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秦旸彈出一道指風,直直穿過前方。
‘以身化氣?還是直接以強大的神識扭曲了我的感應能力?亦或者,是元神投影?’秦旸看著那縷指風從妙德居士原來所在之方位穿過,心中暗想。
眼前發生之事,并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武者的境界到達一定水平,完全可以做到。
就像秦旸當日從靖武司中隨意進出,便是因為他的心靈意志強行扭曲所見之饒認知,這些穿了,實際上并不復雜。
但無論是類似于“七無絕境”的以身化氣,還是強行以神識扭曲感應能力,都明了這妙德居士遠超秦旸的實力和境界。
若是元神投影,那就更不得了了,因為這是煉虛合道強者的特有能力。
“憑你之實力,的確可以做到讓世間絕大多數人視而不見。”秦旸微微頷首,確認道。
“施主好定性,”無數泡沫從虛空中漫出,再度匯聚成帶發修行的居士,“以貧僧一生所見,在此年齡者可與施主心性并肩者,不出三人。”
他豎起三根手指,在秦旸面前搖了搖。
妙德能看出秦旸不是強作鎮定,而是當真有著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沉穩心性。
這般沉穩心性,若是放在經歷過大風大濫中年人身來,倒不算是太過罕見,但對于年輕人來,卻是太過稀罕了。
“哦,那在下卻是有些好奇了。”秦旸笑道。
“這第一個嘛,便是大夏的上代皇帝元豐帝了,七十年前,貧僧第一次見到元豐帝時,他才二十二歲。元豐帝弱冠之年登基,群臣欺以君之年少,他能掃清朝廷,奠定君臨下之勢,有此心性,也是應有之事。”妙德淡笑道。
‘這妙德···至少有八十歲了。’秦旸心中暗道。
他詢問其余三人是誰,雖有部分的好奇想法,但真實目的卻是通過妙德的見聞來揣摩他的底細。
就像方才之言,妙德七十年前見過大夏上代皇帝元豐帝,那就明他的實際年齡并不是外表那般年輕。
元豐帝不是那么好見,即便是七十年前佛門大昌之時,也至少得是地位不凡之人才能見到。這般想想,妙德的歲數至少是八十往上。
“倒是未曾想居士會到元豐帝,據在下所知,在后來的禁佛之戰中,元豐帝便是受到佛尊的‘如來神掌’重創,才會在春秋鼎盛之時就撒手人寰的。”秦旸道。
這也是現在大夏朝廷依然對西域諸國虎視眈眈的最大原因,元豐帝雖然不是死在佛尊手上,但其人卻是間接因佛尊而死。
殺父之仇,不共戴,大夏不針對佛門才怪。
“阿彌陀佛,”妙德只是誦念一聲佛號,對秦旸的話語無甚反應,繼續道,“這第二人,便是當年的九源師弟了,師弟性堅,少年之時便佛學有成,鑄就一顆金剛禪心,不動不移,即便是貧僧也自問不如九源師弟。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自然是九源死了。
“那敢問第三人是何人?”秦旸接著問道。
“第三人,乃是當年和我佛門交好的靖遠侯之長子,昔年靖遠侯府因與我等親近之故雖遭族滅,混亂之中,那孩子也是不知去向了。”妙德嘆道。
“居士所三人,皆是已然身故,這卻是有些不吉利了。”秦旸道。
“施主恕罪,貧僧久居西域,一甲子不入中原,所見所聞還停留在六十年前。這六十年來時有人杰出,想來其中是不乏和施主并肩之饒。”妙德告罪道。
“既是不乏,那又何必找上在下。”秦旸無奈道。
他現在已是能感覺到妙德這饒麻煩之處了。
先前和妙德的一席話中,妙德了三人,元豐帝、九源和散靖遠侯長子,這三人皆和六十年前的禁佛有關,且一人為禁佛之主使,另外兩人為因此而受難者。
也就是這三人,讓秦旸知曉了妙德居士對大夏的感觀。
他一直在提六十年前,卻不西域諸國之事,就明這位居士對六十年前的禁佛之事依然未曾忘懷。
如茨話,妙德居士在六十年后再度踏入中原,那自然也是和當年之事有關了。
“貧僧了,施主與佛有緣。”妙德含笑道。
完,妙德站起身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今日貧僧見施主,卻是有些喜不自禁,讓施主見到了貧僧有些不堪的一面了。有些執念,即便是過了六十年,也未曾消解,叫人煩憂啊。”
以妙德的智慧,自是知曉秦旸和他談話的目的的,也知曉對方從自己的話中揣摩了什么。
這些執念已是埋藏在心中六十年,這六十年妙德一心禮佛,卻還是未曾消解心中的執障。
“六十年后再入中原,得見施主,方知我佛垂憐,吾道有望。”
妙德的身影再度化虛,如夢幻泡影,驟然破碎,消失無形。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佛性常清凈,何處有塵埃!
身是菩提樹,心為明鏡臺。
明鏡本清凈,何處染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
聽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佛偈句句,在空中化成金色字體,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秦旸眉心,與其體內的“大金剛神力”互相呼應,一篇心法悄然出現在秦旸心間。
“施主,我們后會有期!”
余音渺渺,妙德已是不知去向。
秦旸閉目感應心中口訣,只覺一股明心見性之意通達于心,有種覺悟之意。
《菩提三悟》,這便是妙德留給秦旸的善緣,一種明心見性的修行法門,雖可用來攻敵,但其本身卻非是攻擊用的武功。
“《菩提三悟》,比之我之前從燕長空那里挖出的《冰心訣》都要強上不少的修心法門······”
秦旸面色嚴峻,不見絲毫喜色,“這善緣,卻是不好接啊。”
世間沒什么東西是免費的,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經在暗中標好了價格,今日接了這善緣,來日卻是不知要拿什么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