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共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兩個小時后,日落西山。
夕陽呈現通紅之色,照在林中,整片樹林沾染了紅色的光輝,似是成了秋日的楓樹葉,讓人不由想起著名的那句詩詞。
晚了!
沈建南悔不當初趕緊提好褲子。
都這時間了,兩人隨時會回來,要是被撞見,以盧新月的脾氣,還不知道會生什么幺蛾子報復,沈憶梅也肯定會被活活氣死。
“相公,走啊!”
“一毛托肯定已經回去了。”
麻生織月說著,新川雅子收拾起了東西,兩人淺笑嫣然,眼里全是笑意。
沈建南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這是一個坑。
都是盧新月一手主導的好戲。
啪——
沈建南一巴掌拍在麻生織月腰身下三寸的豐厚位置。
“新月給你們喝了什么迷魂湯。”
“嘻嘻——”
中原的夏季,日落時間相當晚,雖已七點多,但太陽的余暉依舊照耀著大地。
盧新月和沈憶梅兩人和李秀月一起在廚房張羅著晚飯。
案板上,盆子里扔著青菜、肉食。
菜有地里種的,還有別人家拿來的,肉是院里之前那頭豬身上的。天氣熱,豬一直哼哼唧唧特煩人,沈建南就讓唐敦厚把給它宰了。
當然,這廝不會承認自己其實就是想吃肉。
如果不是李秀月說什么都不讓殺牛,保準后院那頭牛也會被宰了。
“媽。你去歇歇。我來弄就行了。”
“媽。這屋熱,你去堂屋歇歇,我們做就好。”
這個叫媽,那個也叫媽。
李秀月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不知道是因為換了新衣服還是最近天天笑,整個人似乎年輕了很多。
“你倆去看看建南回來沒,這我弄就行。”
“不管他。”
“媽,我跟你說,我哥又在打咱們牛的注意,上午你出去,他圍著牛轉啊轉,等他回來,你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兩人一唱一和,說著沈建南的壞話。
但兩人沒有當過媽,根本不知道李秀月怎么想的。自家兒子要為老沈家立功了,哪會舍得教訓。
“回來我就說說他。”
“媽,你就知道慣著我哥,一定得揍他一頓。不揍他,他都要上天了。”
“他又欺負你了?”
“媽!”
“好好好,一會回來我揍他。”
沈建南到家,剛好聽到三個女人在廚房里的對話。
這廝嘴角抽了抽。
人說兩個女人一臺戲。
這隔代三人湊一起,簡直可以上演諜戰大戲了。
再想想老媽昨天演的那一出巴掌戲,以為早已了解女人的心理,但忽然就完全就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了。
“大學生。”
“沈兄弟,什么時候回來的。”
人未至,音先至。
村支書沈紅山、康定遠聯袂而至,同行還有沈建南委托唐解放請來的農業經濟專家郝連山和公司這次的負責人于正以及曹查理。
沈建南眼睛閃爍著,和曹查理對視了一眼。
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因為利益分配不均勻產生了分歧,想要通過他這里達到一個平衡點。
作為明面上的牽線人物,他成了這個最合適的角色。
沈建南走到門口,隨意道。
“剛回來,怎么了,走,咱們去辦公室再說。”
說是辦公室,自然不會是什么正兒八經的辦公室。
為了順利完成這次考察合作,沈莊的大隊居委會成了考察團和諸葛市一行人駐扎休息的地方。
兩層小樓房,環境還算是不錯,除了沒有空調,倒也干凈優雅。
居委會大會議室。
投影機在幕布上展示著一張張圖片。
沈莊平面示意圖,道路施工設計圖,廠房規劃設計圖,有合作意向參考合同......
