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斬如鷹般上下俯擊,物干焯如蝶般左右飄搖。
劍風一次次爆發,腳下的石磚已經支離破碎,每一劍都吹起一大片塵埃。
又是一記豎斬被物干焯撥開,小林無想劍刃一劃,斬向小次郎的雙足。
腳下一踩,小次郎身體凌空,躲開下段斬的同時,物干焯直直劈落。
小林無想挺身揮劍,劍刃上撩,一記逆袈裟斬迎向物干焯的豎斬。
劍刃交擊,小林無想故技重施,頂住劍刃的同時踏步上前,龍斬沿著物干焯向前滑動,兩人即將撞在一起。
小次郎向后彎腰,旋身擰劍,把逆袈裟斬從頭頂抬了過去。
兩人身形交錯,同時轉身揮劍。
撲哧!
血光一閃,兩人同時后退幾步。
小林無想的肋下流出鮮血,小次郎的胸口也露出一道劍痕,血色漸濃。
“痛快。”
小次郎扛著物干焯。
“未請教閣下名諱。”
“小林無想。”
“在下小次郎,不知今年何時?”
“小次郎嗎…距離你的時代,已經過去四百年了。”
“原來如此。”
他重新舉起劍:“看來還是有人記得我的。”
“燕返之名,無人不知,我也想領教一下。”
“在使出燕返之前,在下還想見識見識你的劍術。”
“不愿對一般人使出絕技嗎?”
“是啊,畢竟是絕技呢。”
風一停,小次郎的藍色羽織長衣垂到了地面上。
物干焯舉在右肩,劍尖直直小林無想,小次郎踏步上前。
地面一碎,小次郎發力兇猛,物干焯直取小林無想的心口。
龍斬一揚,小林無想挑開刺擊。
物干焯被收回,小次郎又是一步上前,又是一劍刺出。
小林無想已經看出,小次郎是想用刺擊壓制他的龍斬。
再次蕩開物干焯,小林無想躬身前沖,躲開刺擊的同時,龍斬砍向小次郎的腰眼。
小次郎步伐有序,從容后退,劍刃擋住了龍斬的劈砍。
“秘劍…”
小林無想欺身前壓,單手揮劍,龍斬接連斬下。
“飛瀑!”
劍光如同瀑布般落下,水流激蕩,空氣隱約飛出氣刃。
這一招雖然如同飛瀑般轉瞬落地,卻連綿不絕,絕不止一劍,還伴有紛飛的劍氣。
物干焯如同大樹一般斜擋在身前,劍刃一次次沖擊著小次郎的防守,后者一步步后退,衣衫被劍氣切得七零八落,血色暈開。
拉開距離,小次郎后退著刺出一劍,角度刁鉆,如羚羊掛角般不可捉摸,將小林無想逼退。
他收劍于左腰,雙眼緊盯著再次沖上來的小林無想。
“雨橫飛…”
嘩——
劍刃出鞘,如大雨傾盆。
雨點就是劍尖,橫著飛向小林無想的面前,劍光組成了雨幕。
“秘劍·龍閃!”
劍光第一次碰撞,石臺四分五裂。
小林無想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化作劍光從四面八方將小次郎包圍。
高速移動中的斬擊,這就是龍閃。
小次郎站在原地,物干焯一收一放,四面出擊,擋住了小林無想的每一次斬擊,劍光如雨般將他包圍。
最后一次碰撞,劍氣消散,四周的草木與石磚已經破碎不堪。
兩人越戰越興奮,稍一停歇就在此戰作一團,身影交錯,劍刃碰撞。
一招一式已經快到了看不清的地步,兩人這才算拿出真本事,已經不再顧忌體力,而是全力開始對砍。
飄飛的劍光如寫如畫,殺機無限,還伴隨著二人的怒喝。
另一邊,安倍他們也與久次郎打在了一起。
一柄鯨骨巨劍橫掃如風,三明之劍盤旋不停,四人雖然努力制造機會,但是每次攻向要害的術式和劍刃都會被三明之劍擋住。
好在雖然沒有優勢,卻也沒有陷入劣勢。
久次郎心中焦急。
賀茂修一郎和另一方的陰陽師已經借助地形和陣法將鈴鹿山的妖怪軍隊包圍,如同絞肉機一般屠戮著久次郎的手下。
必須打敗這群人,然后殺了那個老劍客,跟那個小次郎一起挽回局勢。
想到這里,久次郎巨劍一掃。
“喝啊!”
