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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下河洗澡(三)

  嘟嘟嘟——

  忙音從聽筒傳來,拿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康定遠呆了很久。

  就像是,被一顆從天上掉下來的磚頭砸傻了。

  農產加工,飲料產業鏈,圍繞沈莊打造一個完整的循環生產加工銷售中心基地。

  這不是磚頭,這特么是金磚。

  消化著之前電話里的信息,康定遠哆嗦著拿起煙叼了起來。

  擦擦擦——

  連續擦了三根火柴,煙終于點上了。

  但,他依舊難以置信。

  太大了,這個大餅畫的太大了,想想,都能把人噎死。

  如果真按照電話里說的那樣,一個完整產業鏈,那得帶動多少相關產業。

  這是實打實的政績啊。

  連續抽了兩根煙,激動終于被壓制,康定遠整了整衣服,快步敲響了局長辦公室。

  “什么?一條產業鏈?整個莊兩千畝地?”

  諸葛市在中原省經濟連年第二,全國城市排行第四十,招商局局長孫建康五十多歲,早已見慣風浪,但聽了康定遠的話,還是被震驚的不輕。

  上一年,諸葛市生產總值在九十億元。

  它是諸葛市一千萬人口在一年的最終生產過程結果價值,這包括生產價值,人口價值、勞動價值......包括庫存和未流通價值。

  但近年,一直為諸葛市GDP做貢獻最大的幾大集團公司連年處于虧損狀態,鋼鐵庫存、糧食庫存,農夫庫存,原材料庫存,各種各樣的庫存堆積如山,缺乏銷售渠道無法變現流通。

  這些,一樣被統計進了GDP。

  實際上,因為很多企業面臨著破產危機,從地方到市區財政一直吃緊,很多單位薪資已經發不下去。

  這也是康定遠為什么低三下四到南方去招商的原因。

  為了引來足夠的資金入駐,諸葛市幾乎全部上下都動了起來,不夸張的說,從來沒有如此上下一心過。

  再撐不下去,不知道多少人就要失業,不知道多少個家庭將會因此四分五裂。

  可結果,很不盡人意。

  招商局多次到南方招商,帶上一年度到諸葛市投資的資金總額只有不到兩億元,由于地處中原,四周缺乏成本低廉的航運又不在中樞,根本就無法同其他城市相比。

  現在,有人要投資一個完成產業鏈。

  “小康。你是怎么認識的這個人?對方真有這個實力?你確定過沒有?”

  一連串的問題讓康定遠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知道,這并不是領導不信任他。

  實在是這幾年騙子太厲害,市里不謹慎不行。

  前幾年,西北一個市因為引資被騙了幾千萬貸款還連新建大樓都炸了,知道的,哪個不看笑話。

  想一想和沈建南的偶遇,康定遠從兜里慎之又慎拿出了那張純金卡片。

  “回來巢湖的路上,我被那幫路霸打傷,就是這個人送我去的醫院,后來,他給我留了這張名片。開的是最新款奧迪,車牌是申城的,氣質不凡還帶著保鏢,那保鏢,我感覺非常厲害。剛才從電話里,我聽他的口氣,似乎是沈莊有親戚才做這個投資的。”

  孫建康沉思著,康定遠在路上受襲的事他是知道的。

  開奧迪,申城車牌,帶保鏢。

  思考著,孫建康下意識接過了康定遠遞過來的明信片,入手,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手腕差點被挫到。

  孫建康眼都綠了。

  特么,純金明信片。

  這是哪里蹦出來的大爺。

  “這是純金的?”

  孫建康猶自不相信問道。

  康定遠無奈,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敢相信這是純金的,還特意取化驗了下。

  百分之九十九純金。

  “走。跟我去見領導.......”

