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助友株式會證券交易部。
一臺兩米多長的巨大顯示屏掛在交易部正中間,屏幕被分割成了六塊,有東證指數走勢圖、有日經225指數走勢圖、有日元指數走勢圖、有美元指數走勢圖......
上百名西裝革履打著黑色領帶的交易員坐在屏幕正前方,中央,是臨時前來督戰的秋水山下。
這次大藏省的決議關乎到助友家族數百年基業的氣運,作為下一任財團會長,他不敢有一丁點的馬虎。
“社長,期貨市場有大單壓盤。”
27000,賣出一千手。
秋水山下的眼睛瞇了瞇,一張股指期貨合約一百三十萬円,一千張就是一千萬美元。
能夠一筆就隨手丟出這么一大筆錢的,要么是梭哈的超級蠢貨,要么是對這點資金根本就無所謂。
超級蠢貨的概率為零,既然蠢,又怎么可能拿出這么多錢。
是哪一家開始先動手了?
還是在試探?
考慮了僅僅片刻,秋水山下有條不紊道。
“現在出了多少貨。”
“百分之八。”
秋水山下微微皺了下眉毛,效率實在太慢了。
只是又沒其他辦法,助友財團知道大藏省的決議其他家財團也知道,現在各大家族全部一致出貨市場買盤怎么可能跟的上。
這么下去不行啊!
必須得對沖掉一部分風險才行。
“平野君,加快地產板塊出貨速度,掃貨工業板塊的所有股票。”
“嘿!“
霓虹,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系,但由于政治緣故和歷史緣故,幾大財團的財富總值甚至超過了國民生產總值的百分之六十。
這種集中的財富分配,有點像是戰國時期的幕府時代,各個大名掌控著整個國家的各個層次。不過又跟戰國時期的大名爭斗不同,各大財團之間既是競爭者又互為倚角,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
東京證券交易所,野村證券首席交易席位。
三井壽坐在椅子上披著馬甲緊緊盯著場內的大屏幕,突然,大屏幕上的個股突然快速變化起來。
豐田工業、本田工業、大金工業股份......幾只工業股流入了大筆買單。
同時,大和房屋工業、三井建設工業等地產股遭到了大單拋售。
三井壽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鏡框,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本田工業,三百萬手,買入。”
“三井工業科技,五百萬手,買入。”
“大和房屋工業,加大出貨力度。”
“三井建設工業,賣出一千萬手。”
“昌吉野電器,買入三百萬手。”
交易席位上的交易員楞了下。
“大人,三井建設工業再賣出的話,我們大股東的位置可能會受到威脅。”
“照我說的做。”
金融衍生品市場的頭寸交易,既有多又有空,它的零和本質決定了每一次價格變動都是一場無聲的戰爭,而在這場戰爭中,價格所打殺出來的每一個整數關隘都是相當于城墻一樣的存在。
現在,27000這個價格被打破了。它的打破讓市場上資金像是金屬遇到磁鐵一樣飛速動了起來。
26990買入2
27000賣出1
27010買入1
26990賣出3
......
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字高速閃動著,如果是密集恐懼癥的人,也許會被那肉眼無法統計的數字給當場嚇尿。
證券交易所外圍,參與市場的散戶們緊緊盯著中央區的大屏幕,他們手里拿著票據如同看著裸體美女一樣緊張著屏幕上不斷變化著的數字。
有人臉上散發著紅光。
豐田工業暴漲百分之二十二,一馬領漲全市,其次,助友工業、三菱工業......全部大漲。
工業、科技股、制造業的漲幅讓人欣喜若狂,最低的一只工業股漲幅都達到了百分之三。
也有人臉色鐵青如陰云密布。
大和房屋工業,暴跌百分之三十,助友房屋暴跌百分之二十八、三井建設工業、二菱房屋.......地產板塊全面暴跌,其跌幅之大一度拖累東證指數大跌了近百分之一。
兩點十分,市場準時收盤。
脫掉身上的紅馬甲,一行人閑聊著走出了交易所。
第一資本大阪公司內。
提前回到辦公室的沈建南正在玩積木游戲,開著的門響起兩聲敲擊聲音,是下了班的威廉。
“BOSS。”
“怎么樣。”
“東證收盤報27121.25,日經225報26980。”
“個股呢。”
“工業領漲,豐田工業漲了百分之二十二,最低的也漲了百分之三。”
“......”
沈建南沒再說什么,專心致志繼續搭建著手里的積木游戲。
這讓一臉興奮的威廉像是被蜜蜂蟄到嗓子一樣難受。
六千萬美元在市場里啊!
老板,你就不擔心?
沒人搭理他。
威廉憋不住了。
“BOSS,你就不再問問?”
“問什么?”
“工業板塊漲這么多,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么?”
“......”
威廉只差沒被噎死。
那么多錢呢。
“BOSS,你就這么肯定股市會繼續下?”
“不然梭哈干什么?”
臥槽,這特么還能不能繼續交流了。
放下最后一塊積木,沈建南輕輕出了口氣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他看著威廉幽怨的眼神露出一絲笑容。
“威廉。你知道霓虹最大的問題出在什么地方么?”
“日元升值?”
“說說看。”
“日元升值會壓迫霓虹制造業在全球的續航能力。”
“還有呢?”
“大藏省現在要求金融機構限制對不動產業的貸款投入,雖然還未公開執行,但必然會有公開的那一天,到時候,會嚴重壓制市場中資金供給量。”
“還有呢?”
“這幾年霓虹本土經濟在靠房價維持著,如果不公開執行的文件傳出去,估計房價會應聲而倒,到那時候,霓虹就只能依靠貿易出口支撐著日元......”
思路越來越順,威廉的眼神也越來越亮,他忽然明白了為什么自家老板一點都不擔心了。
“日元幣值過高,霓虹出口業的業績就會下滑,那到時候日元的幣值就可能無法維持,一旦日元走弱,大規模資本就會從霓虹流出,地產崩盤,股市崩盤,霓虹經濟體系全面崩潰。”
“哈哈!哈哈!咳咳!”
沒等威廉說完,沈建南毫無形象的大笑了起來。笑的威廉像是小學生一樣有些不知所措。
“威廉,的理論知識最近進步很快。但經濟從來都不僅僅是經濟的。”
“......”
威廉一臉懵逼。
經濟不是經濟還能是什么。
“威廉,有一幫扛著火箭筒的家伙把你綁在樹上,你怎么才能避免被火箭筒炸死?”
威廉更懵逼了。
這特么哪里是哪里。
“我知道。先自殺就可以不用被火箭筒炸死了。”
接話的是鄭正。
受到威廉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后,他又補充道。
“執行任務的時候,我門會給自己留一個光榮彈。”
神經病!
威廉在心里罵著。
可就在這是,沈建南丟下煙頭拉著積木的底層抽掉了一根。
堆砌的積木瞬間倒塌。
“其實,這就是霓虹的最大問題。無根之木。日元只會漲,只能漲,哪怕霓虹樓塌了也只能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