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華海大學東區食堂。
沈建南站在食堂門口滿腦子都是疑惑。
夜色下的食堂外面顯得特別安靜,籠罩在周圍樹林的包圍中膽小的人甚至不敢來這種地方。
從食堂外面看里面黑乎乎一片看不到半點光亮,要是舉辦舞會真的在這種地方好像怎么都說不過去。總不能黑燈瞎火大家摟在一起亂晃吧,那要是摟錯了對象或者摸錯了地方豈不是很尷尬。
不會是又被那幫很皮的學生給耍了吧?
帶著疑惑沈建南推開了食堂緊閉著的大門,下一刻,這貨呆了。
食堂最里面的地方,一根根白色蠟燭點燃餐桌上,光亮雖然比起白熾燈差很遠但足以照亮周圍的一切。
燭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周圍的人影綽綽,中間不知是誰清理的一片空地,一群男女青年抱在一起,隨著舞曲慢慢搖晃。
舞曲的聲音不是特別大,不過沈建南依然可以清晰聽到,也可以聽出是哪首歌的舞曲。
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里日子過得怎么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
沈建南站在門口看著一幫緊緊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們久久無言。
他從后來電視、電影中得到的信息早對九十年代有一個大概印象,落后、貧瘠、守舊可以說是這個年代最好的概括。
每天人們的生活就是吃飯、工作、睡覺。
娛樂活動呢無非是看看電視、電影,打打麻將,閱讀下小說,再或者玩玩各種運動活動。
男女之間的防火墻堪比長城防火墻,別說是大庭廣眾摟摟抱抱了,就是走在街上牽個手可能都會被人說三道四順便404。
可是眼前的一切......
“這特么真的是九十年代?”
沈建南的到來引起了食堂里一些人的注意,沒等他考慮好要不要再前進一名女生快步走了過來,正是白天邀請沈建南來參加舞會的盧新月。
“沈老師,你真的來了。”
盧新月顯然很意外沈建南的到來,她的眼里充滿驚喜,一雙眼睛笑得瞇在一起像極了月牙。
和白天相比,這時候的盧新月似乎更加漂亮,套著一身白色外套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齊劉海的頭發發梢遮在耳邊在燭光的映照下有一種單純的美。
沈建南不動聲色瞄了一眼這位班上最皮的女學生,他沒好氣道。
“還不是擔心你們學壞。”
“學壞?”
盧新月愕然,但接著她就意識到了沈建南在說什么。
“沈老師,我怎么覺得你一點都不老實?”
這話說得很大膽了。
大膽到沈建南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不過這廝很清楚盧新月是在調侃他。
“真當我是老實人啊!”
沈建南嘴角勾了勾朝嬉笑著的盧新月看了一眼。
頓時,盧新月臉一紅腦袋低了下去。
無聲無息間,之前欺負老實人的盧新月就像是變成了被燒烤的麻蝦,哪里還有半點大膽刁蠻。
沒人知道沈建南那一眼代表著什么。
即便是下意識低下頭的盧新月在回過神后都是一怔。剛才那一眼,她下意識臉就紅了起來,可是仔細想想沈建南剛才那一眼完全沒有失禮的地方,一直在看著她的眼神。
望著已經邁步的那個背影,盧新月茫然了很久,但片刻后她的眼梢再次帶起笑意追了上去。
“沈老師,這是我們和復旦的聯合交誼會。”
不用盧新月再介紹,沈建南也知道了這個所謂的舞會到底是為什么舉辦的。最里面的墻上藍紙黑字已經寫得清清楚楚,龍飛鳳舞的十幾個大字。
“華海大學和復旦大學聯合交誼舞會。”
看上去有模有樣,就像是華海大學聯合復旦舉辦的什么正規交誼會,但一幫人鬼鬼祟祟連食堂大門上都貼了紙,沈建南哪還猜不到這都是一幫學生私下搞的。
“沈老師,我們去那邊。”
在盧新月的帶領下,沈建南打量著四周走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
周圍,幾名看上去比較靦腆的男女靜靜坐著在聊天,看到沈建南到來后也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就又各自聊了起來。
突然,有人喊道。
“建南,你怎么也來了?”
聲音很是熟悉,沈建南轉頭一看呆了下。
黑不溜秋的一個家伙在一個比較黑的角落里,因為穿著一身黑衣服他差點沒看到。
“彭三,你怎么也在?”
“你在我就不能在?”
“......”
一句麻麻批堵在了沈建南胸口。
他每天朝九晚五起床睡覺不是他瞌睡,是因為他真的找不到地方去玩,可彭三這家伙倒好天天來這種地方居然不叫他。
“你行啊彭三,難怪我剛才去宿舍找你沒見人,要不是想到這里今天還找不到你了。”
彭三一臉懵逼,他沒想到一向不參加舞會的沈建南來這里居然是找他的,下意識中,彭三急忙道。
“有事么?”
“噗嗤......”
一旁眼睛都瞇到一起的盧新月笑出了聲。
這一笑,彭三立馬意識到了不對,他臭罵道。
“好你個沈賤男,明明是你自己想泡學生還來唬我。”
頓時,有兩人色變。
瞇著眼的盧新月臉一紅瞬間低下了腦袋,猶如發燒一樣的臉燒得在燭光下映照著紅光。沈建南臉上一黑,老師和學生的身份哪里能用這個泡字,唐解放的話還歷歷在耳呢。
“瞎說什么呢?”
“我......”
彭三還想犟嘴,但一想到自己剛才的話這貨也意識到了什么。做賊心虛下,彭三看了看周圍。
幸好,舞曲聲中周圍并沒有什么人關注這里。
彭三干笑兩聲。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這位同學,有怪莫怪。”
“沒事!”
盧新月低著頭小聲說了一句。
人多口雜,沈建南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找彭三麻煩,他瞅了瞅一直不敢抬頭的盧新月開口道。
“盧新月,你去找其他同學玩,我跟彭三談點事情。”
“嗯。”
盧新月走后,沈建南一屁股坐到彭三身邊問道。
“白臉呢?”
“no,那不是。”
沈建南轉頭,臉上再次一黑。
不遠處,白秋意正和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生在跳舞呢,那女生的衣著打扮一看就是學生。
特么,老師跟學生。
就算只是手牽手跳舞這身份好像也說不過去啊。
朝著滿臉陶醉的白秋意丟了一個鄙視的眼神,沈建南再次問道。
“你怎么不去跳?”
扎心。
這句話真的很扎心。
彭三本就黑的臉被扎得黑的像是一個鐵鍋。
他哪是不想去跳舞,關鍵是沒人請他啊!
彭三幽怨妒忌看了一眼舞池中間的白臉,再狠狠看了一眼沈建南。可還沒等彭三開口嘲諷什么,一名穿著白衣服的女生緩緩走到了兩人面前。
“沈老師,可以陪我跳一支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