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春秋掌,后有本心指,劍絲自下方纏上,勇劍從天而降。
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秦旸此時都好像只有著甲一條路可以走。而一旦著甲,就是代表他落了下風,接下來萬世師就會拿捏起架勢來。
而且到時候這昊明五子估計也要陰陽怪氣擠兌一番了。
此時,昊明五子皆是都以為秦旸已然無路可走,只有著甲一途,除卻和秦旸對掌的許千年與朱文以外,三人皆是急催真氣,試圖一舉建功。
然而,在靠近秦旸時,招式卻是開始不自覺地偏移。
以張撼之為例,他的“本心指”偏移一寸,點在秦旸后背上,而后巨大的反震霎時動蕩,張撼之指骨、手骨,皆是受到震蕩,斷裂成數截,整個人倒飛而出。
同時,腳下纏繞而來的劍絲突得變得紊亂,互相纏繞,在纏上秦旸雙足之前,竟是自行繞成一團,堪比劍刃的絲線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地上滾來滾去。
受到影響最嚴重的無疑就是薛化極了,這位武書生的最強一劍從秦旸身邊斬落,和其擦肩而過,在地上斬出難以見底的劍痕。
“轟!”
狂暴的掌勁迸發,許千年與朱文二人嘔血連退,倒退的腳印一步比一步深,最終連腳踝都踏進地面。
事情的發生,叫人措不及防,明明對方沒顯露什么奇功妙招,更沒使用超出預估的實力,卻讓五人的招式無功而返,更叫三人重傷。
三人重創,這“昊明五極陣”也算是破了大半了,就算他們還要再起,也難以有抗衡之力了。
“這一招,本座命名為‘方寸’,方寸之內,本座便立于不敗之地。你們作為首位見證此招者,本座告訴你等此招之名。”秦旸負手立于原地,如淵渟岳峙,淡淡道。
“方寸”,在身周方寸之內密布無形的引力場,若秦旸催動全力,更可直接偏移空間,讓招式偏離目標,這便是秦旸結合自身越來越明顯的無形引力和“宇”經所得悟出的招式。
此招繼承了他一向的毫無花巧風格,最是樸實,也最是能克制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和陣法,只要不超過上限,那么秦旸便完全立于不敗之地。
若是超過上限,還有護身真氣,護身拳意,極強體魄三重防御等著他們。
“方寸之內,立于不敗之地······”薛化極苦笑著搖搖頭,收劍歸鞘。
方才他的最強一劍被是無功而返,就算再出幾劍,也不可能奏效了。
雖然他自身到現在好事毫發無傷,但失敗已是不可避免。
只要有這“方寸”在,秦旸便是立于不敗之地,哪怕站著不動任憑你打,也未必能傷得了他。
“是我等敗了,”許千年將雙腳拔出地面,揮手散去五極陣,側身讓出道路,“殤旸君,請!”
“承讓。”秦旸直接路過他身側,繼續前進。
此時,崖頂麒麟臺。
萬世師微微闔眼,輕聲念道:“方寸,方寸之內,立于不敗之地······”
他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沉凝,好似對此招也是頗為忌憚。
“這還是他未著甲的狀態下啊······”
秦旸和昊明五子的對陣,萬世師雖不在現場,但卻了如指掌。對于“方寸”的概念,也是了解得差不多了。
就如秦旸通過“昊明五極陣”了解到萬世師的道路,萬世師也通過這場對陣,知曉了秦旸的部分底細。
“要是本師沒看錯的話,秦旸這一招涉及到了空間之玄秘,只要未超過其根基上限,就基本無人能傷他。這一招,和蕭冕的化氣手段幾乎可說是相差仿佛了。”萬世師道。
當日和蕭冕一戰,眾人對其印象最深的實際上并非是那萬般招式,而是蕭冕輕松化解“天驚地動”的手段。
陰陽五行八卦之內,無人、無物、無招可傷蕭冕,只要不超過其根基上限,他就立于不敗之地。
那一日蕭冕的傷,基本都是來自于‘六虛劫’,不管是紫陽天師還是萬世師等人,實際上都是在全力消耗蕭冕的功力,讓他無法鎮壓住‘六虛劫’。
若是蕭冕無有‘六虛劫’纏身,萬世師都不敢想象與其一戰會是何等令人絕望的場景。
而現在,秦旸使出了有些許類似的招式。
方寸之內,立于不敗之地。
和蕭冕的萬物皆可化不同,秦旸是將所有未超過其根基上限的攻擊偏移。但從結果上來看,二者是異曲同工,專治各種花里胡哨。
想要擊穿防御,很簡單,力量超過此招上限即可。但你若是力量能擊破這防御手段,秦旸或是蕭冕又要和你玩花里胡哨了。
以他們二人的才智,就算玩花里胡哨,也肯定是此中翹楚。之所以不玩虛的,是覺得沒必要。
“好在秦旸實力遠不及蕭冕,還可扼制。”萬世師自語道。
在他身后,有一個同樣身穿儒衫的俊秀青年全程旁聽萬世師之言,此時出聲問道:“伏師難道就無法直接將其斃殺,一勞永逸嗎?”
觀其服飾,應當也是儒門中人,且還是儒門后輩,但聽其話語,卻是和萬世師隱隱有種平等之意。雖然他對萬世師恭敬萬分,但他卻是將雙方隱隱敗在對等的位置。
“要殺一個煉虛,又是談何容易啊,”萬世師搖頭道,“殿下你有所不知,殤旸君和依靠天子劍的玄皇,還有依靠天晶的素天真不同,他是當真有著煉虛層次的境界。”
“其余二人是依靠神兵而具有煉虛之力,本身境界卻還停留在煉神返虛層次。玄皇最是不堪,若非天子劍,他也就是一個煉神中期的武者,本身境界遠遠未至煉虛,所以在失去了天子劍之后,玄皇再也不復威嚴,難以重整朝局,只能借助外力,因為他失去了最大的底牌。”
“而殤旸君,他卻是以那星辰鎧甲為輔助,讓自己擁有足以和境界對等的力量。這就如一個絕世劍客得了神劍一般,是如虎添翼,是以他才能和墨家矩子相斗,也讓本師對其心懷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