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殺狗現場之后,秦旸帶著犬王的尸體尋了個荒僻陰涼的山洞,暫時安置,打算過幾日搗騰出保尸藥水后再來。
現在是臘月寒冬,尸體放置幾日倒不會出太大問題,但時間要是長了,該腐爛的還是會爛。
好在醫武自古不分家,尤其是打磨身體增強氣血的人仙武道,更是和醫術難兩分。武功越高,對于身體的了解越深入,醫術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秦旸好歹曾經是練髓境的高手,搗騰個保尸藥水還是沒問題的。
放置完犬王的尸體之后,秦旸掃除了痕跡,尋了個山中池塘,洗去了血跡和污垢,換了身新衣,悄然出了山,返回朱仙郡。
夜幕降臨之時,他終于回到了吳天直的住處,和吳天直見了面。
“晚輩前去臨江郡探查漕幫情報,發現漕幫蠢蠢欲動,似有隨時動手之相。另外,丁家遭遇強人襲擊,丁家叔祖丁公虎被殺,據坊間傳言,丁家的火靈芝亦是失竊,如今丁家和靖武司都在追查那強人,已將目標鎖定為周易。”
秦旸事無巨細,將這兩日發生在臨江郡的事情皆數告知吳天直。
他去臨江郡,乃是以打探情報為借口的,要不然平白消失幾天,吳天直不懷疑才怪。
“周易······”吳天直微微皺眉,“此人倒是不甘寂寞啊。”
周易這般活躍,對他來說也算是壞消息了。畢竟此人對外身份便是摘星盜之徒,而吳天直便是當日圍殺摘星盜的人之一。
若是有一日周易尋上門來復仇,吳天直也是毫不意外。
“他現在去找丁家的麻煩,也算是一件好事,”秦旸道,“畢竟丁家可是和白輕侯站一塊的。”
而白輕侯則是和已故的應柏峰是站同一立場的,他對丐幫成立新分舵也是抱著惡意的態度。
“也對,就當他們狗咬狗吧。”吳天直絲毫不知周易的本體就在身邊,隨口道。
“哦,對了,過段時間,污衣派那邊也要派人過來了,你們最好先做準備,畢竟我們和污衣派的人關系并不融洽。”吳天直說道。
“是嗎······”秦旸道。
他現在已經有了計劃,并且計劃還在順利進行中,污衣派的人到來雖然能增強丐幫的實力,但對于秦旸來說卻不是一件好事。
“污衣派那群人,他們認為我們是假乞丐,我們覺得他們良莠不齊,不乏作奸犯科之輩,這些年來雙方矛盾不少。等他們來了之后,你莫要沖動,對付幫中弟子可是犯幫規的。”吳天直叮囑道。
在他眼中,秦旸這人出手狠辣,行事果決,這在對敵上是優點,但若是對付自己人,那就是不能再大的缺點了。
雖然和污衣派那群乞丐不和,但吳天直可不想因為矛盾而讓秦旸翻了幫規。
“晚輩省得。”秦旸道。
他還不至于為了意氣之爭壞了在丐幫的前途,就算要對付人,也有的是其他方法對付,犯不著正面觸犯幫規。
“你知道就好,”吳天直道,“我替你申請的五袋弟子應該也快有消息了,說不定就是這群污衣派的人帶來的。半年之內晉升為五袋弟子,你秦羽也算是少有的特例了。”
“這都是前輩教導有方。”
“不,這是靠你自己的本事獲取的。要不是你資歷尚淺,便是六袋也可授得。”
雙方一頓商業互吹。
“莫要沖動,也莫要過于退讓,我們凈衣派的也不怕那群污衣派的虛偽之輩。”吳天直道。
‘我倒覺得你會更沖動。’秦旸心中失笑道。
依秦旸這段時間來和吳天直的相處來看,吳天直對于污衣派是沒有多大好感的,要不然也不會說污衣派的人是“虛偽之輩”了。
污衣派中的高層實際上并不缺錢和資源,要是沒財,那些高層怎么可能練到如斯境界。
要知道,練武是需要資源的,尤其是在煉精化氣時期,內力由精氣提煉而出,最是需要資源補足虧空,要不然練著練著可能就把自己練廢了。
污衣派的人要是沒點財力,光靠討些殘羹冷炙作為三餐,他們拿頭去突破煉精化氣啊。
所以污衣派打扮邋遢歸邋遢,高層是真的不窮。
這也是吳天直說他們虛偽的地方。明明財力匪淺,卻偏偏要做乞丐打扮,還看不起凈衣派穿干凈衣衫的,說凈衣派是“假乞丐”。
一些污衣派的高手還特別喜歡裝作老無力的乞丐去教訓年輕人,成天扮豬吃老虎,更是叫吳天直厭惡。
在吳天直看來,丐幫作為第一大幫,事務那么多,你好歹去干點實事嘛,整天裝成老弱病殘戲弄人有意思嗎?
說這話時,吳天直怨氣滿滿,顯然是年輕時也遭受過這般待遇。
當然,污衣派不干凈,凈衣派也不是全員好人。人多了,總會出幾個敗類的,這一點哪個勢力都避免不了。
可是將這種對害群之馬的敵視上升到派系斗爭,這就有點問題了。
依秦旸看,凈衣派和污衣派的矛盾這么積累下去,遲早要出大事。
‘我加入了凈衣派,今后怕是也要和污衣派互懟了。’秦旸看了一眼吳天直,心中想道。
秦旸的屁股可是一向坐的很正的,他既然已經成了凈衣派的人,就沒打算和污衣派有什么情誼上的來往,其他凈衣派的人怎么做,秦旸也會怎么做。
至于謀求凈衣派和污衣派之間的和平,那是幫主該考量的事情,還輪不到他秦旸去處理。等到哪天秦旸成了秦幫主,自然就有心思和義務去讓兩派和諧了,至于現在,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那么前輩,晚輩就先下去了。”秦旸道。
“嗯,這兩天讓你受累了,你先去好好休息吧。等污衣派的人來了,我們也能將部分事情交給他們。那群邋遢的家伙,別的事不行,打聽消息是他們的拿手本事。”
說到這里,吳天直輕嘆一聲,“希望在污衣派的人來之前不要再出什么大事吧。”
‘我只能說你的希望已經落空了。馬上就要有個重磅消息來了。’
秦旸笑了笑,心中嘀咕了一句,也不多言,回自己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