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韋恩心情沉重走了。
一時之間,他還無法接受沈建南暗示的意思。
蘋果公司他跟喬布斯一樣注入了很多心血,真的不希望就這么被別人吞并。
對此,沈建南一點都不著急。
他相信以羅.韋恩在資本上的絕望,會做出最正確選擇的。
當然,羅.韋恩也可能會選擇繼續苦撐。
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最多,就讓蘋果公司去死好了。
為了避免彼此的想要知道的東西被其他人知道,沈建南特意安排了幾個包間,羅.韋恩走后,他跨入了史蒂芬.安和他在華爾街合伙人所在的包廂。
“喔。真是不好意思,剛才和韋恩先生小酌了一番,三位久等了。不知道三位對這里的食物可否滿意。”
滿意個錘子。
到現在,史蒂芬.安都心有余悸。
在吃完火鍋喝酒的時候,他感覺自己都快熟了。
真不明白眼前這家伙為什么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除了臉有點紅,居然還如此清醒。
“這里的食物簡直是太棒了。”
“我從未享受過這種美妙獨特的食物,簡直,就像是三溫暖一樣讓人毛孔通暢。”
“我猜,他們用的辣椒一定是印度魔鬼辣椒。”
“實在是太辣了。”
“哈哈......”
“可不是么,就在剛才,我幾乎以為自己要燃燒起來了。”
“哈哈,但沈先生看起來似乎并沒有這種感覺。”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只是一個遮羞布罷了。
一番毫無營養的交流和閑扯,史蒂芬.安和伙伴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和諂媚。
“沈先生在經濟和金融領域的能力就像神一樣強大,我想,像他這么強大的人,自然有著不同于常人的承受能力。”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雖然華爾街這幫家伙的馬屁,比起老蘿卜頭的水平差了很多。
沈建南覺得很是受用,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燦爛,加上幾人斟酒小酌,眼睛開始變得有些朦朧。
其他幾人,也是面紅耳赤,一個個像是被烤熟的猴子。
史蒂芬.安舉著手里的酒杯借著酒勁恬不知恥說道:“沈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對你非常敬仰,在我的心中你就像是最偉大的神,站立在金融世界的巔峰。”
“在幾十年前,英格蘭銀行可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中央銀行。”
“在我知道他被打垮的時候,我就像是被上帝的驚雷劈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上帝啊。那可是英格蘭銀行。”
“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
史蒂芬.安滿面通紅說著,語氣中的敬畏和贊美還有眼神中的狂熱之意,令人能夠感覺到他似乎所言非虛 說起來,史蒂芬.安也并不算馬屁精。
對于從事金融這個行業的人來說,在英國宣布退出歐洲匯率機制那天,心中的震撼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特別是當沈建南的背景爆出。
不知道多少交易員、分析師,以及基金管理人都將他當成了偶像和精神信仰。
一個人,打垮了英格蘭銀行。
這是歷史上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從來沒有私人資本,可以挑戰一個國家的中央銀行。
可是沈建南做到了。
他早在幾個月之前就預料到了英鎊存在的貶值風險,并且因此獲得了四十億美元收益。
但說著說著,一種劇烈的眩暈傳來,史蒂芬.安情緒開始變得亢奮,忽然莫名其妙哭了起來。
“沈先生。你知道的,美國經濟這些年一直非常糟糕,我管理的基金一直處于虧損中,總是被投資人責罵。”
“很多時候,我就感覺市場像是盯著我的頭寸,每當我做多,市場就故意跟我作對,將我的多頭徹底屠殺。而當我做空,市場又看上了我的空頭,將我的資產殺的片甲不留。”
“這讓我非常懷疑,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做投資?”
半瓶茅臺下肚,沈建南也早已有點醉醺醺的感覺了,看到史蒂芬.安丑態畢現,忽然對這個西裝革履的家伙有了一點點好感。
華爾街被譽為全球金融中心,同時,代表著人類金融經濟精英聚集的中心區域。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稱呼。
這里的人,全都是人渣和混蛋。
但眼前這個家伙,看起來似乎還沒有掌握混蛋和人渣的精髓,居然會因為客戶虧了錢而懊惱。
“史蒂芬,我可以這樣叫你么?”
