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東西買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去。”
“現在就去吧,你等我下,我換件衣服。”
沈建南掛斷電話不久,沈憶梅的電話都打了過來,語氣有些不自然,顯然她的心情有些緊張。不過也難怪,以沈憶梅的身份要去看望宋曉丹的母親,怎么都感覺怪異。
不久沈建南換了阿瑪尼公司送過來的最新款休閑西裝,認真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儀容儀表出了門。
跟沈憶梅一起坐在車里的盧新月眼神很是幽怨,這家伙見盧樹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注意過自己的形象,看來,自己這輩子是都比不上宋曉丹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男人,呵呵!
大男子主義的大男子處男心結。
“那你們去吧,唐校長剛才說學校那邊組織了一個活動讓我參加下,我就不去了。”
“老唐真是周扒皮啊,他不會以前是商朝的宰相吧。”
“不許這么說校長,沒大沒小的。”
“謹遵新月娘娘法指。”
“貧嘴。那我先走了,你也做好去坐冷板凳的準備,別以為宋家阿姨什么都不知道。”
“嗯。我會早點回來的,一會我去接你。”
“誰要你接,你還是祈禱自己不要被直接轟出來吧。”
盧新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沈憶梅張了張嘴,心里有一種同為賤男淪落人的感觸。
自家這個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渣男了點。
“哥。以后你要對新月姐姐好點,她心里很難受的。”
“我知道。”
“你干什么,大白天的被人看見。”
“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難受,所以想用我手心的溫暖,撫慰你心里的創傷。”
“別鬧!”
“再弄把我衣服都弄皺了。”
半小時后,一行奢華的賓利停進入了宋家所在的小區別墅,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但誰都知道能開這樣的車非富即貴。保安很有眼色的直接放了行,等到汽車在小區別墅的路上左拐右拐了幾次,在靠著黃浦江沿岸的一棟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沈建南拉開車門下了車,沈憶梅眼神如霧紅著臉整了整紊亂的頭發和衣服,等到下車,后面跟著的唐敦厚早已經把禮物提了過來。
叮叮叮——
老式門鈴在沈建南的手下,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鳴叫,沒有多久,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拉開了房門。
“小姐,怎么這么久都沒來,趕緊進來。夫人。梅小姐來看你了。”
是宋家的保姆王美霞,看到站在門口的沈建南一行人打了招呼,連忙朝屋里喊了起來。
奇怪的招呼令沈建南感到有些古怪,不過他也沒多想,跟著一起進了屋。
在書房看書的何青青問訊走出了房間,等看到沈建南兄妹兩人,熱情牽起沈憶梅的手和她打了招呼熱情聊起了家常。
沈建南就坐蠟了,自從進門,何青青就沒用睜眼看他,就跟當成了空氣一樣。
做賊心虛下,這廝只好惦著笑臉,可惜,何青青根本就不搭理他,讓他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變成了空氣。
“你這丫頭,不是跟你說了,有空就來看看干媽,你這多久沒有來了。”
“干媽!我這不是課程很緊么。去年軍訓了一年,今年課程一直趕的緊張,您最近身體還好么。”
“還知道關心干媽身體啊。你要是有這份心,早就來看干媽了。”
“看您說的。我這不是來看你了么。”
干媽,干女兒。
一旁成了空氣的沈建南感覺自己在風中凌亂,這......真挺突然的。
“媽。你認憶梅當干女兒了啊?”
心下的好奇,讓沈建南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就像是剛發現他來,何青青一臉恍然說道:“建南你也來了啊!”
女人,一個個都是天生的演員。
何青青臉上的意外和恍然讓沈建南自己居然都有了一種自己是不是剛來的感覺,如果不是沈憶梅沒忍住笑出了聲的話。
我滴個娘啊。
這會慘了。
轉瞬之間,沈建南就明白了為什么何青青的態度跟以前比起來這么差。
以宋家在申城的勢力和人脈,學校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瞞得住,這就等于說,那天在學校投影儀里播放的剪輯內容,何青青可能也聽說了。
甚至有可能,她這邊還復制了一份。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自己為了裝逼打壓留洋派,將錄像復制了好幾份給唐解放,沈建南就有一種自己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的感覺。錄像帶里可有坑逼猴子給他來的一個大特寫,摟著其娜.卡諾斯基和尤利婭.西多羅夫性感迷人的腰肢,對著記者的鏡頭伸出了一根長長的中指。
慘了!
