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旸在西域呆了三天。
這三天來,他時刻鎮壓地脈,同時不間斷地以神念掃蕩地下,密切關注地氣的情況。
待到發覺地氣平穩地導向西方各國之后,他才放心地離去。
在他離開之后,地下的那位這時才敢悄悄地冒頭,通過濁流瀑布出現在地面之上。
之后,他便徑直前往東北方,也就是北極冰川的方向。
十日之后。
隱藏身形的明尊秘密來到了北極冰川,他出現在了當初已經被毀的冰峰之所,一雙眼瞳亮起了幽暗的紫光。
“北方天柱,就在此地了。”
明尊洞若觀火,將被秦旸掩住的北方天柱直接找出,周身耀起佛光,泛出魔氣,圣邪一體,在此刻轉化出令人窒息的悍然威能。
“神魔一體,明尊之明,說的非是日月,而是兩種相對立的力量。這具身體才是斬三尸最大的產物,也是我最為得意的杰作。”
明尊雙掌合納正邪之力,在雙掌之間凝聚出一個極為微小的奇點。
“破!”
被凝縮到極致的奇點陡然射出,沖入北方天柱之內,轟然迸發威能。
“轟——”
北方天柱被這一奇點炸出了缺口,本來無形的天柱在此刻猶如實體一般,泄出了辰星之力,北極冰川上空吹起寒風,恍如能將世界凍結住的寒氣在此刻肆意宣泄。
身在北極冰川之中為秦旸看守祭壇的闡道教的兩位五行使連帶著一干教眾,皆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氣都直接凍殺,化作一座座冰雕和祭壇連成了一體。
整個北極冰川,都在此刻覆蓋起一層接著一層的玄冰,本來算是大陸地貌的地形正在向著一座巨大冰山發展。
“哈哈哈······”
明尊放聲大笑著再度摧勁,一掌接著一掌轟向北方天柱的缺口處。在本身已是被擊出缺口的情況下,北方天柱并未堅持多久就被明尊的掌勁擊垮,元氣潮汐在時隔十幾日之后,再度降臨到世間。
“轟——”
自北極冰川上空奔涌向四方八極的元氣帶著濃濃的寒氣,所過之處,萬物結霜,原本的秋季霎時就轉入了嚴冬,寒氣從冰海一路蔓延,帶來恍如無窮盡的冰雪風暴。
“怎么回事?地氣翻涌地太過異常了。”
西方一個名喚“黑云”的小國,正在主持祭壇梳理地氣的太素驟然遇到地氣反沖,那厚重至極的力量令她措手不及,當即就是一口丹紅吐出來。
但她來不及思考多余之事,連忙動手壓制地氣躁動。
在她身旁,玄九天也是運轉陰陽之氣鎮壓那突然暴動起來的地脈。二人費了好一般力氣才將這地氣壓制下來,但她們多日來的功夫也在這一次暴動中毀于一旦。
來不及讓她們多想,一道寒流就自東北方擴散而來。那寒氣在天空中形成了明顯的霜白痕跡,讓二人當即明白了這次變動為何會發生。
“北方天柱斷了。”
“世間又出現了一個和旸皇同等級的強者?”
二人幾乎不分先后地說道。
她們心知秦旸不是魯莽之人,既然說了不會在短期內斬天柱,那就絕對不會去北極冰川對天柱下手。
既是如此,那就說明還有另外一個人對天柱下手了,也是代表著除了秦旸之外,又有一人具備了毀壞天柱的能力。
玄九天想到此處,就是微微沉默。
一個強大敵人出現,對于現在的時局來說是最不妙的事情。如今天柱只剩最后的中央天柱了,而敵人卻是已經證實擁有摧毀天柱的實力。
這情況,已經不是單單的不妙就能說得通了。
不過玄九天到底不是常人,她很快就調解好心態,對太素說道:“盡力保留西方地區的局面,就算不能激活節點,也要讓祭壇不在地氣反沖下被摧毀。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確保西方區域的安全。”
“至于其他的,想來旸皇已有定計了。”
“暫時也只能如此了。”太素嘆了一口氣,道。
也幾乎就在北方天柱被摧毀的瞬間,遙遠的彼端,秦旸心中有感。
他望向北方,看著那元氣潮汐從北方天空蔓延而來,立即就知曉了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看來我的謹慎還是不夠啊。”秦旸輕輕嘆著氣,負手望向北方道。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那人是用何手段摧毀北方天柱的,但他的心中已是猜到是何人動的手了。
在這世上,除了蕭冕以外,還有誰有這實力對天柱下手呢?
哪怕是最近實力突飛猛進的獨孤天意和千神鋒,此刻也沒有撼動天柱的資格。
他們二人之前是在“以道合身”的境界壓抑久了,所以東方天柱剛剛被摧毀,他們就踏入了“道我俱在”的境界。但在之后,他們的積累也用光了,沒有辦法和秦旸一樣,摧毀一根天柱升一級了。
實力能夠隨著天柱的減少而不斷增長的,除了秦旸以外,也就只有那本身境界被天柱壓制的蕭冕化身了。
“蕭冕,確實夠厲害。連神后腦海中的記憶他都做了手腳。”秦旸此刻也是發現自己的失誤出現在哪了。
蕭冕也是一個謹慎的人,否則他也沒辦法弒殺了武祖。他這謹慎,哪怕是過了這么多年也未改。
神后這人修持“六大魔渡”,且自身心境不凡,本該不可能被人搜魂挖出記憶的,但蕭冕還是防了一手。
他不只在神后的識海中留下了一張底牌,還對神后的記憶做了手腳,讓神后的記憶出現了些微的偏差。
這偏差,并不是說有假,而是以一些誘導性的想法,讓秦旸對明尊的認知出現了一些偏差,進而掩蓋住了他真正的底牌。
秦旸想到這里,也不再耽擱,身影化作一道長虹,向著視線盡頭的一根擎天之柱飛去。
‘不管你有著怎樣的智計,你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無比明確的,那就是在阻礙我的情況下摧毀天柱。我們的戰場,只有一個。’
秦旸要直接前往蕭冕的最終目的地,在那里等待著對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