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酒友一起喝酒,若不為痛快,那就是找不痛快。亦或者,他是別有所圖。
思及先前墨家據點被幽冥教之人透露給靖武司,唐絕極有可能就是和幽冥教合謀暗害了唐青鳳。
“真正的根本,還是在幽冥教,這個門派的目的,才是關鍵。”秦旸沉吟道。
若唐絕當真是負罪自殺,那自然一切休提。若不是,那目的十有八九就和幽冥教有關。
“若真有圖謀,我們便是來得太遲了。”玄翦道 唐絕已死五日,快近頭七,這五日秦旸因為療傷和處理墨家事務而未能及時趕到,若有什么圖謀,現在他應該已經接近計劃的成功階段了。
“是太遲了。不過,至少唐絕還未成功,不是嗎?”
秦旸倒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只因唐絕還未成功。
就算他成功了,只要能及時截住他,那就還有一個辦法解決問題,就是武力。
自古以來,武力是解決問題最粗暴的法子,也是最行為有效的法子。上到國家,下到個人,在其他方法無用的情況下,最后都會用到武力。
這個簡單粗暴的法子,是永遠都不會過時的。
西蜀道,五毒教。
相較于建堡而居的唐門,五毒教的居住形式更為散亂,也比較原始。教眾建竹屋竹樓,居于山地之間,遍布山嶺之處。
五毒教這個由苗族之人構成的門派實則是對外的稱呼,實際上,五毒教即是苗族,其教主正是苗族族王。
此時,在五毒教的山谷之內,教主藍月鳳凰,此時正面色鐵青地看著地上五具尸體,眼中滿是止不住的怒氣。
現年四十五的藍月鳳凰已至中年,然而得益于強悍的武道修為,她的音容看起來三十不到,肌膚吹彈可破,云峰高聳,臀似半月,充滿了成熟的風情。
但現在,這位風韻十足的五毒教主、苗族族王胸脯劇烈起伏,顯是怒極。
“五名弟子被殺,藥王被擄,在這西蜀之地,還是第一次有人悄然進入我苗族腹地,殺人,擄人,且不驚動任何教眾。本王上位以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等屈辱之事。”
苗族腹地看似松散,實則一直有難以察知的暗哨存在。苗族之人擅長煉蠱,亦擅長御蟲,這腹地四處有苗人培育的圓音蟲存在,外松內緊。
這些圓音蟲可發出微不可查的音波,與苗人體內的蠱蟲交互,確認蠱蟲的等級。蠱蟲等級不足者進入特定范圍,圓音蟲便會暴動,發出警告。
苗族的腹地山谷便是從原點向外分成一層層的區域,每一層區域皆有劃分等級層次,形成一個緊密的探查網。
得益于此,歷史上有強人強行闖入苗族腹地,卻從無一人能悄然潛入。
這個歷史記錄在今日被一個賊人給悄悄破了,藍月鳳凰的憤怒也是可想而知了。
藍月鳳凰俏目含煞,氣機波動,冷眼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苗族女子,“白水月,你負責駐防和巡視,卻對賊人進出全無所知,若是不給本王一個交代,說不得就得去萬毒洞里走一遭了。”
說起萬毒洞,名喚“白水月”的苗族女子急忙下跪,驚慌道:“稟族王,賊人雖已離去,但其殺人還是留下了痕跡。這五人皆為暗器所殺,現場還有劇毒殘留,這賊人,極有可能是西蜀道另一個勢力之人。”
“暗器,劇毒,唐門······”藍月鳳凰一雙丹鳳眼微瞇,含著精光下令,“著藍、紫、赤三位長老前來,點齊人手,本王要前去會一會唐門唐大,看看他對那賊人有什么話說。”
苗族族王一聲令下,整個苗族都動了起來,四處有探查作用的蠱蟲在探測,持著彎刀的苗族刀衛到處巡視,還有一個個高手以精神力搜索外人。
這個西蜀道的小族一旦動起來,其行動能力能叫人瞠目結舌。
然而,就算再嚴密的羅網,也防不住自己人的背叛。在層層羅網包圍之下,一道人影無視蠱蟲探測,在諸多苗族高手的精神力搜索之下任意來去,對苗人的巡視路線也是了如指掌。
他從苗族腹地出來,帶著一個面色慘白的中年人,進入早早就安排好的山洞。
一聲悶響,藥王孫雪思被隨意扔到地上。
“咳咳······”
名為藥王,實則更像一個病秧子的孫雪思劇烈咳嗽數聲,胸膛起伏,喘著粗氣看向擄走自己的蒙面人,質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身上具有苗族蠱蟲,但苗族之人是決計不敢背叛的。”
苗族之人,縱使有一個兩個反骨仔,也終究逃脫不了族王的制裁。只因苗族的蠱蟲存在著天然的克星,而那克星,便在族王身上。
一旦族人背叛被發現,族王只需念頭一動,便可讓族人身上的蠱蟲暴動,生死兩難。
苗族人皆是人蠱相生,生命與蠱蟲連為一體,蠱蟲暴動的下場,但凡對煉蠱有所知之人都不會想要體驗。
“不錯,我身上的確有苗族的蠱蟲,”蒙面人低沉笑道,“但是有句話說得好,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左右不過是死,我既不畏死,那么蠱蟲暴動反噬自然也無所懼之。”
只要死得夠快,蠱蟲的反噬就無法折磨到人,這位蒙面老哥的道理簡單粗暴,讓孫雪思無話可說。
連自殺都想好了,那么即便是苗族人,也可無懼于族王的威脅。
“比起我,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孫雪思,六年前,你逃得追殺,托庇于五毒教,這六年來由于我教重要戰力無法出售,讓你得以安生。就連我,也是花了整整六年時間,方才能想到法子將你抓出來。”
“現在,無人可以救你,識相就交代出‘向天搶時’的藥方,亦或者,試試我的手段。”
聞聽蒙面人之言,孫雪思瞪大雙眼,眼中是斂不住的駭然之色,“你···你是幽冥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