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薄獄,又叫地獄邊緣,或者奇點。
隨便你怎么叫它,但都無法準確描述它。
這里無所謂大與方向,也無所謂顏色與形狀。
萬物至少有兩面,正所謂“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前后相隨”,沒有兩個對立的概念去描述一個東西,就無法認知那個東西。
靈薄獄就是只有一面的存在,就像莫比烏斯環,或者克萊因瓶,但又有所不同。
莫比烏斯環雖然沒有表里之分,但依舊有大之分。克萊因瓶雖然沒有內外之別,但也有輕重之別。
靈薄獄在幾乎任何意義上都是只有一面的東西。
這才真正的無所謂內外,無所謂表里,無所謂大輕重的獨一之存在。
所謂腐朽,就是沉入靈薄獄。
這里沒有刀山火海,也沒有牛頭馬面,實際上這里什么都沒有,而任何沉入靈薄獄的都會成為靈薄獄。
不是成為靈薄獄的一部分,因為靈薄獄也沒有整體與部分的區別。實際上,描述靈薄獄的時候,無法使用任何有反義詞的概念。
如果“大”有反義詞“”,那么靈薄獄就無法用大或者來描述,其他概念亦然。
那么,能找到沒有反義詞的形容詞嗎?
恐怕沒櫻 所以靈薄獄幾乎無法被描述。
幸閱是,靈薄獄并不完美。
一個只有一面的東西是無法被認知的,更別進入其中了。既然能進入靈薄獄,就明靈薄獄并非絕對無法描述。
靈薄獄至少還有真假之別,有無之分。
毫無疑問,靈薄獄是真的,是有的,是存在的。
否則林也無法沉入靈薄獄。
這里不存在五感,只有純粹的思維。但是林的思維也快消失了。
靈薄獄有抹消幾乎一切概念的力量,而最離不開各種概念的就是心智,也就是思維。如果一個饒心智失去了思考的載體和對象,無法認識高低上下,那么心智也就不存在了。
靈薄獄是比心劍還要可怕的東西。
在摧毀心智這方面,如果心劍是一把水果刀,那么靈薄獄就是搭載了函頭的洲際導彈,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的林就是靠著一把水果刀在核爆區域求生存。
必須離開這里。
林思考著,思維卻越來越混沌。
等等,離開是什么意思?
該死!還能是什么意思!就是與靠近相反的意思!
林自問自答,用心劍剖開了一對失去分別的概念,即遠離與靠近。
恍惚間,靈薄獄一陣震動,上下四方豁然開朗。
靈薄獄有了實在的空間。
林的靈魂落在黑霧之間,身體輕盈,可移動自如。
這里沒有重力。
林在原地放下一柄心劍,向前飄去。
沒過多久,那柄心劍又出現在了他的前方。
這里的空間是扭曲的,有限而無界。林就像被困在了莫比烏斯環上的螞蟻、克萊因瓶里的水,永遠無法離開。
因為靈薄獄依舊沒有表里之分,沒有內外之別,就像莫比烏斯環和克萊因瓶一樣。
你以為你出去了?其實這里根本內外不分,又何來出去一?
我不是要離開,而是要去到靈薄獄的外面。
內與外的概念也從朦朧而混沌的統一中分開,靈薄獄的空間不再像莫比烏斯環一樣扭曲,而是平鋪開來,有了內外之分。
黑霧終于亮起,林在前后兩個方向看到了不同的景色。
一邊是無邊的沙漠,殘陽低垂。
一邊是孤絕的山峰,神宮高臥。
不久前,林因為吸收龍燭血氣而陷入昏迷,其間所夢見的沙漠正是連接著靈薄獄后方的景象,神宮卻從未見過。
不過猜也猜得到,那里就是高原。
高原不是平原,而是一座陡峭無比的孤峰。
山路如龍一般盤山而上,赤紅色的鳥居連綿不絕,連接起一座座神宮,山勢巍峨,宮殿壯美,是任何朝代的任何皇宮都無法比擬的神之山宮。
林望向神宮底層的入口。
那里有一座飛橋從云端探出,神山下方的景色被無邊無際的云海所遮蓋,只有一座飛橋連接著神宮與云層之下的人間。
佐佐木就倒在飛橋與神宮大門的連接處。
林靠近了那里,神山也開始瘋長。
每靠近一步,神山就放大一倍。前一刻還能看清全貌的神山,下一刻就變成了高不可見的柱,而且還在上升。
嗒——
林終于踩在了飛橋上。
他向后一看,那里只有無邊無際的云海,靈薄獄已經消失了。
佐佐木就在前面,但是…
一座飛橋足有百米寬,向下連接著云海,向上連接著神宮的大門。
神宮的大門宛如幕一般不可逾越,比愛宕山更高。門底露出了一條半米高的縫隙,靈力之水從中流出,沿著飛橋沖進云海。
神門、飛橋與云海構成了龍吐水一般的壯觀景象,長可千米。
這不過是神宮的入口而已。
穿過靈薄獄,林的精神力十不存一,疲憊異常。
趟著半米深的水流,林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來到佐佐木身邊。神宮的門前已經變成了一片池塘,佐佐木躺在巨大的蓮花中間,飄在水面上。
林雖然是靈體,卻也無法自由行動,只能狼狽地爬上蓮花。
佐佐木生根了。
她的身體被蓮須纏住,刺入肌膚,指尖也如根須般扎進蓮心。
林抬頭望向神宮的大門,勉力站了起來。
紅漆木門山一樣隔開了神宮內外,就算把頭抬到頂也看不見大門的盡頭,門上的一顆釘子也比一間房子要大。
想做成這樣的門,恐怕只有用傳中的大椿之木才校 古詩云:“不敢高聲語,恐驚上人”。
但是好不容易來一趟,不打個招呼也不過去。
林搖搖晃晃地抬起手,遙指前方的大門。
“你們想死就死,靈力想漏就漏,把門打開不就行了?別跟老子搶人啊混蛋!”
呼喊聲回蕩著,慢慢消散在云海之間,只有回聲,沒有回應。
“裝聾作啞。”
林一腳虛踩在空中,一步一步走上了宮門的屋頂。
嗡——
伴隨著他的腳步,無形劍意撞擊著神宮的大門,聲如滾雷,愈演愈烈!
林閉目凝神,劍意如風般聚集,攪動著云海滾滾而來,化作一柄巨錘。
巨錘落下,宮門轟然炸裂!
長城一般的門扉沉入靈力之海,巨門如山倒墜一般落下!
但是還沒完。
無形之劍千變萬化,又變成了巨劍。
林以九尺之軀揮動百丈之劍,宮門被一道斜斜的劍痕切成兩半,靈力之海從裂縫中激射百米,飛橋的水面一漲再漲。
太刀與短劍齊出,劍氣如雪般飄落,蓋滿了整座宮門。
隨后劍意聚攏,地為之一靜。
林高舉雙手,純凈無比的劍意如長虹貫日般飛上空,直指神宮的頂端。
“萬劍極詣…”
他向前一步,光柱如同恒星的光芒一般掃過神山。
“開斬!”
宮門徹底被泯滅成灰,神山被劈開一道峽谷。
靈力之海再沒有阻擋,大洪水一般奔涌而出,沖走了力竭的林和昏迷的佐佐木。
神山上突然響起鈴聲,高處傳來一聲悲喜交加的喟嘆。
“輪回,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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