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地下,燭龍環繞之地。
濃郁的地氣形成了燭龍之像,元邪皇就盤坐在燭龍之首上,看著那已經充斥地面的息壤不斷吸收散溢的真氣,并在同時將天一山下方的地氣置換出來。
在甲子論武開始之前,素天真又出了一妙招,他提出以陣法進行置換的方式,將上方眾強大戰的余波吸收,通過息壤,置換出被鎮壓的地氣。
這樣一來,地氣流出的速度加快,并且還能將真氣埋入地脈當雷。最終,便是由一位“天下第一”引導著眾強武道意志響應地脈中的真氣,里應外合,一同沖擊天柱,甚至還能讓地氣暴動,反沖天柱。
這堪稱天馬行空又確實能做到的方法,令元邪皇第一時間選擇答應。就連和元邪皇有所聯系的獨孤天意,也萬分贊成這方法。
如今,這方法的順利實施,也不枉元邪皇對素天真的信任。
“只要此法能順利成功,最為艱難的中央天柱便可一舉拔除,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元邪皇看著那凝聚成玄黃液的地氣,萬分滿意地道。
“但是邪皇,素天真這人,不可盡信啊。”一旁的東方云征提醒道。
素天真所表現的能力,已是和過往的他完全不符,東方云征十分懷疑他是被什么人給奪舍了,否則怎么可能發生這么多大變化。
“他確實不可盡信,”元邪皇點頭道,“但可盡用。他的能力,本皇有用,所以哪怕其人有秘密,本皇也會盡用他。”
元邪皇自然也看得出素天真身上的蹊蹺,但蹊蹺歸蹊蹺,素天真的能力,也是值得元邪皇去用他。
比起素天真的蹊蹺,拔除天柱才是現在的要點,總不能因噎廢食,因為懷疑而放棄現在的大好光景吧。
“至少在目前,素天真還未流露出什么背叛的跡象,本皇不管他是何身份,又是抱著什么樣的目的,他既然能助吾等拔除天柱,那本皇就用他,若背叛,本皇則殺他。就是這么簡單。”
元邪皇言語之中,充斥著傲然和自信。
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別看元邪皇的戰績寥寥,但他此前蟄伏多年,既培養出了完善的燭龍之體,又鑄造了至兇邪刀“末日神話”,他的戰力絕對堪稱當世頂尖。
“邪皇既有此自信,那屬下就無需擔憂了。”東方云征道。
“你無需擔憂,但心中還有其他情緒留存吧,”元邪皇卻是道,“你還想著向郭純陽復仇。”
一語中的,東方云征身體微僵,但還是誠實道:“是。支撐屬下一路走來的,正是對郭純陽的仇恨,不知何時,對他的報復已是成了屬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今郭純陽出現,屬下難以忍耐這股沖動。”
“但本皇要提醒你,你現在已經算是魔族了,‘止戈流’對你的克制,不需要本皇多說了。”元邪皇道。
“止戈流”經過了改良,對人族的威力也未曾削弱,但真要對上命中宿敵,那爆發的威力只會更大。
并且,魔族的功體也會被“止戈流”克制,強悍的燭龍之體在墨狂面前,也許不比一層紙來得脆弱。
尤其,還是在兩方功力境界平等的情況下。
東方云征此時已是煉虛之境,但郭純陽進入煉虛之境的時間還比他早幾年。
所以無論在功力還是兵刃上,東方云征都不占優勢。
“所以,屬下想借‘末日神話’一用,看看此刀與墨狂,到底是何方更利。”東方云征微微躬身,行禮道。
“何方更利······”
元邪皇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本皇當初打造‘末日神話’,就是奔著和墨狂相較而去的。何方更利?本皇也很是感興趣。”
“你這個請求,本皇允了。”
一把如赤蝎、如赤龍的兵刃從元邪皇袖中爬出,它就如同活物一般,微微低吟著飛到東方云征面前,刀身上那層層疊疊的鉤刃如赤龍抖甲一般,發出令人戰栗的摩擦聲。
這,便是元邪皇耗費多年心血打造出絕世魔刀——“末日神話”。
“謝邪皇。”
東方云征再度行禮,探手向前,一把握住“末日神話”的刀柄。
當二者接觸之際,“末日神話”刀柄上那似蝎腳又似欣長龍角的觸角射出猩紅的血光,扎入東方云征的手臂,燭龍魔血被汲取入其中,“末日神話”發出滿足的刀鳴,整體散發著猩紅的光華。
‘郭純陽,我來了!’
當東方云征向元邪皇求借“末日神話”之際,郭純陽正打算從火麒麟上下來,入場一戰。
不過,也就在此時,沖天劍嘯破空而來,一道卓然而冷冽的身影,踏著劍鋒直直沖入場中。
“藏劍山莊,謝情,請賜教。”
冷眉冷眼的青年一踏劍刃,腳下天問劍便飛入掌中,他周身散發著極端的劍氣,劍指江陵,發出求戰之語。
“藏劍山莊謝情,他這是要讓郭純陽繼續蓄勢,備戰合道啊。”摩醯首羅看向這突兀出現的身影,低聲道。
“郭純陽當真有匹敵合道武者的實力嗎?”他身旁的無念問道,“這謝情,也才剛突破,當真能匹敵江陵嗎?”
雖然之前的戰斗并未真正得出結果,但江陵的實力已是有目共睹。這位以往不顯山不顯水的殺手頭子有著超乎尋常的實力,一點都不似剛突破不久的樣子。
謝情對上江陵,恐怕是兇多吉少。
“他是有勝算的,”摩醯首羅眼中似有流光閃過,佛門天眼通已是看清了謝情的虛實,“謝情有個好兄長,在謝侯選擇涉險之前,就說過若有不測,便將自身功力贈予謝情。若是謝情能憑一己之力練成‘萬劍歸宗’,進入煉虛,那憑借同源的根基,謝侯的功力也能被其妥善融合。”
“不過哪怕如此,他也頂多有四成勝算。那個江陵,不簡單。他的情況似乎和一門佛門禁功有些吻合。若是如此的話,江陵有此實力也說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