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拒絕金錢的誘惑。
但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對于一個資本主義經濟的國家來說,資本是根本無法被拒絕的,也不能被拒絕的。
特別是,當這個國家極度需要更多資本注入的情況下。
隨著沈建南語落,內閣方面的人不由面面相覷起來,他們完全弄不明白這廝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希望?
傻子才會不希望。
第一資本代表的是英鎊市場的最大空頭,如果這個最大空頭叛變成為注資英國的投資方,那不亞于一場戰爭中敵軍大將軍的叛變倒戈,可以想象的到,隨著第一資本以及格曼和卡曼迪持有的賣出頭寸平倉,將會絞殺大規模的空頭投機者。
英鎊價格也會因此而觸底反彈。
至于第一資本會不會趁機壟斷國內一些企業,根本就不在內閣的考慮范圍。
經濟帶來的政治動蕩已經迫在眉睫,再也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如果無法解決英鎊現在所面臨的困境,他們就等著下臺好了。
何況,根據和,第一資本就算投入再多資金,也不可能對國家安全造成什么隱患。
就這些?
幸福來的太突然,約翰.梅杰等人臉上都不由浮現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有一種荒唐的感覺。
到嘴的肉不狠狠咬一口,居然還會再吐出來,這太不科學了。
就連其娜.卡諾斯基和尤利婭.西多羅夫也都面面相覷,不得不偷偷在沈建南大腿上掐著,來提醒他不用在乎桌子這幫家伙。
對此,沈建南就像是什么都沒察覺一樣,但這廝心里卻有些不以為然。
如果非要說什么,只能是,一個掛逼的格局和這些處于棋盤上的人而言,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的。
英國私有化進程的弊端,現在還沒有完全體現出來,自然對于一切資本都是來之不拒。但誰會想到,這個曾經的工業帝國,有一天甚至連廁紙生產都被全面壟斷。
當然,也許約翰.梅杰等人能隱隱感覺到什么,但和選票和政治需求相比,其他又算的了什么。
“不不。大不列顛是一個開放的國家,我們歡迎任何投資者在這里發展,更歡迎像沈先生這樣尊貴的客人前來投資。”
貿易、經濟外匯大臣出于職責說了一句。
但心里那種疙瘩,就像是貓撓一樣,讓他又補充了一句。
“但......你就沒有其他要求了么?”
“喔。如果說有什么的話,我只希望我們可以得到公平的待遇。但在這件事之外,我有一個小小的個人請求。羅伯特.約翰,我最忠誠的下屬,他的忠誠令我十分感動,他就要結婚了,在這之前,我希望幫他完成一個心愿,不知道各位是否能夠幫忙。”
一幫人都是滿腦子霧水,就跟A頻道和B頻道一樣,完全想不通沈建南到底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公平的待遇,這個根本不算問題。
以第一資本的資本額,到任何國家都會得到最公平的待遇。
至于他屬下羅伯特.約翰的心愿,這個就實在是太令人費解了。
“喔。是這樣的,約翰家族在維多利亞時代,曾經是伯爵家族,但是他現在,只剩下榮譽騎士的爵位。而他一直想要恢復約翰家族的榮譽。”
日落西斜。
沈建南一行人和約翰.梅杰等人握手,上車離開了海軍不大廈。
一切都談的很順利。
作為合作的基礎,內閣決定將在近期執行更寬松的貨幣政策,而第一資本以及格曼和卡曼迪,則需要結清一部分空頭頭寸。
這是一個對于雙方都很有利的目標。
更寬松的貨幣政策,可以令英國經濟得到刺激,而第一資本以及格曼和卡曼迪持有的頭寸,也可以趁機在市場上結清。
當然,從客觀角度來說,這是更有利于英國的第一步。
所以尤利婭.西多羅夫一直非常不解。
“沈。我們明明占盡了優勢,為什么要這么做?以我們持有的頭寸規模和市場上對英鎊的惶恐,我們完全可以得到更多的利潤。”
我是個掛。
英國脫離歐共體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隨著英鎊貶值,英國經濟將會很快復蘇,所以,我們現在不跑路,后面就沒機會了。
現在,我們可以趁著英國人惶恐的時候出貨還賣給英國人一個好,順便壟斷一點工業技術帶回去再發。
這么說肯定不行。
沈建南考慮了一下,才開口道。
“其實只有幾個字。”
“什么?”
“物極必反,盛極而衰。”
這兩個成語的意思,只要華國人一聽就明白。
但對于其娜.卡諾斯基和尤利婭.西多羅夫來說,她們可以聽懂沈建南說的每一個單詞,不過在這些單詞組成成語后,就完全聽不懂了。
一種智商上被人碾壓的感覺,令兩人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能呆呆看著沈建南,等著他繼續解釋。
“第一點,沒有任何人能夠決定一個國家貨幣的價格。我們雖然持有大量的英鎊,但對于英鎊以萬萬億為單位的貨幣總量,依舊是杯水車薪。對吧?”
“而我們之所以能夠將英鎊打到這個價格,是因為我們持有的頭寸規模最大。”
“不明白?”
“沈。你再賣關子,我會讓你嘗嘗什么叫做好事多磨。”
“。我們換個說法,華爾街為什么會跟我們一起狙擊英鎊和里拉?”
“沒錯,他們不是需要英鎊貶值,而是需要英國退出歐洲共同體,利用英國來鉗制歐洲貨幣的統一。”
“而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但如果一個太衰弱的英國,拿什么來鉗制歐洲貨幣的統一?英鎊繼續貶值,并不符合美國人的利益。”
“這跟我們持有英鎊的頭寸太大有什么關系?”
“很簡單,我們占據了太大的市場份額,讓華爾街持有的英鎊頭寸無法結清,所以,我們必須要這么做。不然,很快倒霉的就會是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