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場激斗暫告一段落的時候,東方的太陽終于完全升起,清晨的陽光照耀著遍地狼藉的戰場,卻也讓惡心的焦味更為明顯。
云蒙一番,奴軍僅余七萬,士卒也有近五萬死在炮火以及“火兮·焚野”上。
而三山關卻只有千余人傷亡。
從戰果上來看,大玄一方占盡優勢,但云蒙哪怕死了近十萬人,也依然有三十萬的正規軍,七萬的奴軍,以及后續支援過來的大批軍隊。
大玄這邊,三山關的陣勢徹底毀了,山岳遭受連番撼動,并且還被炮火和“火兮·焚野”肆虐而過,山川地脈已是毀了大半,再度遭遇之前的盾陣沖撞,三山關絕對成不了多久。
并且紫陽天師也為了火燒大軍而受了重傷,在暫時逼退云蒙大軍的同時差點被神后二人所襲殺。
這個戰力暫時算是指望不上了,秦旸的目光瞄過對方三大煉虛戰力,還有依然難以看到邊際的大軍,下令道:“撤離三山關。”
三山關已經失去了抵抗敵人的價值,如果沒有下一個紫陽天師舍命給出一擊殺傷大軍的話,光是之前的盾陣沖撞就能讓城墻倒塌。
與其再在此處和云蒙大軍耗,還不如拉長戰線,和他們打消耗戰,打游擊戰。
厲青山在一旁聞言,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秦旸的命令是正確的。再在這里耗下去,最終肯定是大玄先耗不過。
“是。”厲青山迅速下去安排撤退。
此時,蒙帝將最后一絲天地之火吸盡,他立身于焦土之上,眼看著三道城關開始躁動起來,說道:“秦旸打算撤退了。”
“需要乘勝追擊嗎?”空氣波動,神后悄然出現在蒙帝身后。
“三人圍攻,秦旸不一定逃得了。”
雖然煉虛強者以生存能力強悍著稱,秦旸最大的特點更是夠硬,但三位煉虛圍攻,其中還有蒙帝這位深藏不露的云蒙至尊,留下秦旸還是有可能的。
就算不把對方的命留下,把對方打個半死,那也是賺了。
“剛剛,”蒙帝微微揚刀,“孤斬了秦旸一刀,但計都刀卻是沒能傷得了他。孤有魔之甲護體,還有‘天魔金身’,虎魄刀才沒能傷得了孤,秦旸卻是沒依靠外物就防下了計都一刀。此人,不好留。”
一刀換一刀,兩者皆無傷。
秦旸驚詫于蒙帝的防御,蒙帝又何嘗不訝異于秦旸的強悍。
蒙帝修煉‘天魔功’,有‘天魔金身’作為護體神功,并且在體外還有一層無形的魔之甲防身。
魔之甲乃是一層無形氣甲,名為甲,實則能護全身,有著極為強悍的防護能力。
蒙帝外著魔之甲,內運‘天魔金身’,如此才能防下秦旸幾乎全力的一刀,但秦旸卻是沒有魔之甲,單純以自身護體真氣以及體魄就擋下了蒙帝一刀。
如此防御能力,神后和那大月氏煉虛就算加入圍攻,也不一定有機會能傷秦旸。
“暫時先收攏大軍吧,孤那王弟想要靠西征軍挑戰孤,在軍中埋下了不少棋子,孤今日辣手殺了王弟,還是先收攏軍心,收服那些西征軍將領再說。”
說著,蒙帝看向那大月氏煉虛,道:“韋蘇提婆,玄蒼王屠了你族近半人迫使你臣服,孤知你心中憤恨,今日,孤殺玄蒼王,算是給你大月氏一個交代,你可愿真心臣服?”
言語之間,言辭切切,但目中的冷厲卻是瞞不了人,蒙帝也不沒想過單靠言語就能說服大月氏煉虛武者韋蘇提婆。
玄蒼王想要挑戰蒙帝,蒙帝其實一開始就懷著奪了對方權位,或者干脆除了他的心思。
之前一旦有必要,就直接殺了玄蒼王的舉動,也可以預見蒙帝的狠辣。
現在,蒙帝給玄蒼王之死換了個說法,這是要給韋蘇提婆一個臺階下。對方要是肯借驢下坡,那就能真正成為自己人,要是這樣都不識抬舉,那大月氏這個國家可以完全成為歷史塵埃了。
“韋蘇提婆,拜見蒙帝。”未曾多加猶豫,韋蘇提婆單膝下跪,向蒙帝表示臣服。
他為了族人都能向屠夫玄蒼王臣服,如今向蒙帝臣服當然也可以。并且比起玄蒼王,韋蘇提婆對于蒙帝的觀感無疑更好。
雖然西征是蒙帝下的令,但一路上的屠殺卻是玄蒼王親手所為。這一個直接一個間接,惡感就有了高低。
韋蘇提婆當然心知這和蒙帝脫不了關系,但聰明人都知道這時候該做什么 于是他做出了聰明的選擇。
這正確的選擇,也許還會出現在其他各國高手身上。
‘蒙帝也許早就有殺玄蒼王之心,他將各國怨恨都集中在玄蒼王身上,自己卻只需在關鍵時刻殺了玄蒼王,就能平各國高手一部分怨氣,將他們收入帝國之內。哪怕今日玄蒼王不死,他日玄蒼王也必死。不管是要收回西征軍的兵權還是收服各國,這都是必須。’
神后她在一邊看得分明,也想得更多。
也許在玄蒼王領兵出征之時,蒙帝就已經在心中給對方下了死刑。哪怕對方是蒙帝的胞弟,但既然蒙帝能在當年強行奪走自家胞弟的功力,也能夠在心知自家胞弟心懷恨意的同時籌謀要拿對方當替死鬼。
‘夠狠。’神后如是判斷。
“很好,”蒙帝滿意地扶起韋蘇提婆,道,“大月氏的公主還有一位吧,回國之后,讓那公主入宮吧。她所產下的孩子也為北辰皇室的一支,擁有競逐皇位的權力,這是孤給你大月氏的承諾。”
有了韋蘇提婆這個榜樣,其余各國之人盡數臣服也不遠了。
當然,哪怕如此,各國之中心懷怨恨的人也不會少,不過他蒙帝是什么人,他會看不出哪個是包藏禍心的嗎?
回頭讓臣服的人清洗還心懷怨恨的人,讓雙方割裂便是。
現場表演了一下收服套路,蒙帝拂袖回身,道:“回營吧,待拿回兵權之后,暫做休整就開始進攻。孤今夜要在三山關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