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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武爭

  柳東元躊躇滿志,帶著人從破廟中走出,欲要為江流兒討個公道。

  然而等他出了破廟之后,才發現討公道的目標已是在廟外等候多時了。

  他竟然不知道秦旸什么時候來的。并且廟外守著的污衣派弟子也不知何時倒在地上,倒得毫無聲息。

  ‘這秦羽,很是棘手啊。’柳東元第一時間閃過這個念頭。

  見微知著,就憑這一手,便知秦羽的實力絕不會比自己低,甚至,還要遠超過自己。

  柳東元自忖若是年輕,還能和秦旸比拼一二,但現在老了,卻是未必能斗得過秦旸了。

  “找秦某嗎?”秦旸漫步向前,笑吟吟地道。

  他前進一步,柳東元背后的人不知為何便要后退一步。面前的人明明看起來毫無氣勢,但當眾人面對他的眼睛之時,總是不自覺地涌起一絲絲懼意。

  倒是柳東元,他并未后退,反倒是踏前一步,和秦旸針鋒相對,“吳天直就是這么教導你的嗎?你這后輩見了老夫,竟然如此無禮。”

  上來就占住道理,柳東元深諳理直氣壯的原則,先讓自己站在有理的一邊,“江流兒乃是英雄之后,其父為我丐幫出生入死,直至最后獻出了性命,你怎能如此對待江兄的后人?老夫命你立刻為江流兒恢復雙腿,并向其道歉。”

  “助他恢復雙腿······”

  秦旸淡淡道:“也行。但要你交出大德分舵舵主令牌。”

  “秦羽!”柳東元失笑道,“你莫不是發了失心瘋?你要是敢不助江流兒恢復,老夫完全可以傳信總舵,讓執法長老做主。屆時,就算吳天直也保不住你。”

  交出令牌,怎么可能!

  令牌是柳東元現在最大的籌碼,他怎么可能直接交出。如今吳天直情況未定,一旦能確認吳天直傷重到難以恢復的地步,那么就能直接讓吳天直從舵主位置上撤下來。

  他柳東元就算是傻了,也不可能交出令牌。

  “那就沒辦法了······”

  秦旸輕輕嘆口氣,陡然出手。他本就距離柳東元極近,這一出手便是勢若雷霆,晃眼間已是一手制住柳東元經絡,再接著一把擎住他的脖頸。

  僅僅是一瞬間,就讓柳東元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擒。

  南山縣一行,讓秦旸收獲極大,雖然在這過程中消耗了大量的劫力,但換來的收獲,卻是數倍于消耗。

  去之前,秦旸想要擒住柳東元,怎么說也要花一些功夫,但現在,他只需動動手,便可抓住其脖頸,只要手一緊,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秦羽!你!”柳東元還欲反抗,然而他只要一運起真氣,便覺氣血反沖,真氣停滯,一陣氣悶。

  這狀況,竟是和江流兒的雙腿極為相似。

  “你想作亂?”

  無法動手,柳東元便欲圖動嘴,以讓秦旸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然而秦旸既然都下手了,那還有什么不敢的呢?

  “錯了,不是秦某作亂,而是你柳東元作亂,你私占舵主令牌,意圖以下犯上,竊奪舵主之位,秦某不過是撥亂反正罷了。”秦旸慢條斯理地道。

  論話術,他秦旸自問從未輸于人。想當年也是在互聯網上縱橫捭闔、一鍵飛仙的絕世鍵仙,要不是練武之后更擅長用拳頭說話,生疏了,現在秦旸都能直接用口水噴死柳東元。

  當年諸葛亮舌戰群儒也不過是和十余人對噴,他秦旸巔峰時刻一人大戰百人,會怕柳東元這點小伎倆嗎?

  “所以啊,”秦旸湊近柳東元,與其四目對視,手掌微微發力,“秦某便是殺了你,也是有說法的。”

  脖頸上的手掌如鐵箍一般堅硬無比,難以掙脫,并在慢慢收緊。柳東元就這般感受著那扼住喉嚨的五指發力,感受著死亡的一步步迫近,五六十歲的人了,竟然嚇得身子直哆嗦。

  不過令柳東元慶幸的是,在感覺將要昏過去之時,秦旸收攏的五指驟然一頓,讓他松了一口氣。

  “怎么停了?”

  背后有人這般詢問。

  “再不停,秦某可就把命給搭上了。”秦旸隨手將柳東元拋開,轉身面對那說話之人。

  方才他一點一點握緊手掌之時,就察覺背后有一股氣勁蓄勢待發。秦旸手指握緊一分,那氣勁就高漲一分。

  待到秦旸即將掐死柳東元之時,便是那股氣勁出手之刻。因為那時的秦旸因為即將殺人,殺機到達最盛之時,也是最難以轉圜之時。

  那時出手,秦旸就只能生受這一擊,背后那人有八成把握要了秦旸的性命。

  “秦某倒是未曾料到,這次污衣派的為首之人會是你。”秦旸看著那身著灰白衣衫的青年,道。

  青年一襲灰白衣衫,全身整潔,不似污衣派,倒似凈衣派,一頭亂發隨意飄揚,眉眼充滿銳氣,面容一派堅毅,一看就是那種性情剛毅、鋒芒畢露之人。

  最讓人注目的,還是這青年手上那一對金銀雙色手套。右手為金,通體金黃,上飾云紋,無堅不摧;左手為銀,銀線織就,至韌至柔。

  這一剛一柔的手套有個好聽的名諱,喚作“金銀雙絕掌”。而它的主人,則是丐幫幫主的關門弟子——“百里征龍”武爭。

  武者唯爭的武爭。

  這次污衣派前來天南道的人,非是以柳東元為首,而是以這位幫主弟子為首。柳東元,不過是表面的幌子罷了。

  “我也沒有料到,才第三天,就暴露了。”武爭道。

  “更沒料到,傳聞的中凈衣派新銳秦羽,會是這么個棘手的人物。”

  之前武爭有數次機會出手,秦旸出手制住柳東元之時,秦旸放開柳東元之時,還有秦旸轉身之時。這三次機會都是絕好的時機,放在其他人身上,武爭都有信心將其一招挫敗,乃至擊殺。

  但放在秦旸身上,武爭卻只覺那好時機之下隱藏著極大的兇險,讓他將出手的欲望生生忍住。

  這一忍,就換來了現在的對峙。

  而秦旸,同樣對這個預料之外的人有著極大的警惕。因為若是沒記錯的話,武爭此人已是煉氣化神后期的武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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