“當然,當然。”
“我覺得,你不用懷疑自己。牛市不常有,但韭菜常有。我想,你完全可以做的更好?”
“韭菜?”
“是的。一種麥苗狀的植物,味道鮮美。可以定期收割,一次種植,多次收獲。能夠包餃子,餃子,一種美食。”
“餃子我知道,曾經我在唐人街吃過。”
“聽我說完,我們不是在討論餃子,而是韭菜。”
“全世界的人都希望市場上漲,以此來獲得價差收益。但市場總是張漲跌跌,有人賠錢,有人賺錢。為什么不換另外一種角度考慮呢?”
“我不是很明白......”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做韭菜,就得手拿鐮刀。”
史蒂芬.安朦朧的嘴嚴頓時一亮。
“沈先生最近看好什么投資?”
“歐洲經濟正處于明顯的下滑階段,東歐的混亂大家都知道,各國剛獨立正處于低迷時期,北歐和南歐貨幣因為經濟衰退,大幅貶值。”
“經濟就像是池子一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認為,很快這種混亂就會影響到其他國家的經濟。”
“比如說土耳其。”
“土耳其作為亞歐非連接地帶,靠著優越的地理位置,貿易一直很發達。”
“可以說,在經濟上,國際貿易對于土耳其經濟的占比非常重要,這個水平要遠遠高于其他國家。”
“但我們華夏有句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地理位置和交通是土耳其的優勢,也是他們的劣勢,他們太依賴貿易經濟了。”
“如今整個歐洲經濟都在動蕩,非洲又面臨戰火灼烤,從南非到東非再到東非,戰爭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也就是說,土耳其對國際貿易的依賴,中心將會被迫朝亞洲轉移。”
“但亞洲市場,伊朗阻斷了土耳其的優勢,埃及和西非才是亞洲的主要貿易國家。”
“所以我認為,如果歐洲金融市場無法保持穩定,土耳其里拉可能會承受巨大的貶值壓力。”
安卡拉是土耳其首都和第二大城市,同時,這也是土耳其政治、經濟、文化、交通和貿易的中心。
這里有東西行的鐵路干線通全國主要城市和港口,另有公路多條通向各方航空港保持國內外的航空聯系,自古以來就是交通要塞,素有“土耳其的心臟”之稱。
安卡拉,總統府會議室。
“華夏人剛才又傳了消息過來,各位怎么看?”
“我想他們還是想要讓我們放行對吧。”
“是這樣的。他們說如果劍刃號令伊斯坦布爾航道造成擁堵,可以全額賠償我們的損失。并且承諾,全部承擔劍刃通過海峽的安全風險,出現任何的意外,千帆娛樂公司都會照價賠償。并且如果擔心通行速度過慢,可以再增加拖船。”
“哈哈,這幫白癡在想什么呢?”
“我想他們不是白癡,只是不想給我們錢罷了,但他們如此頻繁聯系我們,只能說明他們非常看重瓦狼閣號。”
“但十億美元,會不會太多了點?我想各位都知道,華夏非常貧窮,他們可能拿不出來這么多錢。”
財政大臣杰拉勒·拜亞爾的話一說,在場的大臣們都看向了國防大臣米爾.札歐魯。
提出要十億美元的就是這位,大家當然想看看他的意見。
“這不可能,華夏去年的GDP總值有三千八百億美元,區區十億美元,他們完全拿的出來。這么好的機會,我們絕對不能放過。”
你特么是白癡么?
拉勒·拜亞爾忍不住在心里腹誹著。
華夏是一個金融封閉的國家,公布的GDP總值,只是換算總值,實際上,擁有的外匯資產少的可憐。
而且,這是華夏數億人的國民生產總值,又不是現金。
但這些話,拉勒·拜亞爾并不敢說。
土耳其終年和蘇聯對抗,處在北約一線,軍方在國內的勢力很龐大,總統圖爾古特·厄扎爾也是軍方支持的,跟軍方叫板,腦子有病才會這么干。
商務大臣杰馬勒.蘇奈說道:“那我們該怎么回復他們的訴求?”
