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證據的空口白話,永遠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雖然沈建南一番話說得聲色并茂,但在場的學生們哪里會買賬。
“你憑什么說黃教授告訴我們的都是歪理邪說?”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黃教授說的都是錯的?”
“別以為有唐校長為你撐腰,我們就相信你說的。”
“你不要在這里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看著學生們自發維護自己的權益,黃國強稍稍繃著的心一下子就變得舒暢起來,就在剛才,他差點以為沈建南又有什么大招,哪知道告了半天也就是干打雷沒有雨。
也是,到處都可以查到的經濟數據,全球一致認定的經濟理論,沈建南一個嘴上毛都沒長齊的家伙,怎么可能有真憑實據反駁。
不就是運氣好在金融市場賺了一點錢么,還真以為自己對經濟的水平堪比哈佛、劍橋、普林斯頓這些常青藤大學了,真要那樣,杰西.禮佛摩爾,江恩不早就成為各大學院的座上賓了,哪還用得著自殺。
想到此處,黃國強難免有些羨慕沈建南的狗屎運,如果是他能夠有那種運氣該有多好啊。
整齊如一的吶喊聲,像是口號一樣回蕩在校園中,帶著一種令人震撼的氣勢,就像是,哪怕是天來了,如果不公也要給他捅個洞。
對此,沈建南也不知道是該為之鼓掌還是該為之頭疼。
這一代的學生學習的專業知識跟后來相比,可謂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但他們被譽為天之驕子,確實有一種難以言語的精氣神。
執著,像是牛一樣的執著而又沖動。
人不聰明不可怕,但最怕沒有精氣神,沒有沖擊力,沒有了韌性和勇氣。學生們這股沖擊力以及韌性,哪怕是在一個人身上,都是非常難得的品質了,何況還是足足一代大學生。
華夏后來能夠一躍創造出其他國家沒有的奇跡,這一代人當真是功不可沒。
但就跟陰陽半生一樣,有一得必有一失。
這幫家伙太特么容易沖動了,一旦找到自己心里前進的方向,就跟牛似的拉都拉不住。
和唐解放對望了一眼,得到了準確的信號,沈建南大聲嘶吼了起來。
“你們就不想知道我跟黃教授打的是什么賭?”
還是這句話有用。
吶喊的聲音不由再次稀疏起來,但那一雙雙憤怒的眼睛,也代表了學生們的怒火也到了極限。
但這時候,黃國強感覺到了不對勁。
冥冥中他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可能......他犯下了什么大錯。
可惜,已經太晚了。
沈建南往前邁出一步,直接跳上了最前列的桌子。
“我跟黃教授打的賭就是,我會在三個月之內打垮芬蘭馬克,讓馬克至少貶值百分之四十來證實他那一套市場自由化的理論是錯誤的。”
大多都是經濟學院的學生,誰還不明白芬蘭馬克意味著什么?
貨幣。
一國貨幣,代表著芬蘭的主權信譽。
而芬蘭,更不是一般的國家。
要知道,不久之前黃國強還在課上說過,僅有五百萬人的芬蘭GDP位于全球第二十四,國民生產總值為一千四百億美元,折合六千七百八十憶人民幣,而人均GDP更是位居全球第六,達到了兩點四萬美元。
打垮這樣的芬蘭馬克,讓它貶值百分之四十,這跟打垮芬蘭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怎么可能?
這特么不是扯淡么!
牛逼吹得太大也是會嚇死人的。
看著站在第一排課桌上的沈建南,在場的學生們被他的話徹底給鎮住了。
不是瘋子,誰敢打這種根本就不可能贏的賭。
但眾人又不是傻子,沈建南現在敢跳出來光明正大把這個賭說出來,難道......
一個令人想都不敢去想的結果在所有人心里回響起來,恐怖到根本就不該存在于現實的可能讓不知道多少人咽起了口水。
咕嚕——
咕嚕——
咕嚕——
一連串的吞咽口水聲,讓壓抑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逗比,心原本稍稍有著繃著的沈建南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么,你們想吃了我啊,我味道就這么好?”
一時之間,沒有人回答沈建南的問題,他表現的這么輕松,那只能說明,那個恐怖的可能性就越大。
打垮一國貨幣......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夠辦到的。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一定在撒謊。”
突然,有人咆哮了起來。
不是別人,正是站在沈建南背后的黃國強。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讓他臉色慘白一片,哪怕是扶著講課桌也無法控制的全身顫抖不已。
理智告訴他,這一切覺不可能,打垮一國貨幣,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夠做到的,何況是北歐第二的芬蘭。
他去那里旅游過,很清楚芬蘭的制造業有多么發達,經濟有多么繁華,就算是跟紐約相比,芬蘭也穩穩勝出。
那樣的芬蘭馬克有著強大的基本面支持,根本就不是人能夠打敗的。
但冥冥中的感覺又不可理喻在告訴他,芬蘭馬克恐怕真的崩潰了。
這時候不裝逼,還等什么時候。
沈建南看都懶得去看黃國強一眼,這廝朝著在場的學生們大喊了一聲。
“你們的老師有沒有告訴過你們,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可能,只有無限的可能?”
不知道是太激動,還是害怕被沈建南回頭收拾,被人擠在玻璃上的趙愛華趕緊扯著脖子吼了一聲。
“老師。上課的時候這些我都教過他們了。”
沈建南意外朝著臉被擠在玻璃上的趙愛華看了一眼,扁平的鼻子扁平的嘴,如果不是他感覺聲音熟悉,一時半會還真認不出來。
不過,現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這廝朝著唐敦厚打了一個眼色。
收到沈建南的眼神,唐敦厚一行人不敢耽誤,帶著一名冒充學生的保鏢就拎著兩個包裹擠著人群往講臺方向沖。
至于沈建南這貨,將脖子上的領帶整好,再次為人師表起來。
“同學們。你們是我們國家的未來,借用偉人說過的那句話,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要記住,在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不可能,只有無限的可能。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國家的未來都在你們身上。”
沒有鼓掌,沒有贊美。
安靜。
安靜的就像是一個真空地帶,一絲響動都顯得特別清晰。
講臺上,唐敦厚和一名保鏢已經麻利將包里的東西拎了出來。
一臺可以隨身攜帶的便捷筆記本電腦,沒有任何商標,看不出什么牌子。還有一臺便攜式的投影機,同樣沒有牌子,看不到任何顯眼的商標。
隨著唐敦厚兩人快速組裝,一段令在場所有人終生難忘的畫面出現在了教室的黑板上。
“9月3日,芬蘭馬克暴跌百分之四十,卡曼迪投資公司首席分析師沈建南表示,芬蘭馬克的價格并不符合芬蘭現在的經濟,他希望芬蘭央行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芬蘭央行行長安寧宣布,放棄芬蘭馬克盯住埃居匯率制,實行浮動匯率制。”
“9月5號,芬蘭馬克暴跌百分之六十,以沈建南為首的國際投機商從中賺取了十億美元。”
“震驚,東方惡魔進攻芬蘭金融體系,令芬蘭央行慘遭重創。”
“歐洲快訊,三日之內,芬蘭馬克貶值累計超過百分之五十八,數千億美元財富被蒸發。”
“赫爾辛格電訊,芬蘭銀行總裁安寧承認在之前的貨幣政策上做出了錯誤判斷。”
“瑞典央行將邊際利率上調百分之五百,瑞典銀行總裁表示,瑞典有信心保護克朗的匯率,他強烈譴責以沈建南為首的國際金融大鱷令歐洲經濟陷入了可怕的動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