  投資。

  從金融學角度來講,是為了在未來一定時間段內獲得某種比較持續穩定的現金流收益,是未來收益的累積。

  房產投資,股票投資、項目投資。

  為了預期收益投入資本額,是為投資。但其實,對于人的投資,也一樣是投資,而這種投資,收益預期往往會出乎所以。

  沈莊。

  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下,沈建南掛斷電話眼神飄散望著天空。

  很多事,都是偶然串成,但偶然之間的串聯,其實又有無線可能。

  想要扶起沈莊,并不是什么難事,只要盧樹那邊進行的順利,沈莊這邊完全可以打造一個完整農業中心基地。

  拿下天府可樂股權,九鼎飲料就可以玩一招偷龍轉鳳暗度陳倉,以天府可樂的銷售渠道來打垮天府可樂,等九鼎品牌做大,這邊的農業中心也已經形成,順勢就能夠升級產業。飲料這東西,成本幾分錢,一瓶賣上一兩塊,怎么都是暴利。

  從本質上來說,沈建南這廝就是一個奸商,什么事,都要利益最大化。

  如今,康定遠已經入了局,不管成與不成都是意外收獲了。

  “哥。”

  沈憶梅笑著走了過來。

  一聲哥,喚回了沈建南飄散的思緒,尷尬,在心里一閃而過。

  回來沈莊,本來沒打算久留,沈建南就沒帶衣服,沒辦法,昨晚洗了澡只好穿著內衣去睡覺。

  但濕噠噠的,把席子上沾的到處都是水,被沈憶梅逼著半推半就只能脫下去。

  雖然明知道不是親兄妹,可一開始定位的東西很難改變。以沈建南的不要臉,也覺得這事太特么尷尬了。

  “這么熱。你跑哪了,熱的一身汗。”

  “剛媽殺了一只雞,我拿井上洗了洗,燒了一會火,晚上咱們喝雞湯。”

  炎炎夏日,驕陽似火。

  天氣本來就熱,還要燒火可想而知。

  沈憶梅皎潔的臉上紅彤彤一片,紅里透白,充滿誘人色澤,汗水微微打濕了秀發站在額頭,讓人無法側目。

  本性復發,什么東西都已經無法壓制。

  “憶梅。咱們去河里洗澡吧。”

  沈憶梅沒多想,笑道。

  “好啊。我回去拿個籮筐,順便抓點魚。”

  河不是什么大河。

  沈莊的河離沈莊只有二三里路,河面不寬,只有三米多,但勝在清澈見底。站在岸上,可以看到河底的鵝卵石,也能看到半尺來長的魚兒游來游去。

  河水不深。

  周邊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在河里戲耍著,不時傳來嘻嘻的笑聲。

  河邊小路,沈憶梅看著還在往前走的沈建南,有些疑惑。過去,大家都在一片玩的,可沈建南像是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哥。前面都沒人了。”

  沒人好啊。

  我就是要沒人啊,不然被人看了多吃虧。

  沈建南齷蹉想著。

  雖然那事沈憶梅肯定不會拒絕,但這邊條件太差,還是等等再說。

  走至一段草比較深的地方,周圍漸無人影,沈建南朝后不動聲色打了個手勢。

  人渣!

  跟在最后面的唐敦厚心里罵了一句。

  雖然他也知道沈建南兩人不是親兄妹,但天天哥哥妹妹的,讓人還是覺得很膩歪。

  再往前走,是一片地勢比較平坦的路面,芳草萋萋,四周很開闊,周圍,恰有林蔭遮擋,是一個很好的逼暑之地。

  沈建南脫下鞋試了試水溫。

  剛好。

  不算很燙,但岸邊水淺,中間肯定溫度剛好。

  背著身子脫下褲子,沈建南一個撲通扎進了水里。

  真特么爽。

  在農村這些天,簡直把人憋壞了。

  澡,洗不好,還沒冷氣機,猛然感受到河水的清涼,真是心曠神怡。

  “梅子。下來啊。這里水不深,溫度也剛好。”

  “猴子哥呢?”

  “他,可能偷懶去車里了,趕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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