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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陳九郎

第三百二十章陳九郎  “七日前,我在得月樓設宴,款待九郎。結果回來后,人就病倒了。”

  “神醫,我的病是不是陳九郎害的。枉我拿他當朋友,他居然害我?”楊云昌氣憤道。

  “你好好休息吧!”

  看了他一眼,徐君明并未多說。

  帶著自己徒弟走了出去。

  “神醫,這是老朽的一點心意,還望神醫能夠收下!”

  楊鐘林把提前準備好的銀兩送了過來。

  看數量足有五十兩。

  這份禮也不算輕了。

  “心兒,收下吧。”

  喬守心點了點頭,把銀兩拿過來,放進了自己的衣袖。

  當然,衣袖只是遮擋,里面有徐君明送給她,專門用來儲物的青葫蘆。

  “神醫,老朽準備好了飯菜,還望二位神醫移步。”

  “多謝款待,午間剛吃過飯,現在過去沒多久,不必再吃。”

  “既然令公子已經清醒,我師徒二人便告辭了。”

  沒給楊鐘林挽留的機會,師徒兩人快步離開了楊府。

  看著喬守心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么話就說吧。”

  “師父,您不是告訴我修道人要經常積德行善嗎?為何咱們還要收人家的銀子?”

  “心兒,師父問你。如果你沒有修道,仍然是一個平凡人,而且每天穿得暖,吃得飽,還會想著自己去賺錢嗎?”

  他沒說什么精神上的追求,因為這個世界的底層人民,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可以吃飽飯。

  喬守心考慮片刻后搖了搖頭。

  賺錢就是為了吃飽飯,如果可以吃得飽,誰還想累死累活,低聲下氣賺辛苦錢。

  “如果人習慣了被別人照顧,人就會變得懶惰。同樣的道理,若是我們無償給與,時間一久,就會被當做理所當然。”

  “我們道家積德行善,可不是助長懶惰、貪yu等歪風邪氣。”

  “所以,除了鰥寡孤獨、老弱病殘等弱勢群體,我們行善積德,斬妖除魔,都要得到報酬。而且,富裕者多收,貧者少收,但不能不收。”

  “你…記住了嗎?”

  徐君明神色鄭重,這是當初他行道的時候,四目交給他的道理。

  “師父,我記住了。”

  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而且收來的錢,你可以拿去救助那些真正需要錢過活的孤寡,比如喬家村的陳奶奶,還有栓柱一家。”

  喬守心眼神晶亮,用力的點了點頭。

  徐君明面帶微笑,喬守心心地善良,作為師尊,他要小心的保護好這份善良,同時也不至于讓別人利用。

  “師父,我們接下來去哪?”

  “去會會那位陳九郎。一個使用蛇絲蠱害人的惡徒,不能留他在世上。”

  說罷,一拍腰間攝魂鈴,鈴鐺鐘擺化作箭頭,指引著師徒兩人穿街過巷,來到了城東一處宅院外面。

  比起楊家的高門大戶,陳家要殘破的多。

  黃土夯成的院墻,倒了半截,也沒有重新壘砌,而是用干草樹枝打成捆,堵住了。

  風雨剝蝕下的院門,透著一股腐朽氣,蓋頂上瓦片跌落,縫隙中長滿野草。

  “師父,好濃烈的腥氣。”

  喬守心皺了皺小鼻子。

  “是蛇絲蠱。”

  滿意小徒弟的警覺,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進去后小心點。”

  “嗯。”

  并指如刀,真氣勃發,鎖門的鐵鏈瞬間斷裂。

  伴隨著略顯嘶啞的摩擦聲,徐君明推開院門。

  “嗤嗤…!”

  極為細微,但在徐君明師徒聽來,卻仿若驚雷的聲音響起。無數青色細絲,破空飛來。

  同時一股刺鼻的腥氣,也越發的濃郁。

  “師父,我來。”

  剛要動手的徐君明停了下來。

  喬守心指訣一掐,小臉肅靜。

  “火環術。”

  道道火焰自腳下浮現,旋轉著,如同風暴一般沖過頭頂,而后如同高壓水槍一般,四下噴射。

  頃刻間,所有的蛇絲蠱,都在這烈火之下化為灰燼。

  不過,盡管烈火熊熊,這破舊的院門卻絲毫無損。可見喬守心對術法超絕的掌控力。

  “做的不錯。”

  聽到師父夸獎,喬守心笑完了眼。

  繞過前面的影壁,眼前是三間破舊不堪的土胚房。

  堂屋門口,一個身穿青色長衫,頭戴文士巾,臉型瘦長,氣質陰郁的年輕男子,神色不善的看著邁步而來的徐君明師徒。

  “你們是誰?難道不知,不告而入,不僅沒有禮數,而且很容易惹得主家生氣,并為此丟掉性命嗎?”

  說到后面,話語中已經帶上了殺氣。

  “你就是陳九郎?”

  陳九郎暗暗戒備起來。

  “不錯。”

  “楊家三子身上的蛇絲蠱是你下的吧?”

