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頂尖的幾個人在各自默契策劃決戰,但這并沒有影響到中下層之人的生活,反倒是先前的北海道之戰讓大夏各地都頗為不安。
這份不安反應到現實之中,就是各種物資的價格開始上漲,百姓都有意思地購買糧食進行囤積。
也好在整個大夏都被“無我梵音”所籠罩,才沒有在這時候出現發國難財的人。各地物資的漲價都在可合理范圍之內,并未產生太大混亂。
但饒是如此,各地在外的人都少了許多,大街上也是冷清了不少。
千神鋒和楚滄瀾現在就面臨了這樣的場景,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小城本身就不算太繁榮,這人一少,街上就基本沒多少行人了,就連酒樓都基本閉門打烊,不做生意了。
“嘖,這北海道的禍事還真是牽連不小啊,我們走了三個小鎮了,都沒找到一家開門的酒樓。”
千神鋒在大冷天還搖著折扇,猶如弱冠少年的面容上滿是不耐,折扇扇動的風讓未被頭冠束住的鬢角長發肆意飛舞。
“再這樣下去,千某這堂堂‘天下第一刀’就要去干梁上君子的活計了。”
“是前‘天下第一刀’。”他身側的楚滄瀾面無表情地道。
又不想進大城市,又不想動用天武會的勢力,甚至還不想動用超過普通人的力量,你能喝到酒才怪。
“元邪皇那家伙不講武德,說是比刀實際上全靠燭龍之體來壓制千某。而且他自己還被人陰了,現在填了天柱,千某不是‘天下第一刀’誰是?”千神鋒十分不爽地反問道。
“旸皇,”楚滄瀾淡淡道,“要是當時元邪皇等到旸皇回來,那這‘天下第一刀’應當就是旸皇了。”
當時誰都能看出秦旸是想要用對應的兵器勝過對應的人,要是元邪皇沒有那么早被陰,那等到秦旸歸來,就又是一場令人矚目的刀道大戰了。
“天下第一刀”的印記,估計也會被打在秦旸所立的那座石碑上。
當然,楚滄瀾并不認為秦旸在刀道上的造詣能勝過千神鋒,實際上他也是認同千神鋒在刀道上的地位的。
只是誰叫千神鋒惹人嫌呢?
不挫挫他的氣焰,都對不起自己這一路上遭受的折騰。
“旸皇比元邪皇還不講武德,千某不屑于和他計較。”千神鋒雙手抱胸,故作不屑地道。
“實際上就是打不過。”楚滄瀾再次潑下冷水。
“我會打不過他?!”
一擊破防,千神鋒拉高了音量分貝,在冷清的大街上叫道:“如果只比刀,千某便是毫無爭議的‘天下第一’,你讓他過來,千某現在就和他斗過一場。”
嘹亮而中氣十足的叫囂在大街上傳蕩,千神鋒十分有底氣地道:“論刀,千某不懼任何人。”
然后,他的叫囂就得到了回應。
自街道盡頭的拐角處轉出一道身影,向著千神鋒露出和善的笑容,“作為老朋友,本座滿足你這個愿望。”
正主出現了!
楚滄瀾面色一緊,不自覺地把手按在了身后的刀匣上。
盡管經過三年來的修煉,他已是完全可以將大邪王以“融兵入體”之法融入體內,但他還是更喜歡用刀匣來裝刀。
此刻,楚滄瀾按上刀匣,正是想要取刀出手。
他們這二人組在這三年來雖是一直游蕩,但對于一些消息卻是并不閉塞。之前北海道之戰的后續影響,楚滄瀾也是隱隱有所察覺。
作為天武會的二當家,他的直覺告訴他,又是一次到該站隊的時候了。對面那道身影出現在此,可不是單純來見老朋友的。
“刷拉——”
千神鋒一把展開折扇,另一只手按在楚滄瀾右臂上,示意他莫要緊張。
他搖著折扇,露出同樣和善的笑容,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旸皇此來,是有何事找千某啊?先說好,小事莫要麻煩千某,大事需要足夠誠意。”
“這里不是你的三寶殿,”秦旸吐槽道,“相反,這大夏基本都是本座的所屬。”
每次見到千神鋒,都很難嚴肅起來。
“這都只是小事,無需在意,”千神鋒大手一揮,道,“千某知道你來是什么意思。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三年前千某保持中立,現在依然是,你不必擔心千某與你為敵。”
“中立······”秦旸聞言,輕笑一聲,“單單是中立可不夠。在此事之上,沒人可以保持中立。本座不希望有不穩定因素存在。連獨孤天意那個活死人都拉起來站了場,你覺得本座會讓你繼續游離在外嗎?”
“中立這個說法,反倒是最不穩定的,本座不需要中立。不過本座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輩,你我是老朋友,本座愿意給出一個保持中立的機會。”
他指了指自己,袖中徐徐探出一把充滿兇煞之氣的刀器,“就如千會首之前所言,比刀。勝過這具不朽法身,你便可以保持中立。”
“這是要讓千某認清現實嗎?”千神鋒眼中閃過銳光。
別看千神鋒平時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實際上這人只是有點愛玩的性子,論眼光,論思維高度,他其實還要勝過一直主持天武會事務的楚滄瀾的。
只是他這人更喜歡觀察有趣的武者,更想要把心思投注到武道上,而不是繁雜事務上罷了。
眼前這并非是秦旸的真身,若是連他這具不朽法身都勝不過,那千神鋒站在秦旸的對立面那就是必死無疑。
秦旸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他在向千神鋒亮肌肉。并且,還是通過刀道來亮肌肉。
“行,就比刀。”千神鋒果斷答應道。
對方都給出這樣的條件了,他千神鋒要是還拒絕,那也沒臉再自稱“天下第一刀”了。
“若是你勝,千某便站在你這這邊。”
千神鋒隨手拋開折扇,左手上出現了修長的帶鞘長刀。刀者的鋒芒,掩蓋了不靠譜的氣息。
在這一刻,千神鋒不是游戲人間的浮夸公子哥,而是刀道頂峰的神話。
雙方四目對視,冷冽的目光碰撞中,二者同時消失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