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有心跳么?
答案是,有。
因為參與市場的是人,而人,必然就會有心跳。
資本市場,是人類社會演變的結構產物之一。自然,它就脫離不了人類的情緒影響,市場價格的起起伏伏,就跟人的心跳一樣,連續不斷。幸或者不幸的,人類社會有時候,其實跟綿羊群體差不多,所以總會有綿羊效應,而這種效應,在金融市場中,又被稱之為價格趨勢。
或長,或短。
第一資本對于芬蘭馬克發起的突襲,在價格狂跌中,吸引了無數的馬前卒跟進,讓第一資本的賬面浮動資產飛速增加。數不清的小筆賣盤,涌入市場,將芬蘭馬克生生砸到了4.0.
但戰爭,總是會有炮灰的存在。
芬蘭央行的出手干預,數億資金打出來,arkka再次回到了4.2以上,無數的空頭投機者又被屠殺在了市場中。
前幾分鐘天堂,眼睛一眨就是地獄。短短十幾分鐘時間,上下波動了一千兩百多個基點,數不清的散戶投機者,在市場的劇烈波動中被屠殺殆盡,做多死,做空也是死。
市場就像是被人打懵了一樣,陷入了忽然的平靜中。
arkka,buy,價格4.209
arkka,sell,價格4.209
arkka,buy,2價格4.209......
期貨市場的23賣出沒有了。
劇烈波動起伏的市場似乎突然靜止了下來,每秒鐘一手或者兩手的成交,再也對arkka的價格造成什么影響。即期市場上頻繁的大筆賣出,也沒有了,23萬的現貨馬克賣出,就像是賣光了一樣,密集的電話鈴聲和中央計算機,也忽然一下子閑了下來。
第一資本投資部。
威廉靠在旋轉躺椅上扶著女郎的腰肢,大腦變得出奇冷靜,這一場和芬蘭央行的交鋒,雖然賬面上的浮盈又歸了零,甚至還在期貨市場上虧了三百多萬,但也算是試探出了芬蘭央行的底線。
這個價格,芬蘭央行選擇了出手干預,并且投入了大量的兵力來構筑防御陣地,如果預料不錯的話,這個價格,就是芬蘭央行的心理承受底線。
但底線這個東西,總是用來打破的,當打破了底線就跟打穿了敵人的戰壕一樣將會造成無法估計的恐慌。
不過,一次,并不能確定這個價格是不是芬蘭央行對arkka的底線。
就像是剛剛結束的戰爭,免戰牌一掛出來,大家都會默契的上戰場上搬運尸體,暫時忘記之前的殘酷戰爭,詹姆斯把玩著一名女郎嫣紅的相思,有了時間來了解更多的東西。
“老大。23是什么意思?”
“二B。”
“沃特?”
詹姆斯先生一臉懵逼,整天很威廉和王大治一伙待在一起,他多少能夠明白漢語,可依舊,不明白二B是什么意思。
漢語,加單詞,實在是讓人無解。
攏著女郎金黃長發的王大治,差點沒忍住,深吸了一口氣才憋住那種感覺。
“詹姆斯。你真是太可愛了。你完全可以理解為雙飛的意思。K?”
“就像你現在,是二B?”
“滾!”
“哈哈......”
歡快奢靡的氣氛在第一資本交易室回蕩著,鶯鶯燕燕們的歌聲,令每個人的精神既集中,而又可以分散。但對于芬蘭央行來說,就比較壓力大了,望著沉靜的盤面,就像是望著黝黑的深潭,一點也放松不下來。
安寧的眉頭,幾乎皺成了川子,越是沉靜,他就越感覺到壓力。
已經消耗了四個多億的外匯儲備,如果再這么下去,芬蘭的外匯很快就會枯竭,那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該死的德國人!
該死的沈建南!
該死的投機者!
