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行李,他們開車回家了。
佐佐木家里沒人,所以她還是住進了小林家。
為了表示感謝,兩人路上又去了一趟商場,買了一些食材,也給狐貍和木頭買了口糧,此外還給真理惠和葵乃買了糖果和餅干。
主要是小林挑的,但出錢的是佐佐木,否則這份心意就不誠了。
按照佐佐木和小林家的關系,也沒多大必要。不過這些東西多少能安慰一下真理惠的心情。她給那么多人準備一日三餐肯定很累,收到糖果應該會開心點。
他們提著大包小包回到了后院,真理惠她們正在聊天。
收到糖果,真理惠確實很開心。
“是給在下的嗎?”
“嗯。”佐佐木點點頭,“小林說你很喜歡水果糖。”
真理惠看了自家少主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謝謝。”
“不客氣。”佐佐木放下手里的包,“我們還買了一些魚肉和蔬菜,冬天的鱸魚好像味道不錯,可惜不是活魚。”
“沒關系,在下會好好利用這些食材的。”
小林笑了笑:“那晚飯就拜托你了。”
“是。”
真理惠拉著葵乃去了廚房,鈴鹿舔舔嘴唇,也跟了上去。
大天狗、煙魂、夜游女和映天正在打麻將,鴉天狗真由乃就在一邊看,偶爾給他們添一杯茶,算算點數。
那三個前輩還在別院住著呢,也沒有過來。通子又被封進了鬼蜮,這里只剩下小林和佐佐木還閑著。
小林還是很在意自己說的夢話。
佐佐木說他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除了回家以外,自己還說了什么危險的東西?
“那天除了回家以外,我還說別的了嗎?”
佐佐木雙手托腮:“我只聽清了類似回家的字眼,別的不知道。”
“真的?”
“我干嘛要騙你?”佐佐木似笑非笑,“怎么了?有什么不愿意讓我聽到的嘛?剛才不是還覺得夢話說給我聽也沒關系嗎?”
“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原來如此。”佐佐木沒再追問,“我也很好奇,為什么要回家呢?當時我們才離開家幾個小時而已,你就想家了?難道你做了什么噩夢?”
“我沒印象了。說不定是認床,那里睡不慣。”
“一個男生還認床,矯情。”
“我要是不認床,你是不是還要說我濫情?”
佐佐木臉一紅:“我不想跟你聊這種話題。”
“好歹我們也是一起睡過覺的交情了,還放不開?”
“請你不要說得這么難聽。”
“這是事實,有什么難不難聽的?”
“哼。”
快過年了,小林家各處門前都掛上了注連繩。
這是一種小飾品,作用跟鳥居差不多,是分隔人界與神界的標識,寓意門內即是神靈庇佑之所,主要就是圖個吉利。
真理惠最近在做蕎麥面,是為跨年的夜晚準備的。擺松樹也是過年的活動之一,但是小林家的院子里有不少松樹,就只在府邸正門擺了兩盆。
此外還要準備年賀卡、鏡餅和七草粥。
年賀卡就是發給親朋好友的過年賀卡,鏡餅則是供奉給神明的食物。七草粥跟臘八粥差不多,就是米、麥、芝麻、小豆等煮成的粥。
這幾天又下了場雪,小林家的屋頂和庭院還有不少積雪,湖面也漂著薄薄的冰,光禿禿的灰色巖石在雪中若隱若現,圍住冰冷的湖水。
前幾天他們做了大掃除,主要清掃了一下閑置已久的前院和后院的大客廳。
以前家里只有三個人,但是現在人多了,還在一個臥室里吃飯的話就有點擠。那個大客廳的空間很寬敞,可以在那里一起吃大飯。
佐佐木這次買來的食材應該也會成為大飯的一部分。當然了,她本人肯定是跟著父母和宮野家一起過年的。
但是拜年祭典可以一起參加,第二天也可以一起去旅行。
他們有了安排,這次是去宮野家新建的紅夜町游玩,然后坐宮野家的游艇出海。沒有案件干擾的話,他們應該能好好過個年。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號,距離過年還有一周而已。
鬼蜮里的妖怪們也在籌備新年。它們從妖狐居住的山谷里搞到了許多飛禽走獸和瓜果蔬菜,要在京都之夜舉辦宴會。
讓琉璃、絡新婦和鬼切他們折騰就好了,小林也沒有干涉。
鬼蜮里的妖怪已經威脅不到現世的人類了,但是真到了過年的時候,東京作亂的妖怪肯定會變多,特勤課恐怕也會很忙碌。
“學校有年假,不知道特勤課有沒有年假。”
佐佐木抱住狐貍捏著它的爪子:“肯定沒有,隨時做好出任務的準備吧。”
小林望向窗外,嘆了口氣。
“唉——”
才不到六點鐘,天色就一片暗紅了。
雖然天黑的晚,但是有積雪的夜晚其實很明亮,甚至不遜色于滿月的夏夜晴空,最多只是看不到月亮和星星而已。
又過了一會兒,晚飯做好了。
主食是豚骨拉面,每人一碗。菜有天婦羅、壽司、煎餃。佐佐木的鱸魚被真理惠用紅油煎了,非常美味。
酒也有,是小林在鬼怒川喝過的雪見酒。
葵乃往酒里加了糖,一不小心喝多了,擼起袖子抱著拉面跟大天狗他們去打麻將,很快就把下個月的工資給輸出去了。
她找小林哭訴,說那幾個人作弊,不公平。
畢竟是妖怪,他們幾個在一起打牌還能平分秋色,彼此制約。葵乃上去打牌肯定就只有輸得份,還抓不住他們作弊。
沒辦法,小林只好宣布取消葵乃下個月的工資,免得那些錢輸給大天狗它們。
我真是太機智了。小林如此想到。葵乃不輸錢,我不用發工資,這是雙贏啊。
葵乃肯定是不同意的,原地撒起了酒瘋。沒辦法,主管家里財務的真理惠向葵乃保證會給她工資,然后她才放開了映天的尾巴、大天狗的翅膀和夜游女的腳丫子。
狐貍和木頭對葵乃的飲料很感興趣,一貓一狗趁亂爬到桌子上舔了舔葵乃的酒杯。
“呸!”
狐貍吐吐舌頭,轉身跑了。
“汪!”
木頭更興奮了,追著狐貍跑到了房間外面的雪地上。
沙沙沙——
它們追逐打鬧著,冬夜里響起踩雪的聲音,像它們的肚皮一樣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