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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疑似儒家

  跟隨魯老從地下作坊出來之后,嚴衛和李康裕送魯老回房。而后,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似乎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和自己相似的決意。

  ‘絕不能將模板交給秦旸。’這是嚴衛的想法。

  ‘必須杜絕一切危害大夏的因素。’這是李康裕的決意。

  雙方對視之后,各自離去,并未多說一言。

  此時已是晚上亥時,村莊里已是萬籟俱靜。李、嚴二人都是直接回屋,倒頭便睡,甚至還有微弱的鼾聲傳出,看起來睡得十分香甜。

  但在后半夜,卻又一道身影悄然出了村莊,進入外邊的野地。再過一刻鐘,又有一道身影悄悄潛出,去了村莊另一側的樹林中。

  兩道身影一先一后出去,并未驚動村莊中埋伏的報警機關,也未曾驚動熟睡的他人,見到他們行為的,唯有天上的明月,還有明月下的掩日。

  “哼,該說叛徒總是有相似的想法嗎?都挑在申時左右去找人碰頭。”掩日先后看著這兩人潛出,嘴角掛起冰冷的笑容。

  他的手上,還有一本冊子翻開,月光照耀下,一列列話語以文字形式記錄在冊子上。

  魯老猜得沒錯,他們在作坊之內的話語,的確瞞不過有心人。掩日手上冊子記載的,便是他們三人之間的對話。

  “叛徒,必須付出代價。”

  劍氣一震,掩日手上冊子瞬間崩碎成齏粉。

  嚴衛步履飛快地在樹林中急奔,敢在申時一刻到來之前,跑到約定好的地點。

  “你來得有點遲了。”

  樹林中,一顆蒼翠的大樹下,全身隱在陰影中的未知身影看著嚴衛道。

  “我等所謀之事絕不能外泄,我也是為了安全起見,多花了點時間在反偵察上。”

  嚴衛微微喘氣,道:“第一塊模板已經做出,還請轉告矩子,盡快安排,將其毀去。我等墨家固然和朝廷有矛盾,但不能殃及其他無辜。墨家在弦主和殤旸君的帶領下已入歧途,還望矩子早日回歸,撥亂反正。”

  “光是毀掉模板,并不能斷絕源頭,”那人搖頭道,“重要的不是模板,而是制造模板的人。”

  “你難道想要殺魯老?”嚴衛大驚道。

  若是為了一塊模板就把墨家老人殺掉,那和殤旸君有何區別?

  “不是殺人,而是將魯老帶走。不止是魯老,還有其他一些匠師,也得想辦法帶走。沒了匠師,再想辦法將墨家秘庫中的典籍和秘寶遷移,殤旸君再如何強大,也不過是個匹夫罷了。”陰影中的人說道。

  沒有傳承的墨家算不上學派,只能說是一個武力組織罷了,和其他門派無異。

  “秦旸用威而不行德,終究難以長久,待到他日其人德行皆失,必有不測。”

  那人對秦旸十分不屑,言語中難掩輕蔑之意。

  嚴衛聽到此人之言,不由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下一刻,有人替他將想說的話道出,黑暗之中,一道暗紅劍光閃過,那藏在陰影中的人被一劍釘在樹干上,“我怎么覺得···你這說話口吻和那些夸夸其談的書生相似。”

  掩日的身影出現在大樹下,看向此人的眼中難掩探尋之色,“你莫不是儒家之人吧?”

  儒墨兩家乃是宿敵,即便是掩日這樣的門徒,也對宿敵有著極強的敏感度,幾乎是在此人話語一出,就覺得此人和儒家有關。

  嚴衛之前也是如此,他也曾和儒家中人敵對過,對于對方的德性十分了解,像這種一張口就把失德的帽子蓋在敵人頭上的,一看就是老儒家了。

  不過比起這個老儒家,突然出現的掩日更讓人驚悚。

  掩日的出現,代表著嚴衛的一切行為都在對方注視之下,包括先前對那人所說之話。

  嚴衛知道,自己怕是已經被掩日當成叛徒了。

  掩日也不顧嚴衛,手中長劍微微擰動,釘在那人身上的劍刃剮蹭傷口,發出令人惡寒的聲音,“你是哪邊的人,儒家?是白鹿書院還是浩然府,亦或者是那不在三國之內的儒家圣地衍圣崖的人?矩子是不是儒家的人?”

  大夏之中,有三家學府最為聞名,白鹿書院、浩然府,還有稷下學宮。

  三者之中,以稷下學宮為最。不過稷下學宮雖是歸屬于儒家,卻容納了包括兵甲、法家、縱橫家等數家學說,因材施教,并不僅限于教導“之乎者也”,一向被斥為儒家異端。

  像這種老儒家,基本上不會出自稷下學宮,故以掩日并未提及。

  此人倒是有一身硬骨頭,遭受掩日的折磨都不發一言,只是以正氣凜然的眼神盯著掩日,“殤旸君倒行逆施,他日必有報應。”

  說完,他便直接自爆經脈,以極為突兀的方式自斃于當場。

  “這算什么?愣頭青嗎?”

  看著此人直接自殺,饒是掩日自問見多識廣,也有點瞠目結舌。

  這連掙扎都不掙扎一下,直接放了句狠話就自殺,這種人的稀有程度可是不低啊。

  不是愣頭青,就是想用死做點文章。

  掩日從尸體中拔出奇形長劍,對著不敢妄動的嚴衛道:“知道嗎?李康裕聯系了靖武司的人,他提議將魯老還有其他幾個匠師,最好連帶三十學徒一并擊殺,徹底杜絕墨家仿造模板的可能。”

  “就在剛剛,就在比你早一刻鐘的時間,他在另一邊的野地里和靖武司的接頭人這么說道。”

  “而師者,他打算激化墨家和靖武司之間的仇恨,讓墨者們也一同加入復仇的陣營。不過他不打算犧牲匠師們和魯老,而是想拿其他人當犧牲品。”

  “你就是最好的犧牲品,并且這個家伙,最后也會被證實死在靖武司手中,我們可以借你們的命釣出矩子安插的棋子。”

  嚴衛越聽越是惶恐,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其他效命矩子之人,他幾乎是在掩日話說完的那一刻就燃燒精血,意圖逃出生天,將這陰謀告知于他人,但是······

  “你逃得了嗎?”

  深沉的黑暗掩蓋月色,暗色之中閃過一道紅色劍光,長劍染血,血色更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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