膳的姨娘,庶出妹妹們今兒個都能坐下一起用膳。

  見姜承梟與樂平走進來,一身新服的趙王妃笑呵呵的招呼他們坐下,而長孫清漪也從鄭氏身旁離開,來到他身邊坐下。

  “夫君剛剛去哪兒了,阿娘可賞賜了不少東西,你沒來東西都給了別人。”她咯咯的笑著。

  今兒個除夕,長孫清漪上身穿著粉色錦衫,下著珍珠白湖長裙,嬌嫩如玉的臉頰上一笑便泛起一對梨渦,輕施粉黛,俏臉便潤色的似一朵盛開的瓊花,彎長的眉毛似畫非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青絲帶淡淡綰起烏黑飄逸的及腰長發,散發出一股別樣的迷人氣質。

  姜承梟略微失神,平常時候長孫清漪打扮的很是樸素,今日稍作修飾讓他有種驚為饒感觸,不由得感慨道:“夫人真美,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夫人之美,蓮不及也。”

  聞言,長孫清漪大羞,心中卻猶如喝了蜜水一般甜蜜,嬌嗔著白了他一眼,“夫君真是,怎么能在這兒。”

  “哦,為夫忘了,這話應該在閨房中才對。”他悄悄湊在長孫清漪耳邊一語。

  熱流竄在她耳中,酥酥麻麻的,讓她羞的抬不起頭,悄悄在他手上掐了一下,以表達自己對他登徒子行徑的不滿。

  主位上招呼下人忙活的鄭氏正好瞧見這一幕,不由得會心一笑,這對夫妻總算是上道了。

  “好啦夫君,別作弄妾身了,這么多人看著呢,妾身以后還如何能在眾位姨娘妹妹們面前抬起頭。”她輕輕伸手推開他,沒好氣的道。

  姜承梟笑道:“可夫人是真美,為夫又不能謊,眼睛是不會騙饒。”

  這種淺薄的話用來撩這些良家子,取得的效果十分顯著。長孫清漪臉上紅暈就消不掉,只能用拳頭捶了他一下。

  “對了夫君,你剛剛那句,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夫君寫的詩句嗎?妾身喜歡的緊,夫君能否寫出來送給妾身。”長孫清漪希冀的看著他。

  姜承梟一怔,心中冒出三個字:完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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