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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哥哥......

  “趕緊來喝點茶,別中暑了。”

  沈建南說著,拿起瓜瓢挖了一瓢李秀月煮的大鍋茶遞了過去。

  茶水,早已不燙,沈憶梅笑的跟吃蜜桃一樣接過,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很率真,沒有任何故意做作的女生假慢,

  沈建南笑了下,對于這個第一次謀面的妹妹有了幾分好感。

  “這么熱的天怎么還出去干活,看把你熱的。咱家現在又不缺錢,以后別干了。”

  “嘻嘻......”

  沈憶梅淺笑著,沒有辯解,放下茶碗往前湊了一步。

  “哥哥。我也報了華海大學,不知道能不能被錄取。”

  沈建南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尷尬的,也是緊張的。

  沈憶梅很突然就雙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悄悄看了一眼自然而然的沈憶梅,沈建南像是鋼絲一樣身體崩得僵直。

  這種姿勢也太不雅了。

  不動聲色掙扎了下,可惜,沈憶梅抱得太緊,沒掙開。

  無奈,沈建南只好多用了一點力氣。

  這一次,沈憶梅有了反應,疑惑看了一眼沈建南,臉上一白,接著,眼里忽然泛起了水霧,跑了。

  沈建南一臉懵逼。

  這特么是什么情況?

  不久,在廚房做飯的李秀月走了過來,怒氣沖沖,手里拿著一根竹條。

  一進堂屋門,就大喊了一聲。

  “老大。你跟我過來下。”

  沈建南不由想到唐敦厚說過的那些話,特么,不會是親生的回家,都要被揍一頓證明是親生的吧。

  莫名其妙站起身,他猜的到,肯定是跟沈憶梅有關,但依舊滿頭霧水。

  啪——

  竹條狠狠打在了屁股上。

  沈建南被打傻了,前不久,他很確認李秀月眸子中的那份溫柔之色。

  不是親媽,根本不會用那種眼神看著他。

  那雙眸子中的欣喜、激動、心疼和詢問之色,根本就無法作假。

  可現在又是什么情況?

  “我讓你一回來就欺負梅子。我打死你,我。”

  啪——

  李秀月拿著竹條在沈建南身上抽著,不時回頭朝外面看著,一臉憤怒,但回頭的時候卻在不斷打著眼色。

  沈建南感覺不對勁了。

  “媽!”

  不是沈建南喊得。

  沈憶梅從廚房哭著跑了過來,一把從背后抱住了沈建南。

  “不要打了。”

  “梅子。你起開,讓我揍死他算了,回來就欺負你,看我不打死他。”

  “哥哥沒有欺負我。”

  “你起開,別護著他。”

  母女倆拉扯了起來,但沈憶梅就是不松開,死死從后面抱著沈建南,一幅要打你就打我的架勢。

  沈建南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特么是撿的?

  午飯,是韭菜餡餃子。

  唐敦厚端了一盆像是老鼠一樣躲到了院子外,心里怎么想,沒人知道。

  一家三口圍在堂屋桌子上,這個吃一口偷偷看一眼那個,那個吃一口再偷偷看看這個。

  至于沈建南,眼觀鼻,鼻觀心,早已風中凌亂。

  一個可怕的猜想讓他不愿意去多想。

  終于,無聲的午飯過去。

  沈建南剛放下碗筷,沈憶梅立馬拿起來去了廚房,堂屋,只剩母子二人。

  “老大。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沈建南在風中凌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夜,沉入大地。

  農村,沒有任何夜生活,隨著月至高空,四周安靜的可以聽到蟲鳥啼鳴。

  咕咕——

  唧唧——

  蟋蟀的聲音,蛤蟆的叫聲,清晰可聞。

  月光覆蓋著沈莊,透明銀輝像是為村子覆蓋了一層銀紗。

  “沈建南,你特么是渣男啊!”

  “真是萬惡。”

  躺在床上,沈建南在心里惡狠狠罵著,當然,這廝不是罵自己。

  憶梅,不是沈家親生的。

  十五年前的混亂,她在城里的教書的父親不幸去世,母親帶著當時才四歲的她到了沈家。

  兩家是遠方親戚,憶梅母親將孩子放下就跳河尋了短見。

  農村,日子都不好過,早些年口糧不夠別說蓋房子了,沈家只有兩間破瓦房,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那種,一歲的沈浩跟父母睡一間,沈建南和沈憶梅睡一間。

  這一過,就是十幾年。

  兩人的關系,也就算是這樣被家里默許了。

  在農村,這不算什么新鮮事,日子苦,很多女孩出生就會被丟棄,也有一些家庭勞力足會抱回來養,都沒辦法,一條命嘛嗎,至83土地下戶承包三年后,日子才好過一點。

  可是…這事特么毫無心理準備啊。

  月光木質窗戶灑入屋內,借著月光,可以看清屋內的一切。

  石頭茬起來的床鋪上,沈建南睡在外側,里面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女生蜷縮著身體躺在里面。

  突然變成了內定的媳婦,哪怕是沈建南,一時都沒辦法接受。

  受過良好教育,支持戀愛自由,不管是錢財交換還是看對眼,那都是成年人選擇,這特么算什么。

  “渣男!”

  沈建南再次在心里罵著。

  明明家里都有個媳婦,還在學校跟宋曉丹勾勾搭搭,活該喝死。

  側目看了一眼蜷縮在床里面的憶梅,沈建南無奈伸了伸手。正如李秀月所說,這年頭,如果他丟下憶梅,那她除了死,恐怕沒有別的可能。

  夜雖深,但沈憶梅根本沒睡著。

  作為一個女人,她又如何睡得著。

  忽然,肩膀上感覺一陣溫柔的觸摸,酸從心來,淚水禁不住順著眼簾流了下來。

  從小跟沈建南在一起,對于他的感情可以清晰感覺的到,上午那一瞬間,她就什么都明白了。月光下,沈憶梅身體不住顫抖著,雖然壓抑著哭聲,但沈建南哪里會不知道。

  “梅子。”

  一聲熟悉的呼喚,喚起了沈憶梅的感情,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她猛然翻身,緊緊抱住了沈建南。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戶口本上只有名字。

  沈建南在之前做好了認親準備,最怕的是走錯家門,最怕喊錯媽和擔心無法接受自己的親人。

  可哪想,親人沒有任何排斥,卻又變成這樣,完全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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