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哄哄了一上午,朝會在眾臣們口干舌燥大呼過癮的情況下結束了,沈鴻呢,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也對前世那句:“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非常的贊同啊。
什么叫衣冠禽獸,朝堂上的大臣們,那是最好的寫照。
朝會結束后,俞簡帶著自己的大兒子俞箐,還有請愿的幾位太醫倉促之間,便趕赴了欽州鎮疫。
按說呢,事情也算是該告一段落了,可誰知道,后面的情況,瞬間就考驗了大燕的君臣協作能力,與大燕的民心。
因為,西戎人不知道是腦子抽了,竟然不顧大雪的嚴寒,屯兵三十萬于北疆拒戎關前,說什么,要一雪前恥,血洗了大燕,為戰死的兒郎們報仇雪恨。
這話多新鮮啊,你打人家家門口來了,人家還不能還手了怎么著?
你以為這就完了?
不,還有,逃跑的沈昌向南詔借兵二十五萬,十日之內占據了大半個索州,進一步,就能突破索州,進入靖州直達燕都腹地。
大旗的口號是:沈鴻暴君,禍亂帝國,導致大燕南境之民生靈涂炭,民不聊生,殺弟、斬妹、毒母,不念血脈親情,苛責皇室遺孤…
總之啊,羅列了至少二十幾條大罪。
當沈鴻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媽了個巴子的,哥們兒偷你們老婆了,還是把你們兒子扔水缸了…
大臣們剛剛商議完了鎮疫的事情,馬上就迎來的兵禍,有人看沈鴻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
就連民間都傳出了沈鴻得位不正的說法。
沒辦法。
在古代,那可是很迷信的,都相信一個理念:即,君權神授。
縱觀吾華夏大地,達到王朝最巔峰時刻的大唐之主李老二,經歷旱災、蝗災的時候,不是也下了罪己詔嗎。
王通第一個就跳出來跟沈鴻說下罪己詔,請求上天的原諒。
一聽這話沈鴻立馬就火了,要不是知道王通是好心,說不定當場就得弄死他。
迷信,那是對于古人,現代人思想的沈鴻會信特么的“君權神授”?
他掃了掃下方的群臣,淡淡的開口了:“大司馬何在?”
“末將在!”
“朕問你,現在全國各地可調動之兵馬有多少?”
“回稟陛下。”鄭璆站了出來:“吾大燕十三…十二州,人口八百萬余,戴甲之士一百二十萬余,其中…”
等鄭璆說完之后,沈鴻也聽明白了,差不多八比一的兵力貯備,還行吧。
算下來,每個州差不多十萬士兵鎮守。
但,賬可不是這么算的。
其中,與魏國、西戎相鄰的岳州屯兵二十萬,與之東部相鄰沿海的益州十萬,這三十萬士兵不能動,因為,魏國與西戎人國力太強大了。
剩下的九十萬大軍,其中二十萬人鎮守在與南詔接壤的欽州、索州。
這里面欽州的十萬士兵不能動,因為那里還有瘟疫,這要是弄回來,傳染了其他州郡士兵,那可就完蛋了。
索州也不能動,沈昌還有南詔人正在州境內作亂。
還有七十萬士兵,其中,燕都占據了二十萬,這是保衛燕都的,打死都不能動。
剩余的五十萬人里,三十萬分散在燕都附近的淮洲、崇州、平洲、墨州,是保衛燕都的咽喉屏障。
十五萬人,囤積在岳州與欽州中間的溪州,用來防御魏國突然發難。
最后五萬人作為流動平叛之用,但基本上都分散在了沿海一帶,因為,沿海一帶經常有海盜、倭寇上岸劫掠百姓,渝州也是因此而失去的。
這么一算下來,沈鴻心都涼了半截。
幸好魏國沒有動作,否則的話,大燕基本上可以投降了。
現在呢,只有兩個辦法。
一,向魏國求援,不過這個辦法剛提出來,就被沈鴻否決了,前陣子西戎人攻來時,魏國的態度就已經可以說明一切了。
此時過去求援,那不是伸著脖子讓人家宰么。此時,不僅不能過去求援,還得把燕國的遭遇捂得嚴嚴實實的,萬一這個鄰居起了心思…
二,調動保衛燕都屏障四洲的一半的兵力…
兩個辦法就在眼前,沈鴻根本不用選擇,只能選擇第二個方案了。
于是,他當時就站了起來:“眾卿聽旨!”
“臣等接旨…!”
“命,升任車池為鎮南大將軍,索州各部所屬歸其節制,御史中丞賈懷仁任命為軍師,抽調墨州、靖州士兵,支援車池,斬殺叛逆沈昌。
抽調,崇州、淮洲二洲兵力前往岳州、益州,抵擋西戎蠻獠…
燕都二十萬大軍,加緊訓練,隨時準備支援各地!”
“臣等接旨…!”
這皇帝有了主心骨啊,一幫子大臣們也把心放進了肚子里。
戰亂時期,大臣們不畏死的有的是,怕的就是皇帝不作為。要是那樣的話,大臣們就該找下家效忠的對象嘍。
宣布完了之后沈鴻補充了一句:“大司馬、治栗內史稍后去御書房侯旨,其余人等,各安其職,大燕危亂之時,朕希望諸位愛卿與朕同仇敵愾,上下一心,誓要穩定大燕內部局勢。
命各地官員嚴守地方,散布謠言者、禍亂百姓者,一旦查實,殺無赦!”
“臣等領命…!”
散朝之后,沈鴻立馬就趕往了御書房,到了這里之后,鄭璆早已等待多時了。
“見過陛下!”鄭璆行禮道。
“舅父客氣了,富管家,賜坐看茶!”
“多謝陛下!”鄭璆拱了拱手。
坐下之后,沈鴻說道:“舅父,如今大燕危如累卵,甥兒想問問,您有什么看法?”
“末將并無看法,陛下之安排天衣無縫,羞煞末將了,就算是讓末將來安排,也是一樣的。”
“那甥兒就放心了。”沈鴻想了想:“舅父,甥兒,想讓您糾集武將們成立一個臨時作戰室。”
“什么…什么室?”鄭璆愣了愣。
“是這樣的。”沈鴻解釋道:“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甥兒的想法呢,是想弄一個沙盤,咱們在沙盤上演練一下兵法,進行臆測一下敵軍的動向。”
“…呃,那個,陛下,何為沙盤?”
“…”沈鴻腦門上出現了幾道黑線,隨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