還有該死的英國人和法國人,簡直跟廢物一樣。
徹骨的恨意在安寧心里彌漫著,馬克貶值不可怕,更有利于芬蘭的出口業,但以市場現在的波動和那篇報道蘊含的誅心,一旦馬克貶值崩潰,芬蘭將會被赤裸裸搶劫走幾十年積累的財富。但可恨的是,他卻無能為力。
如今的arkka只能被動防守,根本就不可能進行反擊。
滴答、滴答——
偌大的市場交易部,靜的像是真空地帶,如果不是墻上的鐘表指針一直在響著,在場所有人,看著安寧的臉色,精神都繃到了極限。
靜,靜的讓人不安和壓抑。
所有人都想的到,arkka突然劇變,空方來勢洶洶,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不知不覺中,日已西斜,但該來的攻擊卻根本沒有來。
市場就像是被徹底玩壞了一樣,4.20的價格,平淡如水到了收盤。
呼——
交易部的所有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氣,看來,危機暫時過去了,沒有人發現,安寧的眼神,變得更加凝重,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這是一場看不見的戰爭,而己方卻只能被動防御,更可怕的是,只能等待敵人前來,沒有人可以精神一直緊繃著,如果當精神和心理像是發條一樣崩斷,那將會是真正的再難。
“雷恩。我想,我們不能這么被動等待。”
雷恩.可卡寧一怔。
“但我們什么也做不了。現在,只希望英國人還有法國人,能夠聯合其他十一國的成員,逼迫德國央行放松貨幣政策。”
“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最愚蠢的想法。那樣,還不如去找上帝祈禱。現在,我們必須做出行動。”
晚上八點。
芬蘭央行公布了新的貨幣政策:自.號起,arkka價格貶值百分之十,執行價個4.60.
諸葛市,沈莊。
盛夏之季,到處都是翠綠的顏色,當有微風吹過,吹拂起植物的枝葉,隨著枝葉飄動,就像是綠色的海洋波浪。
一幢奢華而又精致的別墅,散落在蒼翠碧綠的田野之中,置身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寧靜幽遠的感受令人神馳。
歐式的建筑風格結合華夏的古典建筑設計,簡潔對稱突顯沉穩,各房間都為端正的四方形,功能的空間劃分和位置布局體現德國式的嚴謹又有著法國建筑的浪漫情調。
古典、開朗兩相宜,尖塔形斜頂,抹灰木架與柱式裝飾,自然建筑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葡萄樹相映成趣,平實而精致,顯得自然、輕松、休閑、質樸,與庭院的親水平臺、泳池、回廊相結合,呈現一種別樣的鄉村風情生活格調。
藤蔓遮掩的亭臺花謝,綠色和各種色彩的鮮花結合在一起,遮出的蔭涼讓人倍感舒適。
沈建南大咧咧躺在沈憶梅的大腿上,聽著四周流動的水聲,噙著著自家妹妹送來的葡萄,臉上全是輕松寫意。
粉紅色的葡萄,晶瑩剔透,很鮮嫩,很好吃,一口咬下,汁水四溢。
一顆葡萄吃完,沈建南朝新川雅子端著的托盤上吐出了葡萄皮,拿著電話教訓起電話另一頭的威廉。
“威廉。你不覺得,你也是個23?如果證明我們的戰略是正確的?結果,再不會有結果更能證明對錯了,我們賺錢了,對吧。既然我們賺了錢,那說明,我們是正確的,你為什么就不能像一頭豬一樣,相信我們是正確的?”
電話另一頭,威廉哭著一張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由于芬蘭央行對arkka的主動貶值,次日開盤,市場價格直接暴跌了百分之十,第一資本所建立的遠期市場頭寸,直接盈利了近一個億。如果加上從芬蘭央行拆解的四十億,賬面盈利已經有五個億。
雖然換算成美元只有一億多美元,但芬蘭馬克的貶值,對于芬蘭的出口存在很大的利好,更低的價格讓出口業很快就會找到新的市場,想要再借出口業下滑來長期推動芬蘭馬克貶值和營造輿論大勢,已經被徹底阻斷。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現行價格止盈出局。
可偏偏,沈建南對此很不滿意,不但不讓他止盈,還讓他繼續加倉。
老天!
