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州雖然帶著一個‘州’字,其實面積并不大,只有前世一個縣城大小。
沈望跟著徐叔在菜市場賣魚,自然認識賣菜的老哈。
老哈家住在澹州西南近郊,宅子后面就有一塊面積不小的菜園子。而他住在東面靠近海港的位置,兩家之間隔了大半個縣城。
沈望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終于在倒計時的最后一分鐘趕到了老哈家。
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再猶豫。
沈望立即推門而入,心中默念:“打卡!”
“打卡成功,恭喜你得到一張經驗卡。”系統聲音響起。
沈望長長地松了口氣,還好我跑得夠快。
突然,他感覺氣氛有些異常,一抬頭,便發現兩個男子面無表情地站在院子里,神色冰冷地對峙而立,一股無形的殺氣從兩人身上彌漫而出。
左邊一人年齡較幼,十六七歲的模樣,容貌俊美,身形挺拔,手里抽著一把長刀,刀鋒閃著寒光,眼神中似有無窮怒火,幾欲噴發而出。
站在右邊的男子年紀在三十左右,身披一件黑色大氅,面色如霜,身上散發著一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冷漠氣息,讓人為之膽寒。
而這間宅子的主人此時卻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塞著麻布,目光渙散,臉上透著恐懼之色。
范閑。
藤子荊。
沈望心中浮現兩個名字,不由暗暗叫苦。
范閑和藤子荊聽到開門聲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兩雙眼睛齊刷刷地向沈望看去,目光如劍,似乎要在他身上扎出四個窟窿一樣。
“哈哈,今天的天氣真好,兩位也是來串門的嗎?這個老哈也真的是,有客人來也不提前吱會一聲。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該干嘛干嘛,就當我沒來過…”沈望干笑一聲,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向后倒退,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心!”范閑突然開口叫道。
只見藤子荊面無表情地抬了下手,一支匕首突然從他的袖口中飛射而出,“嗖”地一下在空中閃過一道白光,閃電般朝沈望射去。
“啊!”
一聲慘叫響起。
便見沈望捂著胸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的一下倒在地面上,腿一伸,眼一閉,似乎已經沒了氣息。
“他只是個不相干的路人,為什么要殺他!”范閑怒道。
藤子荊冷笑一聲,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之色,似乎連一個字都懶得跟他說,手臂一揮,“嗖嗖嗖嗖”聲大作,七八柄匕首變魔術似的從他的大氅下飛出,雨點般朝范閑射去。
將死之人,何況跟他多說廢話。
“我去,機器貓啊!”
范閑嘴里吐糟了一句,動作卻一點不慢,雙腿發力,整個人陡然騰空而起,所有匕首徑直從他的下方飛射而過。
噼哩啪啦,陶罐、酒壇破碎的聲音響起。
還沒等范閑落地,藤子荊再次出手,十余柄匕首疾射而出。
“嗖嗖嗖。”
急促的破空聲響起。
范閑雖然躲過了第一波攻擊,但卻將自己置身于險境之中,他身在空中,無處著力,讓自己變成了一個活靶子,但凡會使飛鏢的人都能將他打中,更何況是精于此道的藤子荊。
眼看就要被匕首扎成馬蜂窩時,范閑的身形突然頓了一下,陀螺般地在空中旋轉一周,將所有的匕首避開后穩穩地落在地面,下一刻又彈射而出,揮刀向藤子荊斬去。
轉眼間,兩人短兵相接,激斗在一起。
宅子的大門旁。
躺在地上的沈望眼皮微微一顫,瞇出一條細縫,悄悄地向兩人望去。
“還好金鐘罩突破了第四關,匕首只扎破一層皮,沒有傷到肌肉。若是還在第三關,這一匕首怕是能入肉三分。”沈望暗暗想到。
藤子荊是監察院的七品高手,隨手一擊都有巨大的殺傷力,完全可以秒殺普通的四、五品高手。
“對了,我記得藤子荊好像在匕首上抹了毒,這龜孫也太陰險了。”
沈望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一陣青一陣白,要不是打不過藤子荊,怕是早就跳起來跟他拼命了。
過了一會,他身上并沒有出現任何中毒的跡象。
“百密一疏,難道他唯獨忘了在這把匕首上下毒?不應該呀。還是說,毒藥對我不起作用。”沈望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是吞天魔功!”
吞天魔功是名震萬古諸天的無上神術,能夠吞噬眾生所有特殊體質本源,化彼之力量為己之底蘊。領悟到一定境界后,可以鑄成大道寶瓶,吞吐大世界本源,吞天噬地。
如今,魔功雖然處于封印狀態,但是吞噬些許毒藥卻是綽綽有余。
早在沈望被匕首射中時,吞天魔功就已經自行運轉,將毒藥連同匕首上的真氣一同吞噬,化作最純粹的元氣精華,被他所吸收。
“嘭!”
一道氣勁爆開的聲音傳來。
范閑和藤子荊陡然分開,彈射到院子的東西兩側。
從場面上的情形來看,兩人的武功不相伯仲,打到如今已是兩敗俱傷,再打下去,多半要同歸于盡。
武功上難分勝負,只能靠其他的本事來決定輸贏。
“你輸了。”藤子荊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已是勝券在握。
“你在匕首上下了毒。”范閑臉色凝重。
“你臨死前我問你個事,剛才為什么不放那些兵進來?就為了個送菜的,拿自己的命冒險,你這命丟的可真不值…”藤子荊向范閑走去,正要將其擊殺,身形卻忽然一顫,臉色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
“這么巧,我刀上也抹了藥。”范閑笑盈盈地站起身來。
“你沒事?”藤子荊驚訝地看著他。
“不瞞你說,我從小被毒大的,普通的毒藥對我根本不起作用。別裝了,起來吧!”范閑道。
前面的話是回答藤子荊的問題,后面一句話卻是對著沈望所說。
“不好!”
沈望心里一驚,知道自己多半已經暴露,但并沒有按著對方所說站起來。
被人一詐就現原形,那也太丟人了。
“既然你這么喜歡裝死,我就成全你好了!”范閑抽著刀走過來,笑瞇瞇地說道。
“別介。”
沈望一翻身,迅速站了起來。
他知道范閑多半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這么做,但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你是什么人?”范閑抬起刀指向沈望。
“我真的就是過來串個門…”沈望道。
“一個串門的有這么好的武功?”范閑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不說實話,沒關系,以前老師教過我幾個審訓技巧,正好拿你試試手。”
“好吧,我說實話。”沈望的大腦飛速轉動,口中道:“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范閑疑惑道。
“天王蓋地虎。”沈望念道。
“寶塔鎮河妖…你也是地球過來的?”范閑自然而然地念出了下一句,跟著虎軀一顫,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身為穿越者,自然對同樣的穿越者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就像是人生四大喜中的第二喜----他鄉遇故知。
老鄉遇老鄉,兩眼淚汪汪。
范閑雖然沒哭出來,但也兩眼發酸,自己終于不再是海洋中最孤獨的那頭鯨魚了!
“是。”沈望點點頭。
“你是怎么過來的?”范閑連忙問道,他對這個問題十分關心,也許能由此找到回去的路。
“此事說來話長,你還是先把眼睛的事解決了再說。”沈望向藤子荊那邊瞟了一眼。
“對!”
范閑點點頭,向藤子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