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叔?”
墨小白看著滿臉痛苦絕望,雙眼留下血淚的寧豐,有些不確定的輕聲喊道。
寧豐仿佛沒有聽到墨小白的聲音。
他睜大了眼睛,眼神空洞,臉色死灰。
意識飄蕩間,寧豐回想起了那天夜里,那個披著黑色帶帽斗篷的男子,那黑色兜帽下的一縷飄蕩的灰色長發,還有那嘴角揚起,狂野邪異的笑容。
他的身體一震,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他睜大眼睛,血淚不止,抬頭看著墨小白,右手艱難的抬起。
“小…小白…小白…”
墨小白在他面前蹲下。
寧豐帶著鮮血的右手抓住墨小白的手臂,有些無力。
他嘴角顫動了下,聲音嘶啞:“小…小心…惡…惡魔就在我們…身邊…”
看著寧豐絕望的臉,墨小白眼眶有些模糊,胸口一陣沉悶。
他微微抿著嘴角,輕輕點了點頭:“嗯。”
隨后,寧豐再次吐了口鮮血,右手加了幾分力氣,仿佛回光返照一般,艱難地裂開了嘴角,露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把…把我葬在…葬在小然身邊…我…我對不起他…至…至少,讓我陪…陪著他…”
墨小白眼淚驟然滑落,寧豐的臉顯得有些模糊,他感覺喉嚨發堵,似乎發聲有些困難。
不過,墨小白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嗯。”
他的話剛落,寧豐仿佛松了口氣一般,臉色變得安定,抓著墨小白手臂的右手失去了力量,滑落到地上。
看著寧豐的尸體,墨小白的大腦有些空白,胸口仿佛火燒一般,呼吸有些困難。
…為什么會這樣?
寧叔和小然,明明都是好人。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墨小白陷入了沉默中。
這時,李奇水走了過來,他的傷勢也不輕,臉色蒼白。
他看了一眼墨小白,有些擔憂:“小白,沒事吧?”
墨小白抹了抹酸澀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沒事。”
就在這時,寧豐體內有一縷淺灰色霧氣飄蕩而出,緩緩融入了掉落在地上的惡魔石像之中。
墨小白一怔,轉頭看著惡魔石像,發現惡魔石像之上有著深灰色的厄運線纏繞。
厄運線靜靜纏繞在惡魔石像上,對附近沒有影響。
但是,這臉色猙獰的惡魔雕像,看上去十分詭異。
墨小白僅僅只是盯著看,就仿佛聽到了隱約的聲音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是什么?
墨小白看著這惡魔雕像,眉頭緊皺,眼神驚疑不定。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別動那石像!”
墨小白轉頭,發現一隊蔚藍之鋒成員正快速靠近,為首的是吳梁隊長,身后還有上次就碰到過的孫文山,李彩妍和林纖纖等人,還有幾個不認識的蔚藍之鋒成員。
此刻,這些蔚藍之鋒成員看著這惡魔雕像,都是臉色沉凝。
他們快步來到了墨小白身前,看了一眼滿身傷痕的墨小白,又看了看地上的寧豐的尸體,臉上帶著心有余悸。
吳梁有些擔心的開口道:“小白,你沒事吧?”
墨小白微微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吳隊長,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吳梁開口道:“之前有人在這里看到了白光閃動,有些懷疑是和兇殺案有關,所以報了案,沒想到真的和兇殺案有關系。”
墨小白聞言,心里有些恍然。
白光…應該是說他使用圣光審判的時候的光吧?
從使用圣光審判到現在也不過才幾分鐘時間,蔚藍之鋒的動作已經算很快了。
墨小白看著惡魔雕像,開口問道:“吳隊長,這個石像是什么?”
吳梁看著惡魔雕像,臉色沉凝:“毀滅者雕像,是虛空神教的一種信仰物品,應該算是比較稀少的類型,沒想到會在這里出現。”
“毀滅者?”墨小白想起了之前寧豐的話:“毀滅君王?”
吳梁有些驚訝的看著墨小白:“你怎么知道?”
墨小白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寧叔說的。”
“寧叔…”
吳梁等人的眼中都是閃過幾分疑惑。
不過,吳梁還是開口道:“沒錯,毀滅君王,虛空神教所供奉的惡魔被稱為毀滅君王,據我們多年來的了解,應該是一只十分強大的惡魔,據說已經毀滅了好多世界了,若是真的有這個毀滅君王,而且讓他到我們蔚藍的話,恐怕我們蔚藍也無法幸免于難吧?”
吳梁臉色有些沉凝。
墨小白眼中冷光閃動:“虛空神教么?”
原來,是虛空神教讓寧叔變成這個樣子的么?
吳梁臉色嚴肅的開口道:“毀滅者石像很重要,我需要帶回蔚藍之鋒,好在我們已經通知了上面,月溪城的蔚藍之鋒強者很快就過來了。”
墨小白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隨后,吳梁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有些欲言又止。
隨后,他還是開口問道:“小白,你和這個幕后真兇有關系?”
墨小白點了點頭:“他叫寧豐,是寧然,也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死于兇殺案的朋友的父親。”
吳梁等人都是瞳孔一縮。
吳梁苦笑了下,開口道:“這恐怕不一定是他的本意,據說毀滅者石像會傳出毀滅者的低語,能腐化人的心智。”
墨小白點了點頭:“我也認為,這不是寧叔的本意。”
“不過,不管怎么樣,尸體我們得先帶回總部,他遺留的物品也需要查看清楚,還有你們…”
吳梁看了一眼墨小白,李奇水還有遠處一臉驚恐的同學,繼續開口道:“你們也需要先和我們回總部,在確定沒問題之后,才能離開。”
李奇水點了點頭:“理解,我們跟你們去。”
涉及到惡魔的事情,而且還是毀滅者石像這樣的邪惡物品的時候,蔚藍之鋒會這樣處理是理所當然的。
墨小白和其他同學也沒有異議。
眾人跟著蔚藍之鋒的成員,一起離開了這條無人街道。
三大禁區之一,幽暗谷。
一片布滿了灰黑色巖石的荒蕪山脈,天空中陰云密布,完全沒有陽光透過云層,顯得十分陰沉昏暗。
地面上,有狂風帶著幽冷的氣息呼嘯而過,仿佛來自深淵的低語。
在山坡上,一個披著黑色斗篷,頭戴兜帽,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一步步慢慢向著山頂攀登。
他背負著一柄詭異的黑色大劍,大劍劍刃鋒銳猙獰,劍身之上有血色紋路銘刻,而在大劍護手位置,是一個猙獰的鬼臉。
就在這時,這道身影突然頓了頓,有些溫和的聲音響起。
“嗯?這么快就有果實成熟了么?”
他從斗篷中取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黑色毀滅者石像,石像之上有一縷淺灰色霧氣流轉。
幽冷微風拂過,兜帽鼓動,兜帽之下那一縷灰色長發隨風飄動,露出了男子邪異狂野的笑容。
“羅剎,該吃飯了。”
他的話音剛落,背在身后的詭異黑色大劍發出一聲嗡鳴聲。
大劍護手位置,那猙獰的羅剎鬼臉的眼中閃動起了邪異的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