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請”,驚人的劍光耀目飛起。
證劍者人劍合一,人心與劍心為一體,眼光清澈如劍光,在這一刻,他也如謝情一般,褪去了人身的情感,心中只有劍的鋒芒。
只是比之謝情的極端,證劍者此舉只是暫時的無情罷了。
“劍二十一。”
極致圓滿的劍法,劃空飛天的劍芒,比之那劍氣成網的劍十八,劍二十一僅僅只發出二十一道劍芒,然而這二十一道劍芒,卻是蘊含無盡變化,且剛強霸道,鋒芒之銳,集變化和霸道于一體。
“劍皇訣·劍霸天下。”
以強霸對強霸,無心無意的劍神化身謝情長劍橫掃,頓開六合,弭滅八方。
原本籠罩四方,從各方各面襲來的劍芒,卻是被天問劍強勢吸引,刺向謝情周身的劍光全數擊在天問劍上,比之劍二十一極為簡單的橫掃一劍,卻是掃滅了整整二十一道劍芒。
“劍神決·神通寰宇。”
謝情目光的無情劍光轉為清澈,映照寰宇虛空,至極劍勢掃遍四野,無量劍光充斥方圓百丈。
在這一瞬間,劍光再也不成劍形,而是如太陽之光,普照四方。
“咚咚咚——”
劍臺首度出現震動,組成劍臺的萬劍在爭相鳴動,劍臺之下的劍瀑,也在刺客洶急異常,銳氣直接貫入大地,深入天穹。
‘藏劍山莊的主要參戰者,便是謝情,其余的都只能算是陪跑罷了。這謝情,果然有能耐。我還以為藏劍山莊當真放棄了煉虛機緣呢。’
秦旸周身泛起金色光芒,大金剛真氣和無處不在的劍氣碰撞不休,在他體表都出現了火星。
謝情這一招,籠罩了方圓百丈距離,劍臺上的所有人實際上都在他的攻擊范圍內,不過謝情的主要目標不是周遭眾人,而是作為對手的證劍者,是以應對起來也無需太過費力。
但和謝情相斗的證劍者就不同了。
只見無量劍光之中,證劍者此時已是少了一只袖子,頭發披散,身上也是多出了近十道長長短短的劍痕,顯是受傷不輕。
但他的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狂熱,手中無雙劍也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華。
劍光如一湖秋水,清湛無比,又天上烈陽,熾烈異常。
“劍二十二。”
迎著那如劍神般的身影,證劍者出劍,身隨劍走,寒光一掣,劍氣磅礴,棱棱貫斗牛,颯颯寒九州。
劍二十二,完美而霸道的劍法。
只見充斥四方的無量劍光之中,二十二道冷光閃過,剎那間的冷厲殘留在視網膜中,竟是叫在場所有人都生出刺痛之感。
一些實力略弱者在這一刻眨了眨眼睛,雙眼因酸痛而溢出一點淚水。
但拋卻了人心,只留劍心的謝情卻是不動不移,面對那二十二道劍光,他抬劍,舞動。
“劍神訣·八荒六合。”
輝烈的劍勢在瞬間展開,天問劍以橫掃八荒六合之勢舞動,輝煌的劍影強橫卻不是靈動,于須臾之間共出十四劍。
前八劍,攔下十一道劍影,后六劍,五劍斷劍氣,一劍決生死。
那劍光躍入證劍者的眼中,純凈如明鏡,照出他劍式的不足,凌厲如神光,一劍貫穿身軀。
“當真是通神一劍啊,心忘·劍神,果真不愧劍神之名。”
證劍者一手抓住刺穿胸膛的長劍,臉上露出欣然笑容。
在最后一刻,他沒有選擇仗劍抵抗,而是放下手中之劍,直接受此一擊。
“但是,在下也有一劍,請閣下品鑒。”
放下長劍并不代表放棄劍斗,只是因為有些事情必須直面死亡才能做到。
“圣靈劍法”前面二十二式雖然強大,但還沒強大到非人的地步。唯有第二十三式,才能讓這門劍法真正升華。
然而這一式,只有真正瀕死,甚至和死亡激烈糾纏才能悟到。這里的瀕死,不是掙扎在生死之間,而是真正的一半身子踏入棺材,將死之際從死亡中掙扎著向人世發出充滿死意的一招。
“滅天絕地,劍二十三。”
劍道元神從眉心飛出,連死亡都能掙脫片刻的強橫劍意凌駕于萬物之上,在劍意的威凌下,連空間都在此刻變得粘稠,凝固,實力較弱者如敖仙、謝玄,甚至連思維也在這一刻停止運轉。
這簡直就像是凝固時空的禁忌,這一劍,已非人間的劍法能言表。
‘果然,劍二十三的強橫在于劍意,將劍意凌駕于萬物之上,將劍心凌駕于天心之上,天高不在高,人心第一高。劍二十三便是這樣的唯我之劍,天地萬象,都要隨一人之心而動。’
秦旸看著那虛幻的人形從證劍者的身體內走出,并指如劍,點向謝情。
他試著動彈身體,卻覺身體如在萬丈海底一般,四周空間如水一般粘稠,遲滯身軀,讓人動作遲緩。
這便是劍二十三的強橫之處,它并不是當真能停滯時空,而是以蠻橫到不講道理的劍意,讓一切都停滯在這一瞬間。
想要與其抗衡,唯有抵抗這不講道理的劍意。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花巧。
然而,墜入死亡又從死亡中掙脫出半截身子,這劍意之強橫又豈是易與?哪怕意志強大如秦旸,也會受到了部分影響,動作遲緩了不止一倍。
而在高手對戰之中,動作遲緩的代價唯有死路一條。
此時,面對那徐徐點來的劍指,無情無意的謝情也是眼中驟生波瀾,忘情忘心的劍神之勢激烈起伏,對抗著身周那無處不在的遲滯空間。
在他身邊,空間出現一道道漣漪,如同水面一般波動,那是劍神之勢和滅絕劍意對抗產生的動靜。
修成“心劍神訣”最高境界的謝情并不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他還能做出抵抗。
“叮——”
電光火石之間,謝情拔劍擋在身前,劍道元神的劍指點在天問劍的劍身上,發出一聲脆響。
緊接著,這把頂尖神劍的劍身開始出現裂紋,虛幻的劍指徐徐深入劍身,點出一個明顯的孔洞,劍氣從劍指前方延長,刺入謝情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