那可是貨幣,是一個國家的主權信譽體現,貶值百分之十,已經達到了目的,還想怎么滴。
“BSS。百分之十,我們的盈利已經非常可觀了。如果芬蘭出口業恢復的話,我覺得,馬克很快就會反彈。”
沈建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沈憶梅從新川雅子端著的托盤上又捏了一顆葡萄送了過來。粉紅色的普通,飽滿而又晶瑩,光潔的表皮和一縷縷汁水,讓人望之就很有食欲。
不過這次,沈建南并沒有張口接,朝著沈憶梅努了努嘴。
無賴的無賴讓沈憶梅不由翻了個白眼,自從兩人有了關系,自家哥哥就越來越不要臉了。這大白天的就......難怪老媽會說,男人就不能慣著,這越慣著,就越上天了。但看著那雙讓人從小就迷戀的眼睛,她還是狠不下心拒絕。朝著四周看了看,再沒有別人,沈憶梅幽怨拿了一顆葡萄噙著,送到了沈建南唇邊。
雙唇相接,沈建南滿意接過葡萄咬破,朝著托著盤子的新川雅子努了努嘴。新川雅子會意,下折俯身湊過嫣紅的唇瓣,噙過沈建南分享給她的半顆葡萄。
“雅子姐姐。我哥都是被你們慣壞的。”
“嘻嘻——主人本來就壞。我覺得,是你從小就把他慣成這樣的。”
“你取笑我。”
欣賞著兩人的歡鬧,沈建南挪了挪靠在沈憶梅大腿上的腦袋,只手攔著新川雅子的腰肢細細把玩著,等到將葡萄咽下去,充沛的汁水頓時滋潤了剛才因為說話而干涸的嗓子。
“威廉。我想你還是沒有明白資本的真諦。我們能搶劫芬蘭一次,就可以搶劫它兩次,它就是認慫也沒有用。底線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打破的。”
終于等來了回復,威廉急忙道。
“可是馬克已經貶值了百分之十,還有,市場有傳言,九月初,歐共體將會在巴斯會晤,商議現在歐洲的經濟衰退。如果我沒猜錯,十一國成員,一定會聯合向德國央行施壓的。”
“那又怎么樣?”
“BSS。你難道覺得,德國能夠抗住十一國的壓力?”
十一國?
沈建南不由輕笑出聲,當年的德國橫掃世界,又什么時候把數量放在眼里了,在德國人眼里,區區十一國,又算的了什么。
天之道,損有余補不足。
資本不剝削普通人,資本就不會壯大,不吸血創造者,又哪里來的利潤。國家也是一樣,別的國家不窮,德國又怎么能富起來。
“威廉。你根本就不了解德國人。在德國人眼里,其它國家都是垃圾,是趴伏在德國身上吸血的蛀蟲,如果不是因為戰敗,現在的德國,一只手就能把十一國按死。”
“德國的目的,是貨幣上統一歐洲,德國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也沒辦法放過這個機會,這是國運之爭,根本就不是誰能選擇的。”
國運之爭。
威廉聽的滿頭霧水,根本不明白是自家老板在說什么。
不過他還是聽懂了別的東西,自家老板,這是要跟芬蘭死磕下去。
“BSS。那我們再建多大的頭寸?”
“芬蘭這么個彈丸之地,加多一倍頭寸就行,不過,我教你一招新的戰術動作,建立雙邊頭寸,至少,兩億美元。”
“雙邊頭寸?多空都建倉?那有什么意義?”
“威廉,我讓你看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你看的是什么?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你想想,如果市場上有多頭資本突然叛變,對于多頭資金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掛斷電話,威廉呆呆望著計算機,愣了許久。
金融市場的體系,是對沖成交,每一張買入就必然對應著賣出,而賣出也就對應著買入。
buy和sell,在中央系統會顯示出增倉。但是當多頭結清持倉,需要賣出,而在中央系統顯示的是平倉減倉。
想明白其中的關竅,威廉機靈靈打了個寒顫。
如果戰場中,有盟友突然從背后捅上一刀,那簡直是最可怕的噩夢。
沈建南不知道威廉一會功夫,就想明白了這么多東西,當然,如果威廉想不明白,也就該榮退了。
這廝無所事事,在沈憶梅富有彈性的大腿上來回挪著腦袋,硬挺的頭發根根透過淺薄的裙子扎在沈憶梅腿上,癢癢的感覺惹得沈憶梅又是氣又是笑。
忽然,有人從大門走了進來,沈憶梅嚇得趕緊把沈建南從大腿上扶了起來。
“哥。別鬧了。”
是盧新月,當然,盧新月倒不至于把沈憶梅嚇到,幾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少胡鬧。
但盧新月身邊還跟著一個人,一個男人。有外人在,沈憶梅哪好意思在讓沈建南把腦袋在她大腿上來回摩擦。
不過沈建南就沒這么多顧慮了,看了一眼盧新月帶著過來的男人,這廝笑著招呼起來。
“盧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