狗日的猴子,老子這次要被你坑死了。
拎著東西的唐敦厚莫名其妙感覺氣溫有點低,這廝頓時疑神疑鬼起來,為什么這里會有殺氣。
“媽!”
沈建南一臉諂媚阿諛笑容,就跟小羔羊看到紅太狼一樣,完全沒有了半點骨氣。
開什么玩笑,何青青出身書香門第家庭,現在看起來沒有發火,但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已經充分說明她現在想載人了。
獻寶一樣,沈建南趕緊搶過唐敦厚手里拎著的禮品。
“您看我給你買的這些東西喜歡么,都是我走了好幾條街,親自替你選的。”
一對玉鐲子,一條鉆石項鏈,一條女士圍巾。
都是做工精致,質地優良的品牌產品,明顯價值不菲。
但何青青根本就不吃這套,隨意瞄了一眼,再次笑著和沈憶梅聊了起來。
“還是我干女兒體貼,知道心疼干媽。”
沈建南先是一怔,接著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很明顯,何青青一眼就看出來這些東西不是他買的了,這不是廢話,哪有女婿給丈母娘買首飾的。
哪怕是沈建南的臉皮,也忍不住老臉一紅,還好宋君沒在家,不然聽到他剛才那些話,估計大耳光就扇過來了。
“憶梅。現在談對象了沒有。”
“還......還沒有。”
“干媽是過來人,我跟你說啊,咱們女人找對象是一輩子的事。他可以不好看,可以沒錢,可以沒背景,但只要有骨氣,不花心,就是值得托付的對象。”
“就像你宋叔叔。總是在外面出差忙碌,但我從來不會擔心他沾花惹草。”
“一個男人,只要不花心,都好說。不然,就跟偷腥的貓一樣,以后可就管不住了。”
為什么這話這么刺耳。
看著何青青跟沈憶梅兩人在沙發上像是真的親母女一樣嘮家常,沈建南哪怕是臉皮厚如城墻,也感覺有些躁得慌。
一個個魔鬼般的念頭在腦子里飄啊飄,老宋該不會是很早就得了氣管炎吧。
“干媽有個好姐妹家的孩子,聽乖巧也很懂事,人長得雖然一般,但勤勉努力,也有上進心,對人也很有禮貌,態度端正。
憶梅,要不回頭我讓你們見見,你這讀大學了,也該談個男朋友了。”
臥槽!
臥槽!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沈憶梅還沒說話,沈建南就坐不住了,這當著他的面挖墻腳,不帶這么狠的啊。
“媽。你就別操這個心了,憶梅已經有對象了。”
就在這時,霞姨端著泡好的茶走了過來,何青青拿起一杯茶,用疑惑的語氣說道:“我怎么沒聽憶梅說過。”
這特么就尷尬了。
沈憶梅臉上一紅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她總不能說,對象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還是很沈建南臉皮夠厚,恬不知恥接過了話。
“他跟憶梅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可能憶梅不好意思說吧。
人我從小就認識,玉樹臨風,器宇軒昂,一表人才。
雖然家庭背景差了點,底子薄了點,不過人很有能力,也很有才華和勇氣,大學畢業就自己創業,現在也算是事業有成。
跟我們家那真是門當戶對。”
“喔。這樣啊。”
說著,何青青吹了吹茶杯抿了一口,又補充道。
“這知人知面不知心,聽你這么一說,我怎么感覺他跟電影里那些陳世美有點像?憶梅,你說是不是!”