  “你們是楊云昌找來對付我的?”

  “他視你為摯友,為何你卻要害他?”徐君明答非所問。

  “摯友?哈哈,狗屁摯友。我最煩他高高在上,一副富家大少的做派,每次借給我銀兩,都像是在施舍,我早就受夠了。”

  “…憑什么他學問不如我,都可以高中舉人?而我明明比他強,卻屢試不第?還不是因為他有一個好爹,可以去買通州縣官?”

  激動的說完后,陳九郎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癲狂的笑意。

  “不過,就算他出身再好,到底還是不如我。我已經踏入修行,而他永遠都只是一個凡夫俗子。”

  看著徐君明,眼神中的殺意越來越濃。

  “你們居然為他出頭,那就去死吧。”

  身上靈光一閃,無數黑色蛇絲蠱,鋪天蓋地般涌了過來。

  數量之多,比剛才在門口時,超過何止十倍。

  徐君明負手而立,并未有多余動作。

  一聲嬌喝在身邊響起。

  “火球術!”

  三丈大小的火球,帶著滾滾烈焰,頃刻間淹沒了密密麻麻的蛇絲蠱。

  徐君明身上靈光一閃。

  一道空間屏障,瞬間把整個院落與外界隔絕開來。

  火焰熄滅,陳九郎依舊站在那里,只是臉色有些震驚。

  手中一把黑色旗幡無風自動,看氣息是一件極品法器。

  “黑煞幡!”

  陳九郎一搖手中黑幡。

  三條粗如水桶的黑色霧氣,如蛇一般,直朝徐君明兩人纏繞過來。

  “火焰掌!”

  喬守心小手一拍,在造化法力催動下,普通的火焰掌,瞬間變為五丈之巨的擎天巨掌。

  巨掌橫空,火焰如滔。

  三條黑霧毫無反抗之力,被拍的粉碎。

  “饒命,我乃黑心神教…!”

  話還未說完,便被火焰巨掌拍成了肉醬。

  炙熱的火焰炸開,三間土屋瞬間被強橫的巨掌夷為平地。

  看著中間焦黑,隱隱有幾分琉璃化的土地,喬守心低下頭,好像犯了錯誤。

  “師父,我…我殺人了!”

  看著小徒弟泫然欲泣的樣子,徐君明微微嘆了口氣。

  伸手摸著她頭頂柔軟的烏發。

  “別傷心,你并沒有錯。對于惡人而言,殺了他,并非過失,而是功德。否則,一念之仁,放過他,反而會有無數好人遭殃。”

  “更何況這陳九郎修習蠱術,暗中害人,本就該死。你殺了他,也算是救了很多類似楊家公子那樣,本應該被他害死的人。”

  “真的嗎?”

  喬守心抬起頭,驚疑不定的問道。

  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珠。

  “當然是真的。你記住,以后在外行道,斬妖除魔也好,救死扶傷也罷,但求無愧于心。”

  “無愧于心,無愧于心!”

  重重點了點頭后,喬守心小臉凝重。

  “師父,心兒記住了!”

  拍了拍她的腦袋。

  “收拾一下這里,我們該走了。”

  說罷,徐君明右手一招,一粒黃粱米從地下飛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見。

  因為有他布下的空間屏障,這里的打斗并未影響到周圍的人。

  至于二人離開后會如何,徐君明就不管了。

  夜晚,徐君明并未回地皇山,而是隨意在野外,用土遁術建了個房子露宿。

  喬守心在旁邊打坐,徐君明看了一會,氣息還平穩,并未因為下午的事情形成心魔后,便放下心,把裝著陳九郎魂魄的黃粱米拿了出來。

  不算長的記憶,很快就被他看完了。

  “黑心魔教,好似在天狼王的記憶中看到過。”

  摸了摸下巴。

  隨手把陳九郎的魂魄打入黃泉河。

  這條渾濁的河流中,已經云集了百萬魂魄。

  其中多數都是當初煉化的長平趙軍軍魂,以及漠北秦軍軍魂。

  原本徐君明打算煉化他們身上的煞氣后,送他們去地府輪回。

  沒想到后來他養好傷,準備執行這項計劃的時候,地府跟人間突然失去聯系,無奈之下,他便把這些魂魄留在了一夢黃粱。

  至于這個世界的地府,他還從未接觸過。

  “妖狐紅玉,對你感興趣的人還真不少。”

  從陳九郎的記憶中得知,他之所以隨師父來固陽縣,就是因為他們奉了教中密令,到這里來尋找妖狐紅玉的蹤跡。

  陳九郎留在縣城,他的幾個師兄師姐留在周圍幾個鄉鎮。

  師父黑煞道人原本也在縣城,但昨夜不知為何,交代了他幾句后,便突然離去。

  凝眉思索片刻后,徐君明催動易卦。

  丹田內命運法符靈光綻放,良久后才停下來。

  緩緩吁了口氣。

  他用易卦推算妖狐紅玉的位置,但除了一個夏江城外,便再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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