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碧水之畔,一只大鳥自上空滑翔而來。
隨著這大鳥的接近,林中傳來無數細微的聲響,整個苗寨人聲大作,一個個苗人帶著煞氣出來。
這片地區都是苗族的城寨,四處都有蠱蟲和被御蟲術御使的蟲豸警戒,木鳶剛剛靠近,就已被苗人知曉。
“煩請通報一聲,墨家秦旸求見藍月教主。”秦旸負手立在木鳶背上,沖著下方苗寨大喝道。
聽聞藍月鳳凰之名號,下方本欲動手的暴躁苗人都暫時按下御使蠱蟲的心思,紛紛望向苗寨后方的山嶺。
這處苗寨是專門為護衛后方的補天嶺所立,寨中之人皆是苗族精銳戰士,此時他們就等著后方傳來信號,看看是否要向秦旸動手。
至于后方的幽深山嶺如何知曉此處消息,那就又要說到苗族的一種子母蠱清蟲音了。
這種子母蠱,子蠱如何叫喚,母蠱也會在隨后傳出同樣節奏的叫喚之聲。苗寨和補天嶺中各持有一子一母的清蟲音,各位對方蠱蟲的子母。只要依照母蠱的叫喚聲比對暗號本,就能知曉另一處想要傳達的話語。
孫雪思在苗族中生活六年,和苗族之人互幫互助,早就有了深厚的交情,對于苗族之中各種習俗和一些隱秘都相當熟悉。
而得到孫雪思記憶的秦旸,也同樣繼承了孫雪思對苗族的熟悉度。
消息傳達到補天嶺中,負責這方面的白水月很快就將秦旸到來的消息告知于藍月鳳凰。
“墨家‘殤旸君’秦旸,他來找本王有何事?”
藍月鳳凰想不通秦旸為何來找自己,不過想不通不要緊,直接讓對方過來問問就是。
這里是苗族的腹地,是五毒教的核心地帶,藍月鳳凰根本不虞有人行刺,也不會怕秦旸會耍花樣。該怕的,其實應該是秦旸。
“殤旸君要是有膽子進來,那便讓他來見本王一面吧。對了,別忘了路上安排點考驗,外族之人進補天嶺,按照規矩還是需要考驗一番的。”
藍月鳳凰可還沒忘記昨日秦旸吃定自己的神情,若不是唐大先生突然服軟,可能最后五毒教只能空手而回。
苗族的女人總是記仇的,身為族王的藍月鳳凰也不例外。
所以這考驗,也得加料。
白水月好歹也是跟隨藍月鳳凰多年的老人,自是知曉藍月鳳凰特意提及考驗的意思,當下便以另一只子蠱向山嶺外的苗寨通知,讓他們放人進來。
苗寨之外,秦旸等候一刻鐘多的時間,便有一個壯實的苗族戰士提著把彎刀走上城寨墻頭,叫道:“大夏人,你想要見族王,便需落地步行,你敢嗎?”
他的話語落下,城寨中的苗人皆數提起彎刀,拿起御使蟲豸和蠱蟲的器物,看著秦旸的眼神都透露出一個意思:你敢嗎?
“苗人還是這般悍勇啊。”天空中的秦旸見到此景,感慨道。
苗人敬佩有智慧的人,卻厭惡陰謀,他們認為智慧是指引族人走向正確道路的神圣之物,而非用來施展陰謀詭計的禍端。
所以在日常生活之中,苗人向來以悍勇為德行,敬佩勇士,鄙視懦夫。
當年的孫雪思來到苗族之時都已經五勞七傷了,還得撐著傷病之體面對苗人的考驗。
靠著堅定的意志,孫雪思在考驗中雖然表現不佳,但那死不放棄的堅持還是贏得了苗人的尊重。之后,他又展現出了過人的知識,很快融入到苗族之中。
如今秦旸要面對的,就是苗人的考驗。
“有何不敢。”
秦旸飄然落到城寨之前,伸手輕輕按在緊閉的大門上。
和苗族打交代,其實很簡單,彰顯自己的武力,顯露心中的坦誠,還有展現卓絕的智慧和知識。
這三者達到,你就能成為苗人的座上賓。
之后只要你不翻臉,苗人也不會對你翻臉。
比起和其他勢力打交道的種種門道,和苗人接觸的辦法相當簡單。不過一旦被發現心懷不軌,那么苗人的報復也將會前所未有的強烈。
秦旸手掌按在大門上,勁力吞吐,輕飄飄的掌力驟然勃發,雄渾之力以極為纖細的方式分布到整座大門上,木質大門微微顫抖。
其后,它便如沙子一般泄落,飄蕩在空中,紛紛揚揚。
秦旸輕輕拂袖,從紛揚的木屑中走過,身上一塵不染,無視那諸多呆滯的目光,施施然向著城寨另一頭走去。
在他前進的路上,所有攔路之人皆是不自覺地讓開道路,他們面對秦旸,總是有種深層次的敬畏。
忘情天書·君王。
強行轟破大門,有很多人能做到,但輕描淡寫讓大門化為木屑,卻非是這些苗人能見識到的了。
先以力懾其心,再在他們心中安插敬畏,讓其不敢妄動。
秦旸就這般施施然地走出苗寨,全程無有一人敢阻攔,也沒有任何人或物可阻擋他的前進。
出了這護衛補天嶺的苗寨,便是山嶺的入口了。
當秦旸的腳步踏入山嶺之時,四周圍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山嶺深處,飛來翩翩彩蝶。
“金蝎引、靈蛇引、還有碧蝶引,出動了四位長老考驗本座,看來藍月教主還是很看得起本座的。”
秦旸面色不動,目光直視前方,卻似對四周之事皆數了如指掌。
這些被御使的金蝎、靈蛇,還有彩蝶,實際上沒什么可怕的,大范圍的毒蟲殺小兵還可以,殺煉神高手,那就力有未逮了。
對于秦旸來說,這些毒蟲也就只能起到一點干擾作用,真正厲害的,是御使毒蟲的三位長老,以及隱伏在暗中的那無聲之影。
“殤旸君果真不凡,你能察覺我三人倒也罷了,竟是連黑蝠長老也能發覺。”
山嶺中回蕩著女子的嬌笑聲,“如此英偉不凡的男兒,看得奴家都心癢難耐了,不知殤旸君事后可否賞光,和奴家來一段露水情緣。”
“收起你的春心吧,碧蝶,別忘了族王讓我等好好招待殤旸君。”不客氣的聲音隨后傳來,還帶著一絲隱隱的酸氣。
‘這位應該就是金蝎長老了,’秦旸聞言,心中暗笑道,‘此人心慕碧蝶長老,奈何碧蝶長老是個實打實的顏狗,以金蝎的顏值,可入不了她的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