郝連山認為,九鼎集團既然是想在飲料上做文章,那么最好是多樣化種植,水果,農產,混搭,既可以保證產量,又能夠減少九鼎集團在前期投入的項目負擔。
但沈紅山不愿意。
他認為,村里的土地全部都種植經濟作物,那村民第二年的口糧就沒有著落,希望可以保留一些土地,以防萬一。
康定遠代表的諸葛市,希望在道路修建上可以用諸葛市的建筑公司。
從沈莊到省道的一級公路,累計一百三十公里,廠房預算和莊園建設預算也有一百多萬,其中的利潤,誰都知道有多少。
沈建南深感無語。
九鼎飲料,只是針對打垮天府后的一著閑棋,也是順手盡人子的職責,為李秀月打造一個容易適應的環境罷了。
只要改變了村里的經濟情況,那沈家以后在村里肯定會被村民馬首是瞻,李秀月生活在這里,不會因為沒人說話孤單,也不會有人不開眼欺壓。
至于費心,沈建南根本就沒打算費心。
一個飲料公司罷了,就算將來做成集團企業,融資上市,也撐破不了天。
“這特么都是什么破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在沈建南眼里,這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對于沈紅山以及康定遠,這是關乎到幾千人身家的大事。
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康定遠張了張嘴。
諸葛市,很看重九鼎這次投資,如果項目成功,將會是一個典型的農業示范中心,不說其帶來的經濟價值,光是這個農業示范性,對于中原這種農業省份,帶來的影響力難以估計。
為此,諸葛市給予了很豐厚的政策優惠,免二十年稅、各個項目一律開綠燈,沈莊到省道的連接征地,全部橫推。
其付出的代價和輿論壓力,作為此次項目洽談負責人,康定遠很清楚。
可這些,到了沈建南眼里全程了破事。
無奈苦笑了一番。
康定遠開口道。
“沈總。你看能不能跟公司招呼一聲,在施工上,優先競標諸葛市的建筑公司。”
“這個沒什么問題。不過監理機構,我想你也知道其中的道道,所以,在監理上,我也不可能說服公司改變什么,也希望你跟那些人打聲招呼,如果想玩什么把戲,我會親自建議公司撤資到其他地方投資。”
“沈總放心。誰敢搞鬼,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沈建南不可置否,似笑非笑道。
“如果是你們領導親戚呢?”
“就算是書記親戚,我頗上不干了,也送他進監獄。”
沈建南笑了起來,站起身,拍了拍康定遠肩膀,轉身望著一臉期盼、諂媚、巴結之色的沈紅山。
蒼老的臉色布滿皺紋,沾染了生活的苦難很風霜,眼神中,有憨厚、有純樸,又有私心,就是這個五十歲卻像是六十多的村支書,曾經號召所有村民修了村里那條溝壑不平的路。
“大...沈、總,沈總,你看能不能給村里留點地。”
“康兄。建設承包,可以給市里,不過我建議在工人上優先使用沈莊的村民。”
“這個沒問題。”
“山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心中有顧慮。這樣,兩千四百畝地再劃分出去四百畝,你們自己再分地。不過對應的,在合同上村里占的股份就要消減。你看呢?”
“這個我跟大家伙都商量過。他們也是這個想法。”
“那就好。”
“回頭公司會出一份新的合同,你就再麻煩大家按下指印。”
走出居委會大門,月亮已經掛上枝頭,白茫茫的月光照在大地上,灑下了一縷清輝。
望著天空的明亮的初月,沈建南眼神出奇的清亮。
雖然對于公司的戰略來說,在沈莊的事只是一個小插曲,但感覺似乎并不壞。
“老板。”
唐敦厚無聲從一處陰影走了出來,臉上有著難掩的激動之色。
沈建南心里一動,意識到了什么。
能夠讓唐敦厚如此激動的,只可能是鄭正那邊傳回消息了。
西非,安哥拉。
陽光從高空透過灼烤著大地,隨著火毒四散,可以看到地上隱隱冒著熱氣。
焦黑的土地,蜿蜒崎嶇布滿裂痕,紅色灌入泥土變成褐色,像是一片褐色蜘蛛網,讓人看上一眼頓覺觸目驚心。
火,燃燒著。
四周墻上爛出一個個有一個孔洞,地面上吊著的金屬物體,在太陽下反射著刺目的光線。
彈殼、密密麻麻的彈殼。
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萬萬發子彈射擊后,留下了千瘡百孔的一切。
哀嚎聲,蕩漾在陣地附近。
有無辜的百姓,也有受傷未死的士兵。
噠、噠、噠——
是AK——47點射的聲音,第一聲槍響,鄭正已經條件反射,順勢靠在了墻上一角。
不是敵人。
隔著不到兩百米的地方,一行安哥拉士兵手持步槍在慢慢扣動著扳機,槍口下,是安哥拉反動派所在的部落族人。
有青壯年、有老人、有小孩。
唯獨沒有女人。
噠、噠、噠......
隨著子彈射擊,槍口下的人一個個倒了下去,沒有叫喊、沒有恐懼、甚至沒有掙扎。
因為這就是非洲的法則。
叢林法則。
奪取政權失敗,那就是死。
所有人,對此早有準備,除了女人可以活下去,部落男人則必死無疑。
鄭正面無表情戰起身,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在他的防區,類似事情早已司空見慣,說不上什么憐憫或者同情。
如果要怪,只能怪這里的土地下有太多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