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山懸浮在半空之中,下方便是難以見底的深坑,隱隱能察覺到下方地氣在躁動。
但即便是被擊出這么大的深坑,地氣依然被天柱和那須彌山牢牢鎮壓著,不使其過去躁動,引發天災。
須彌山之外,十二尊佛相呈現各自的姿態,繞著大山緩緩轉動。有幾尊佛相出現了不少裂痕,甚至有一尊少了頭部,但在天柱之中,此招依然還在運轉。
“將‘十二神天守’藏在須彌山內,讓摩醯首羅輕易脫困,并且還在我殺他之時以‘十二神天守’相救于他,佛尊,你當真是死了嗎?”
秦旸打量著這根擎天巨柱,自語道:“還有這神秘的天柱,它又是什么來歷,為何能如此針對地脈?”
哪怕是墨家之中,也并無這天柱的記載,秦旸雖不知郭純陽所持有的“萬象真藏”中是否有此記載,但觀其對元氣復蘇無甚反應的樣子,想來也該是無的。
并且在大智慧的記憶之中,也并未出現過天柱的存在,也只有秦旸今日見到此物,方才得知世間還有這等存在。
“不,應該還有一方,也許知曉天柱。”
秦旸眸中精光一閃,驟然回首看向東方,“大明尊教!”
大明尊教攻入西域這不毛之地的時間實在是太巧合了,他們攻入西域之后,佛尊就坐化了,不早不晚,偏偏就在這段時間里。
這種時候要的就是寧殺錯,不放過,單憑這一點,就足夠讓秦旸找上大明尊教去弄個明白。
要是猜對了,那自然是最好。依秦旸猜測,也許就是因為大明尊教的行動,才會讓西域地脈出現變化,以致于佛尊在此時坐化入滅。
若是猜錯了,那也無妨,大明尊教終究是秦旸要邁過的坎,他想要串聯起西域各國和大夏的疆域,就必須要踏平大明尊教,將其治下的土地和子民納入掌控之中。
所以這大明尊教,終究得去。
秦旸想到這里,不再停留,身形微蹲,“天人縱”施展,周圍景象如幻影一般閃過,千里之地,也在片刻之間掠過,大明尊教總壇所在的日月山。
只是當秦旸來到此地之時,卻發覺此地雖有眾多大明尊教的教眾,但相關高層卻已是基本離去。在日月山頂的圣火壇上,唯有不滅的圣火還在燃燒,一尊巨大的明尊像手拿日月,靜靜佇立。
云蒙帝國,天意城。
天意城最高的劍塔之下,一個孩童面無表情地從塔中走出,漠然的雙眼掃過塔外兩男一女,淡淡道:“進來吧,師尊答應見你們一面。”
“有勞小公子帶路了。”南宮問陽和煦一笑,對眼前這個不懂禮貌的孩童相當客氣。
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孩童和天意城之內的其他人地位不同。
天意城中,所有習劍者都可以說是獨孤天意的學生,但他們也僅僅是獨孤天意的學生。所有人,都稱呼獨孤天意為“老師”,而非是“師尊”,因為他們都非是獨孤天意的入室弟子,最多算個記名的,他們都無法傳承獨孤天意真正的劍道。
所有人中,應當也就只有眼前這位看似小小的孩童,才能喚獨孤天意一聲“師尊”。單憑這一聲稱呼,此人就已經算是天意城的二號人物了。
“無需這么多虛禮,南宮問陽,我們見過的。”小孩那雙清澈的眼瞳抬頭掃了南宮問陽一眼,似是覺得有些費勁,便干脆輕輕揮手,足下現出一道劍光,拖著他飛了起來。
“我是證劍者。”他看向驚訝的三人,淡淡道。
證劍者,當初在藏劍山莊論劍大會上出現過的劍客,獨孤天意的學生。他以自身身死為代價,悟出了“圣靈劍法”的第二十三式,得到了獨孤天意的認同。
當時,獨孤天意曾經的佩劍帶著證劍者的元神遠遁飛走,卻是叫人沒想到他現在已經有了新的身體了。
“隨我來吧,莫要讓師尊久等了。”
證劍者也不管他們三人如何驚訝,直接帶頭向著劍塔內部飛去。
這座劍塔,通體就好像一把倒插在地上的巨劍,當進入其內后,更是能察覺到一絲絲滲人的劍氣。
甚至于連腳下的地面,還有四周的墻壁,都是呈現雪亮劍鋒般的森白,倒映在其上的身影有種被劍鋒指著的危機感。
“莫要反抗,這座塔已經被師尊無意間散發的劍氣侵染了,算是生出了劍靈,要是反抗過激,會激發它的敵意。”證劍者似乎早已喜歡了此處,在前方頭也不回地說道。
天君在經過一處拐角之時,手掌似是無意地碰了一下墻壁,然后向其余二人傳音道:“是石質的。”
看似是由無數劍刃拼湊而成,再不濟也該是萬鍛精鋼打造出的劍塔,實際上不過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石質塔樓。
它的內部之所以會呈現這般劍刃般的場景,實際上皆是因獨孤天意的劍氣所致。
這一發現,讓三人感覺獨孤天意越發高深莫測,哪怕是煉虛境的南宮問陽,也只覺難以估量獨孤天意的境界。
這一切,在見到獨孤天意之時達到了巔峰。
當進入塔頂空間之時,鋪面的劍意讓三人不敢抬頭,因為只要一抬頭,眼睛就可以會因為注視那道身影而被刺瞎。
獨孤天意這人完全不曾收斂自身那超凡入圣的劍意,任由其散發著。他就如自身之名一般,像天意一樣高高在上,難以觸摸,更難以注視。
返璞歸真,獨孤天意做得到,但他懶得做。
就像人隨意伸展手腳一般,獨孤天意絲毫未曾束縛自身劍意,任由其在這偌大的空間內隨意縱橫。
“南宮問陽,”金鐵般碰撞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上一次,你給吾帶來了天一山之策,還說服元邪皇加入其中,這一次,你又給吾帶來了什么?”
“讓這世界進一步解放的機會。”南宮問陽毫不猶豫地道出了讓獨孤天意感興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