長著骨刺的鯨骨巨劍逼退了四人,久次郎手中結印,巨劍飛到了他的背后。
“鯨骨·駐!”
骨骼碎裂聲響起,鯨骨巨劍附在久次郎的脊骨上,久次郎開始妖化。
身軀一眨眼就長到了三米高,四肢與關節冒出了骨刺,脊骨外露,雙掌更是被骨骼裹住,變成了巨型狼牙棒。
三明之劍盤旋不止,術式總是無法突破它們的防守,久次郎毫無阻礙地完成了妖化。
佐佐木飛雪與佐佐木秀一同時沖上前,劍刃分別刺向久次郎的心口與喉嚨。
手臂一揮,骨骼與劍刃交擊,水寒還好,但是佐佐木秀一的佩劍已經留下了豁口。
這柄劍是海坊主肚子里爆出來的長劍,古樸通靈,與佐佐木秀一的風之力非常相襯,只是品級還比不上水寒。
骨骼雖然也有破損,但卻瞬間修復。
巨力直接把二人擊飛,久次郎一個大跳砸向安倍心優,后者立刻御風躲開。
久次郎還想追擊,卻一下子闖進了真理惠的懷里。
咕咚——
心跳如鼓,真理惠金瞳一亮,雙臂抱住久次郎的腰,直接把他舉了起來。
嗒嗒嗒!
腳步一踩一個小坑!
真理惠轉了幾圈,猛地把久次郎摔了出去,正好砸在前方的臺階上,碎石炸開。
煙塵中,久次郎一聲大吼。
“鯨骨·開!”
地面突然開始碎裂,從久次郎那邊蔓延到真理惠這邊。
一排排骨刺如同魔樹般瘋長出來,山路幾乎被截斷,只剩下一大片鯨骨樹林。
安倍和佐佐木秀一早有準備,用旋風咒帶著真理惠和佐佐木飛雪越過了鯨骨,來到久次郎的頭頂,攻擊紛紛落下。
佐佐木秀一和佐佐木飛雪的劍刃分別被大小通連擋住,真理惠一腳踩向久次郎的頭頂,卻被大通連擋住。
安倍催動式神之力,一道閃電劈向久次郎,鯨骨立刻脫落,結成盾牌擋住了電流。
有三明之劍在,他們的攻擊幾乎傷不到久次郎。
必須引開三明之劍,然后用決定性的招數將其擊殺。
佐佐木飛雪如此想到。
但是那樣的招數…
“下一招就是在下的絕技了。”
小次郎已經與小林無想分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五步之遠。
“燕返嗎?”
“不錯。”
小次郎將物干焯收回劍鞘,左手反握劍鞘放在頭頂,右手抓住劍柄。
小林無想姿態放松,神色驚奇。
“頭頂的居合斬?”
“不錯。”
“這樣說來,燕返只有一劍。”
“一劍就夠了。”
“不愧是中條一刀流的子弟。”
“算是提醒,這一劍很快。”
“有多快?”
“快就是燕返的生命,是燕返唯一的奧秘。”
“哦?”
“用最長的劍使出最快的拔刀斬,這就是燕返。”
“也就是,一擊必殺的劍術?”
“沒錯。”小次郎點點頭,“不過,這一劍從頭頂而來,有三個方向,也就是頭頂的豎斬以及左右兩邊的袈裟斬。”
“如果捕捉不到燕返的劍刃,就只能瞎猜了吧。”
“正是如此。”
“這就是你的劍道嗎…”
小林無想嘆了一句。
“我的絕技也很簡單,叫做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
“算是提醒,你的劍再快,也快不過你的心。”
隱約間,小次郎看到的不再是小林無想,而是水鏡之中的自己。
“劍即是心,這就是我的劍道。”
小林無想閉上了眼。
“請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