“這么簡單的事情,還不好辦?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國家而已,如何跟我們奧斯曼帝國相比。告訴他們,不給錢可以,那就自己從天上飛回東方。”
當天,千帆公司收到了土耳其海洋事務管理處的官方回復。
除非讓航母擁有自身動力,或者把它拆成碎塊運壞,否則別想通過海峽!
“該死的土雞,簡直是欺人太甚。”
奧德賽港口。
收到土耳其傳來的消息,彭三氣的直接罵起了娘。
航空母艦作為一個國家綜合實力象征,是現代海洋和領空防御的最高戰略武器。
一句話:有無航母的國家,軍事力量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的。
所以,雖然尼古拉夫造船廠在承建瓦狼閣號的時候,由于經費不足,完成度只有百分之六十五左右,船體可以在海上漂浮主要是依賴船身密閉艙設計,船本身無動力無火力,猶如一堆廢鐵。
但航母制造技術復雜,研究設計更是一個難以克服的問題,所涉及的技術以華夏目前的制造水平根本無法達到。
如果能夠將這艘船運回去吸收到其中的技術和經驗,不但可以在軍工領域得到提升,也可將國內重工業和其他海洋裝備制造提升到國際領先水平。
要知道,尼古拉夫造船廠可是蘇聯時期最頂尖的造船廠之一。
其運用在航母上的設計、建造水準,如果應用在重工以及船舶制造上,并不會比曰本或者美國以及韓國船舶制造技術差。
更何況,它還附加這領先軍事設備的構思、設計以及制造。
好毫不夸張的說,這艘船的價值,根本就不僅僅局限在軍工領域,而是可以令華夏已經被世界所淘汰的重工和船舶海洋裝備制造,提升幾個臺階的試煉石。
可問題是,這艘船正因為烏蘭克沒錢搞不起動力設備才賣掉的,怎么可能恢復動力。
而如果不恢復動力,就得被拆成分段。
割掉,買這艘船還有什么意義。
“該死的沒毛雞,這幫臭流氓,簡直就是強盜,無賴。”
“我丟他老牟個發黑!”
“老子要是能變成孫悟空,真想一棒子砸死這只土雞,放在火焰山上給它拔毛烤了。”
王國柱看著彭三氣急敗壞連方言都罵了起來,很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土耳其掌控天下咽喉和毛子打了幾百年死了多少人,為的不就是利益,以奧斯曼帝國留下來的傳統,別說是耍流氓了,只要有錢賺,就算是做小姐,這幫家伙也敢的出來。
可特么就算是做生意坐地起價還給人就地還錢呢,這幫王八蛋簡直就是無恥至極。
十億美元!
媽的!
“王哥。這怎么辦?”
“能怎么辦,這幫家伙擺明就是敲詐。”
罵了一陣子,彭三的怒氣下去了不少,冷靜沉思了會突然眼前一亮。
“王哥。這幫家伙是想敲詐咱們,但他們自己也說了,如果船自己有動力,就可以讓我們過去,那我們干脆在奧德賽把船建造起來,不就有動力了?我估摸,這最多一億美元就能完成吧?”
王國柱搖頭哭笑不得,有些無奈彭三的政治覺悟。
“哪有你說的這么簡單。”
“我們用千帆是為了什么?因為這是一艘賭船,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賭船,經營,和戰略性裝備是兩個概念的。”
“如果把動力裝上,那就真的再也沒希望回去了。就是因為廢鐵價值不高,土耳其才不想徹底撕破臉,但如果有了動力,我敢打賭,他們會以威脅國家安全為理由,直接扣掉我們的船。”
“這幫沒毛雞敢這么干?”
“弱國無外交,人家這么干,我們能怎么辦?”
“那這怎么辦?”
“只能跟他們繼續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