聽到沈建南王婆賣瓜自賣自夸,沈憶梅一直憋著笑,很是辛苦。
忽然聽到何青青矛頭一轉把槍口對上了自己,被嚇得急急咳嗽起來。
“這孩子。趕緊喝點水壓壓。”
沈建南冷汗都快冒出來了,剛才那氣氛,那電影,那陳世美,可不就是說自己的么。
“建南啊。我聽丹丹說你工作一直很忙,這次怎么有時間回來看我了,也真是難得你這孩子有這份孝心。”
難道我是自己嚇自己。
頓時,沈建南來了精神頭,心里的膽怯揮之一空。
“最近學校不是舉行開學典禮么,剛好我也路過國內要辦點事,就回來處理下。聽丹丹說您在家,就順道來看看你。”
“華海的開學典禮?聽說可熱鬧了。有朋友跟我說,一個小伙子從國外回來,在華海出盡風頭,壓的那些留洋派賣國賊一個都不敢吱聲,這事你知道么。”
沈建南暴汗,小心翼翼看了看何青青的臉色,但什么都沒看出來,就像是隨口一問,沒有任何深意。
“呵......多少,多少知道一點。”
“哦。那你認識他么?聽說那年輕人真的很有才華,令全求金融經濟領域的教授和專家都只能甘拜下風。”
“這個......見過,但不是很熟。”
“那真是太可惜了。聽說之前申城幾個大學的學生都去看他演講,他還在課堂上放了電影,用事實結果引得滿堂喝彩,把華海的黃國強教授氣的差點當場吐血。”
沈建南已經不敢接話了,眼神閃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感覺全身冷汗淋漓。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老宋這么怕老婆了。
何青青這說話言辭實在是恐怖,滴水不漏無懈可擊,卻處處都帶著殺傷力,不知不覺就把人逼到了死胡同里。
客廳氣氛變得很是詭異。
滿神書卷氣息的何青青氣勢忽然變得很是強盛,雖然保持著笑容,卻給人一種不敢冒犯天威的氣場。
沈建南還好,心里不斷打著小九九,但尚能坦然自若。
但沈憶梅實在是頂不住了,靠在何青青身邊,何青青身上那種龐大的氣場就像是一把隱藏著殺機的利劍,可能隨時都會出鞘。
飛速朝沈建南看了一眼,投了一個哥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沈憶梅匆匆站了起來。
“媽。你和我哥先聊。我去上個洗手間。”
“嗯。慢點,看你這孩子,總跟你丹丹姐姐一樣冒冒失失的。”
小叛徒。
沈憶梅跑了。
沈建南和何青青兩人坐在客廳,這廝終于明白,為什么以宋君的身份到現在只有一個孩子,還不敢再外面沾花惹草。
太恐怖了。
僅僅是坐在那里,沈建南就能感受到一種莫大的壓力,似乎所有的秘密在她眼里都無所遁形。
最可怕的是,何青青臉上還全是淡雅的笑容,誰都不知道她究竟掌握著怎樣的殺手锏。
打心眼里,沈建南有些同情老宋,堂堂宜興公司亞洲總理事,卻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這活的也太沒男子漢氣概了。
不過,沈建南也沒有多少心思去同情老宋,他自己現在頭上還懸著一把利劍呢。
何青青就像是沒有發覺沈建南的異常,她慢條斯理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對了,說到華海的開學典禮。聽說那天他們就是在經濟系辯論,有人說簡直就跟上古諸子百家的大道爭鋒一樣。
但從美國回來的黃國強教授卻輸的一塌糊涂,連像樣的反擊都組織不起來。”
“自從前幾年那事,學校多久沒有出現過這種頂級學術爭鋒了,我聽聽都感覺遺憾沒有能夠親眼去目睹盛況。你有去聽么?”
到了這種地步,沈建南不認慫還能怎么辦。
這廝耷拉著腦袋,像是灰孫子一樣不敢去直視何青青的眼睛。
“媽。我錯了。”
“怎么錯了。”
“我對不起丹丹!”
“小沈啊,你讓我很失望你知道么?”
“媽。你聽我解釋。”
“喔。你說,我聽著呢。”
“你也知道,咱們國家現在很卻外匯,作為老師,我覺得有責任為學生,為國家盡一份責任。”
“嗯。這是對的。男兒自當保家衛國。就像你說的家國天下。”
“謝謝媽你理解。出來學校之后,我吃了很多苦,擔心配不上丹丹,從香港碾轉到曰本,從曰本碾轉到了蘇聯。”
“誰知道,剛好碰上蘇聯政治變動,我被人綁架了。”
“然后,你被人強奸了?”
“行,就算你是被那兩個沒你高的洋婆子強奸的,我也理解你為國家的一片拳拳之心,憶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