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暴雨的緣故,今年的東京夏日祭延遲了半個月。
也是因為那場殺死了一千人的暴雨,今年的夏日祭多了些哀痛和緬懷的意味。
安倍心優依舊活躍在電視臺上,跟政府一同鼓勵大家上街享受節日,并舉辦了哀悼遇難者的儀式,儀式全程直播。
總之,今年的夏日祭也承擔起了重新振奮大家的任務。
然而,就在這個關口,紅夜町癱瘓了。
新宿一番街是新宿乃至全日本最熱門的旅游圣地和商業街,大家來這里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新宿的天鵝,還是因為一番街盡頭的紅夜町。
紅夜町平時不會對外開放,只有夏日祭和新年的時候例外。
在這兩個節日里,紅夜町會與許多商業組織合作舉辦節日的祭典,可以說是整個新宿乃至霓虹的重頭戲。
但是昨天的時候,紅夜町癱瘓了。
據部分目擊者所言,前天夜里的時候紅夜町出現了一個穿著黑紫色鎧甲的人,與紅夜町的保安和舞女發生了沖突。
后來的事就涉及到了妖怪。
這件事引起了新宿特勤課和整個東京都市圈上層人物的震動,他們關注的焦點是,島田家和畫仙死后,紅夜町的產業要如何處理。還有一點就是,失去了畫仙手底下的舞女,紅夜町要不要轉型。
所以,備受國外游客和富豪期待的紅夜町夏日祭沒了消息。
與之相對的,許多神宮和寺廟的夏日祭辦得很好。
為了拯救暑假,小林他們決定繼續旅行。
這次的目標是淺草寺夏日祭。
小林記得,淺草寺在七月份有活動,名為“四萬六千日”。
具體時間是七月九日和七月十日。據說在這兩天內參拜的話,能獲得相當于參拜四萬六千日的功德。
也是因為東京暴雨,四萬六千日一直延長到了七月底。
今天是七月二十六日,他們趕上了四萬六千日的末尾。
不過這種說法,總覺得像是作弊一樣。小林思考著。或者是商場大促銷,買一送一之類的。
淺草寺的入口是非常恢宏的古建筑朱紅大門,八米高的門梁上掛著四米高的大燈籠,上面寫著兩個大字“雷門”,其全稱是風雷神門。
兩邊也有風神像和雷神像。
伊勢谷拍著北川的肩膀:“北川啊,你好歹也是個雷人,可要好好參拜才行。”
“雷人就雷人,還好歹是個雷人…”北川嘆了口氣,“知道了,我會參拜的。”
兩人站在雷門左右參拜著風神和雷神,小林他們就在門口等著。
他們又換上了千葉穿過的和服,四周來往的人也有大半都穿著浴衣。雷門里面是仲見世商店街,人聲鼎沸,香氣四溢。
畢竟有好多小吃店。
“參拜好了!”伊勢谷摸摸肚子,摟著宮野邁步向前,“我們走吧!”
“聽說這里的炸饅頭很好吃。”
“有沒有辣味的?”
“當然有,不過小林也太喜歡吃辣了吧,現在可是夏天。”
“夏天就該吃火鍋,冬天就該吃雪糕,這樣才符合節氣。難道這不是常識嗎?”
“哪有這種常識…”
北川和小林也跟了上去,于是真理惠和佐佐木落在了后面。
少主那家伙,竟然讓在下跟佐佐木小姐相處…真理惠心情復雜。昨天的時候,如果不是龍玉,自己跟少主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那樣的場景應該是非常曖昧、非常親密的吧。
不知道佐佐木小姐跟少主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景。
在下跟佐佐木,到底誰的進度比較快呢…
“身體好些了嗎?”
佐佐木的聲音很平靜,眼睛平視前方,腳步平穩,完全不像在問候別人的樣子。
甚至,真理惠有些懷疑剛才那句話是不是她說的。
“是問在下嗎?”
“嗯。”佐佐木看了真理惠一眼,“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真理惠有些拘謹地點點頭,“聽少主說,那天晚上佐佐木小姐和宮野她們為了保護在下,好像也負了傷。”
“真是抱歉,都是因為在下的緣故…”
“我們還好。”佐佐木打斷了真理惠的致歉,“宮野只是被打暈了,我和伊勢谷也只是受了些輕傷,很快就恢復了。”
“這樣,在下就放心了。”
“真理惠知道自己昏迷的原因嗎?”
“少主說是迷魂香之類的。”真理惠皺起眉,“不過在下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感覺,很莫名其妙。”
“夢?”佐佐木看著小林的背影,“能具體說說嗎?”
“在下夢到自己呆在一片非常大、非常大的沙漠里,而且非常冷。”
“沙漠?”佐佐木想起了那天晚上龍化的真理惠,“除此之外呢?沒有別的了嗎?”
“我一直在沙漠里走,但是怎么也走不出去。后來沙漠崩塌了,在下就醒了過來。”
“不記得了啊…”
真理惠楞了一下:“什么?”
佐佐木猶豫著,還是開口了:“其實,你昏迷的當天晚上,差點殺死小…”
“炸饅頭。”小林拿著兩個袋子,打斷了她們的對話,“豆沙餡的,要吃嗎?”
真理惠接了過來:“謝謝少主。”
小林表情如常:“佐佐木呢?”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知道了,謝謝。”
仲見世商店街里很熱鬧,雖然還沒到人擠人的程度,不過腳步是快不起來的。所以一行人也沒有著急,邊走邊吃,慢慢靠近著前方的寶藏門。
小林又回到了北川那邊。
佐佐木和真理惠專心致志地吃著炸饅頭,各懷心思。
真理惠想刺探一下親密度情報,而佐佐木在想的是龍衛、土御門和小林的事。
“佐佐木小姐跟少主好像是高中同學呢。”
佐佐木點點頭:“嗯,高二分班以后成了同學。”
“聽少主說,佐佐木小姐小時候經常來小林家,是這樣嗎?”
“嗯。”
佐佐木從手提袋里拿出紙巾擦擦指尖,順便遞給真理惠一張。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真理惠還不是小林家的女仆。”
真理惠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了佐佐木的紙巾。
這是在炫耀嗎?還是陳述?佐佐木小姐的心思好難看穿啊。
“不過我到了小林家以后,佐佐木小姐好像就沒再來過,直到最近才來拜訪。”
“說起來,這兩件事也有聯系。”佐佐木回憶著,“那年,我和小林都到了上學的年紀,土御門就是那時候對小林家出手的。”
“沒過多久,無想爺爺找到了你,把你帶回家。我因為土御門家與小林家的沖突,沒再去找過小林。”
“就這樣一直到高二之前,我們沒再見過面。”
“大概有七年之久。”
佐佐木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但是真理惠能看到她眼里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