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在皮革制造場工作的時候,自己的崗位就是給皮革拋光打蠟,包括那種跟鏡子一般明亮光滑的釉面。
在古代做亮面釉可不是一般兩般的難事。
如果要做那種亮面釉,那可就費時間了,這里說的是費時間,可不是費事。
首先呢,要把貂油和漆料混合在一起,做成黑色的染色劑。
然后均勻的涂抹在鞣制好的皮革上,皮革經過水之后,會收縮的,這個時候就得先把皮革繃緊了曬干。
曬干之后皮革因為缺少油脂的關系,不但會恢復硬度,也會容易開裂。
這個時候呢,在摔打鞣制一番,使皮子變軟,然后上貂油,接著再繃緊曬干。
這兩道工序,差不多要往復的來上四五遍才行,期間,還不能讓皮革暴曬、受潮。
光這兩套下來,沒個一月倆月的都費勁。
沒辦法,設備不足,只能自然晾干。
晾干之后,就可以進行拋光亮釉面了。
注意,這說的是就這三道工序,要是算上從生皮子到皮革…
別鬧了,在這操蛋的古代,沒半年想都別想。
當然了,沈鴻也知道他現在還做不出完全的亮釉面。
不過,用土辦法做些黑色的軟皮革釉面,還是能做到的。
不說軟皮子了,就這種硬質皮革做出來后,做成皮鞋,那保暖效果不用說了吧,弄不好,還能給你捂出腳氣來。
到時候,把這種精品皮鞋當成大燕的官場與軍中的獎勵來發放。
自己不就又多了一個制裁世家壟斷經濟的一把尖刀么。
要是弄出軟皮子亮釉面來,做成皮衣、皮鞋,往別的國家一賣…
你說,大燕會不會因為皮鞋而被人攻打啊。
那到時候可就樂子大了。嗯,這件事得謹慎啊…
當然了,使用拋光過后的皮革做成皮鞋,是不錯。可是要想大量推廣可就費勁了。
就算要推廣,也是要在軍中先行推廣,軍需拉動內需么,到時候給士兵們的皮鞋,就用那種鞣制好的皮革即可。
反正,這種鞋子專門應用于野外,再好的皮革經過水淹、土掩、火燒的,外觀也好不到那去。
至于亮釉面的精工皮鞋,就只準自己使用和賞賜,完了把千層底弄出來,在釘上幾個鞋掌,到時候踹人屁股可就得勁多了。
嗯,為什么會想到踹人屁股,哥們兒現在是皇帝啊,這事不能干啊…
不過,偶爾試試沒關系吧?
拋光好的了櫪木硬皮革,做成公文包再印上字,年終的時候發放給有功之臣,倒是一個很好的刺激他們效忠的辦法。
到時候功臣們肩挎御賜公文包,腳蹬大皮鞋,還不得羨慕死一大幫人…
沈鴻這正胡思亂想呢,程著那就叫喚起來了。
“陛…陛下…”
“怎么了?”
“陛下,您說的皮革出來了,出來了。”
程普顫抖著雙手,捧著一小塊拋光的皮革,來到了沈鴻面前,嘴里激動的碎碎念著。
沈鴻一把抄過了皮革,然后仔細的看了起來。
不錯,就是這個顏色,就是這個釉面。
他臉色一正:“傳朕旨意,此項技術不準外傳,違令者斬!”
“臣等遵旨…!”
大棒過了,就得有獎勵,不然怎么堵人家的嘴呢。
“在傳朕旨意,今天參與皮革制造的人,每人賞賜五百圓。”
“謝陛下隆恩…!”
“好了,繼續吧。”
說著,他把便把皮革扔給了程著,讓他命人繼續。
做完這些后,他開口了:“程著,一會兒朕給你送幾張圖紙來,你用皮革,把東西給朕做出來,屆時,朕還會給你賞賜的。”
“陛下,這些事情都是臣下的本份,臣下不敢奢望賞賜。”
“那好吧,那這樣,以后尚衣署皮革硝制與制鞋的工作也由你來掌管,不要讓朕失望。”
“微臣謹遵諭旨!”程著鄭重的抱了抱拳。
“嗯。”
沈鴻點了點頭:“這里沒什么事情了,朕要回去了,對了,各種尺寸的旗袍弄多少了?”
“回稟陛下,微臣命人晝夜趕工,再加上刺繡,到現在只有不到十套。”
“這個進度有些慢了,是人手不夠嗎?”
“回陛下,人手倒是夠,可絲綢這東西屬于貴重品,微臣不敢讓粗手粗腳的民婦參與,只有正值芳華,年芳雙十以下妙齡女子,手中毫無瑕疵者才可參與。
不然的話,那些粗手粗腳的民婦,手上的老皮,會劃傷絲綢的,到時候影響了質量,穿起來就不會舒服的。”
“你有心了,人不夠沒關系,你大量招人就行了,別心疼錢,盡快給朕把東西準備出來,朕有大用。
對了,先把做出來的東西給朕吧,朕先帶回去。”
“微臣遵旨。”
沈鴻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鈞良,今天趕上了,你一會兒跟朕回宮,朕有些事情要你做。”
“微臣遵旨!”
就這么的,沈鴻把櫪木皮革弄出來后,拿上了十套各色旗袍離開了尚衣署,留下了興奮的程著,死死的盯著工匠們…
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中午,于是,他大發善心,賞賜了鈞良一頓美食,直讓他一邊吃,一邊哭啊。
因為,這代表著圣眷,自己熬了快一年了,終于看到希望了,能不高興嗎。
吃完了飯,沈鴻在御書房接見了他。
“鈞良,木工司造呆的還習慣嗎?”
“多謝陛下掛念。”
“好了,客氣的話就不說了,朕叫你來,是給你一個任務的。”沈鴻開口補充:“眼下曲轅犁在燕都周邊推廣的差不多了,百姓們看到曲轅犁的犀利,估計也該知道這是好東西了。
接下來,朕要你把曲轅犁的制作方法推廣到燕國全境內,你有沒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
“微臣愿肝腦涂地。”
“沒那么嚴重。”沈鴻嘴角翹了翹:“推廣曲轅犁是刻不容緩的,可吾大燕耕地百萬畝,有些地區還沒有水呢,所以,朕要你把水車也推廣出去。”
“陛下。”鈞良皺了皺眉:“恕臣不敢茍同,水車之犀利,當為國器使用,怎可輕易外傳。微臣斗膽,望陛下三思。”
“糊涂。”
沈鴻語氣嚴厲了幾分:“曲轅犁、水車、水渠,代田…,皆乃富國民強之器,怎可藏私!
接下來朕還打算要你配合都水監、司農丞,造渠利民呢。
你這種想法,讓朕怎么用你!”
“微臣知罪,微臣愿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