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掩藏行跡，偷偷來盜墓，在接觸污染失控者尸體的危險下，所做的一切，難道就只是為了‘地獄文字’？”
陳楓一邊問，一邊打量著眼前這個瘦弱的非凡者。怎么看，也不像是鉆研求知的學者型。
“嗯，‘地獄文字’對我很重要。”瘦弱非凡者微微點頭。
“但是你冒著如此危險，發掘出的‘地獄文字’，也未必看得懂。就算你耗盡心思看懂了，很快也會融解、消失，被遺忘掉。”陳楓不由得說道。
瘦弱非凡者卻仿佛是受到羞辱，抬起蒙著頭罩的腦袋，辯駁道：
“你懂什么？就算被遺忘，之后再看還是陌生字體。但是！我們獲得的知識和感悟，卻不會被遺忘！”
陳楓愣了一下，沒想到碰到個確實是刻苦鉆研的學者。
而且這個瘦弱非凡者說得也沒錯，地獄文字在非凡體系里，雖然會隨著時間融解、消失，被遺忘，看過之后再觀察，仍是陌生的字，需要重新解密。
但是呢，之前獲得的知識，是不會忘的。
這也是許多自認學識淵博的非凡者，孜孜以求地追索地獄文字，耗盡心血也要鉆研的原因所在。
因為哪怕解密出一些值得的內容，都會受益終生。
比如，傳說中能夠獲取成神途徑的‘張百忍隨筆手稿’......以及傳說中那些來自地獄的神秘歷史內容......再比如遠古神祇的秘密......等等，等等。
“你具備從尸體里獲取地獄文字的能力？”陳楓不禁問道。
“是的，但不是我具備，而是我這個非凡序列具備這個能力。”瘦弱非凡者有些自傲的說道。
“哦？你姓什么叫什么？非凡序列是什么？”陳楓繼續追問。
瘦弱非凡者猶豫了一下，似乎又咬了咬牙，低沉聲音道：
“雖然我被你拘捕了，但畢竟我也是非凡者，需要得到尊重。我可以說出我的目的和秘密，但你必須向神祇發誓，會放了我！”
“我......”陳楓本來想說自己還沒有信仰神祇。
但想了想，既然對方認定我是高序列，怎么可能沒有信仰神祇？
陳楓只得舉起手掌，放在額前，低語向‘全知之神’禱祝。隨著他的話語，無形之中，確實像是有一股神秘而晦澀的力量，在這個小小值班室里籠罩。
陳楓瞬間就驚起一身冷汗。
但仍是硬著頭皮，繼續禱祝，然后說出可以釋放這個非凡者的諾言。
隨著陳楓的誓言之語結束，那股神秘而晦澀的隱含力量，再才在室內消散。
陳楓暗暗打了個冷顫，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對面坐著的瘦弱非凡者，似乎也感應到了，滿意地點頭。又猶豫了一下，再才說道：
“我叫完顏蛇，是‘巫醫’序列1級芯片‘災變’的掌握者。”
‘完顏？這個姓氏還挺少見的。巫醫，難道是‘迷幻之神’賜予的‘巫醫士’序列？’
陳楓不禁皺眉問道：“巫醫？是巫醫士？”
“嗯，‘巫醫士’是現在書面上的說法。在從前，我們的序列被稱為‘巫醫’序列。”完顏蛇點頭道。
陳楓盯著眼前這個蒙著頭罩的非凡者，想了想，加重語氣說道：
“雖然我承諾放了你，但是我并不認為，你的真正目的只是挖掘‘地獄文字’。顯然你經歷過不少危險遭遇，也有豐富盜墓經驗。如果僅只為了研究，代價未免太大了。”
“比如，今天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已經死了！”
‘當然，如果我的槍法再準一些的話......’陳楓內心默默加了一句。
完顏蛇沉默了片刻，抬頭道：
“好，我回答這個問題。你既然是一個高序列，應該是知道，有一些因污染失控而死亡的非凡者，為掩蓋真相，被秘密埋葬在各個普通墓園里。”
“在這些污染失控者尸體里，有一部份，可以挖出一些特殊物質。這些物質各有詭秘之處，我也不是很了解。”
“但是，你應該是知道，某些‘天使家族’秘密收購這些特殊物質......”
‘其實我不知道......’陳楓暗自吐了個槽，但仍是加重語氣，不感興趣的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知道，請說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來交換你的安全。”
完顏蛇打了個頓，有些語氣苦滯的說道：
“你們這些高序列，當然是不了解我們這些低序列的痛苦......我不像你們，是正規出身，有背景有靠山，天然就踏入了完整序列，可以期待1級9級的完美晉升......”
“做為一個毫無背景出身，因意外而得到‘巫醫’序列芯片的我來說，要想晉升2級芯片，非常困難。因為我沒有信仰，也沒有任何靠山，只能靠自己！”
“所以，你就為天使家族效力？接受委托？”陳楓若有所思的問。
“是的，天使家族也擁有賜予非凡的‘啟示錄矩陣’。”完顏蛇繼續說道，“以我的出身，要想晉級，就只能接受天使家族的雇傭，幫他們搜尋感興趣的特殊物質。”
“這是我唯一的晉升之路，我別無選擇！”
陳楓聽到這里，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處境。
因為全知天啟神廟并沒有‘通靈爵’序列的完整途徑，那么陳楓要想晉升2級芯片，也必然要走其他的路。
而且這也是李察，以及范，都曾經提起過的一個問題。
‘難道說，隊長的意思，也和完顏蛇一樣。所謂其他的路，指的就是接受天使家族雇傭，換取天使家族的賜予？’
陳楓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非常大，因為每一個完整序列，都是各個教會不可動搖的根基。只有虔誠的信徒，經過挑選出身的優秀份子，才會被賜予非凡。
‘那看來我也要未雨綢繆，想一想如果到了晉升的時侯，怎么搞到‘通靈爵’序列2級芯片的問題。’
想到這里，陳楓覺得自己其實和完顏蛇一樣，都有相同的苦澀。
‘不過還好，我有竊秘之眼。隨著時間的推移，熟悉值的增加，我能夠獲得的好處，也會逐一到手。前路也會變得更順暢！’
陳楓再看完顏蛇，就有了一些共情心，對完顏蛇的敵意，也隨之減弱了許多。
“還需要最后一個我不了解的秘密，就可以釋放你了。”陳楓帶著淡淡的語氣說道。
完顏蛇似乎是有些煩燥，但還是忍了下來，低沉聲音道：
“再說完這一個，你就應該放了我，要遵守誓言！”
“行，沒問題。”陳楓點頭。
完顏蛇想了想，再才說道：
“我擁有的’巫醫‘序列，在銀都非常罕見。所以我在十字區活動，從未碰到相同序列的同行。而且只有我這個序列，才能挖掘出污染失控者尸體里的一些秘密。”
“這些你應該是知道的。”完顏蛇又加了一句。
陳楓無語，只得繼續點頭。
“我已經在十字區活動了近半年，進行墓志的堪察。我發現，十字區的地域里，很多不起眼的墓園里，都埋藏著不少污染失控者的尸體。這是一個容易引發災禍的奇怪現象！”
“你......”陳楓并沒有問‘是什么災禍’，因為顯得很無知，隨即就改口問：“你的判斷是什么？”
“銀都十字區，很可能和地獄之門有關！”完顏蛇沉重喘息著，壓低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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