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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新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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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扎多五手、再沽空十五手。

  盧樹完全不明白沈建南在玩什么套路。

  五張多頭頭寸對沖掉十五張空頭頭寸,其實就等于是十張沽空合約。

  這簡直比脫褲子放屁還多了一舉。

  最關鍵,沈建南自己還說過他是看多恒生指數將來會升萬點的。

  呆了一瞬間,盧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沈建南之前說過,沒有下次。

  這個下次就是讓盧樹不要在交易上發表意見。

  想了半天盧樹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他無奈道。

  “二十手要一百萬,現在我們的錢不夠。”

  沈建南也很無奈。

  他放下雜志很無奈說道。

  “老盧啊,你真是一個合格的韭菜。不知道鎖倉不要錢么?”

  韭菜?

  盧樹眨了眨眼,他下意識道。

  “什么韭菜?”

  “為什么你問的不是后半句?”

  “......”

  盧樹沒說話,這種答非所問的交流模式讓他覺得沈建南真有一點神經質。

  自然而然,盧樹想到了一句話。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也許像沈建南這種人其實跟神經病本來就沒錯多遠吧。

  五分鐘后,去時懵逼又一臉釋意的盧樹回來了。

  一張恒指期貨合約是五萬。

  但是二十手期貨合約不是一百萬。

  五十萬。

  盧樹終于知道,原來對沖掉持倉就叫做鎖倉,而鎖倉是不要錢的。

  “升、升、升。”

  “跌、跌、跌。”

  “升、跌。”

  喧囂的交易大廳,無數投機客看著大屏幕上的數字或叫喊或在心里默念著。

  市場就像是能夠感受到人們的期盼。

  在那瘋狂或者執著的叫喊聲中,恒生就像是玩過山車一樣既有升有又跌。

  4200......4160......

  4160......4200......

  叫喊聲和希望可以改變市場。

  在多頭和空頭的期待下,仁慈的市場也許是分不清該漲還是該跌。

  下午四點半。

  交易中心大屏幕上的數字靜止在了4170。

  毫無溫度的數字。

  但這個數字卻讓盧樹心里感覺特別的復雜。

  可以在大屏幕上的走勢圖看到,整個交易日內恒生指數就像是翻飛蝴蝶一樣來來回回上下了無數次。

  有很多次,盧樹都想催促沈建南平掉某一個方向的頭寸。可如果他那么做的話,怕是臉都要被市場給打腫。

  不由自主,盧樹看向了邁出大門口的那個背影。

  一種無法察覺的敬畏油然而生。

  在那代表著數萬盈虧的波動下,那個背影就像是沒有任何感情一樣連眼睛都沒眨過。

  冷靜、淡漠。冷靜淡漠到讓人畏懼。

  盧樹心里一直埋藏的某個想法碎掉了。

  一天、兩天、三天。

  連續四個交易日,恒生指數就像是迷戀起了過山車一樣玩起了翻滾。上上下下的走勢讓人不禁懷疑市場是不是就要這樣一直玩下去。

  開盤4170,收盤還是4170,最高4199,最低4160。

  天天如此,每一天都如此。

  越來越窄的震蕩讓,已經習慣了的投機者們無聊到想要罵娘。

  周五,證券交易中心。

  平靜,和平時的瘋狂、喧囂相比,這個時候的交易中心顯得安靜很多。

  沒有人再扯著脖子叫喊,也沒有無數的紙條亂飛。一種叫做頹廢的氣息彌漫在交易大廳里。

  “恐怕今天還是跟昨天一樣收盤了。”

  “是啊。最近市場上沒什么利好。”

  “丟他老畝的,這要玩到幾時。”“…”

  菜市場一樣的喧囂不再。

  沒有巨幅的升勢或者跌勢就沒法賺錢,沒有錢賺就沒有瘋狂。投機客們百賴無聊圍在一起散漫罵著娘。

  外圍一段放報紙的檔口,盧樹也像是突然戒賭的癮君子一樣感覺全身提不起力氣。

  市場寡淡如水,這種行情實在是讓人提不起精神。

  “彭先生工作找來了。”

  “嗯。”

  “在哪上班?”

  “在油麻地那邊。”

  “什么工作啊。”

  “雜工,就跟城管局、工商局、警察局、還有稅務局幾個部門招的臨時工工作性質差不多。”

  圍在檔口旁邊,盧樹和沈建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聽到沈建南說的工作后,盧樹忍不住楞了下。想了許久,他都沒明白城管局、工商局、警察局還有稅務局的臨時工是干什么的。

  “你們不是兄弟么?”

  “老彭挺適合做這個的,他也喜歡。”

  “......”

  沈建南一本正經的扯著淡。

  一雙眼睛也有一回沒一會的往遠處的大屏幕上望著。

  橫有多長,豎就有多高。

  恒生指數在4200這個位置附近盤整了整整四天,怕是隨時都要出方向了。

  也許是因為緊張,沈建南感覺自己眼角的肌肉在微微跳動著。

  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什么時候他居然連十幾手頭寸都緊張了。

  突然,沈建南眼里閃過一縷精芒,那赫然一亮的眸子像是要捕食的野獸般把盧樹被嚇了一跳。

  盧樹連忙轉頭。

  但結果,他什么都沒發現。

  周圍的人們圍在一起像是喝茶一樣在閑聊著,中央區的紅馬甲們也都在不斷交頭接耳著。

  市場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4159。

  價格還是在這幾天的最低點附近晃著。

  本能之中,盧樹問道。

  “怎么了?”

  沈建南沒有回答。

  他閉起眼仔細聽了聽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

  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但在心跳聲之外又似乎有一種聲音在不斷警示著什么。

  很熟悉的感覺。

  “老盧。去平掉所有的多單。馬上。”

  “......”

  ——————

  有句話是這么說的,有華人的地方就有廟。

  油麻地曾經是漁民的聚集地,寄托漁民各種愿望的天后廟自然成為油麻地的中心,而離天后廟最近的就是廟街。

  每天傍晚,數百個地攤喚醒了整條廟街。

  賣小商品的、給人畫像的、玩套圈游戲的、算卦看相的、戲曲表演的......逛餓了可以來一碗正宗的煲仔飯、雜碎面,幾個大排檔不眠不休,開到凌晨。

  晚上十點,彭三手里拿著一塊肉餅穿梭在廟街數百個攤位中。

  “三哥好。”

  “三哥來了啊。”

  “三哥。”

  “......”

  笑容可掬的招呼、隱隱畏懼的眼神。

  彭三所到之處廟街的小商販們一個個都打起了招呼。

  沈建南和盧樹說過,彭三找來了工作。

  這話是真的。

  彭三現在的工作就是在廟街上班,既維護廟街的治安管理又負責廟街各個攤位的位置,除此外也負責收經營費治安費。

  綜合職能確實跟沈建南說的差不多,有點像是城管局、工商局、警察局還有稅務局合并成的一個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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