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書三夏”,雁書為秋,秋季之前,已過三夏。意思就是能一式運三招,在舊招未盡之前接上新招,做到某些化腐朽為神奇的操作。
此乃摘星盜的獨門秘法,即便是應柏峰等圍殺摘星盜的人都未曾得到過。
他們從摘星盜身上搜出的秘籍只是個假貨,似是而非,專門用來坑人的。
當然,這其中并不包括秦旸。
秦旸以大羅天從秘籍中解析推衍出真貨,是當今世上唯一一個懂得“雁書三夏”的人。
而這,也是秦旸冒充摘星盜之徒的最大底氣。“雁書三夏”便是摘星盜的獨門標記。
“從目前情況來看,摘星盜之徒確有其人,且為報師仇而來。為防他對同樣參與圍殺的吳大俠出手,林某想讓靖武司的人保護吳大俠,不知可否?”林雪圖道。
“保護?吳某需要你們的人保護嗎?我看是監視。”吳天直勃然變色道。
打著保護的名義行監視之實,甚至還可能把吳天直當做誘餌守株待兔。
“當然不會是監視,怎么可能是監視呢?”余善朋接言道,“吳大俠終歸是傷勢未愈,周易若要出手,肯定是要趁人之危。”
“所以林大人在外查案,在下這個代掌使會親自陪著幾位。相信憑在下和吳大俠二人之力,這周易敢出手,我們就能讓他有來無回。”
說著,余善朋還露出了屬于煉氣化神境的氣勢,二十幾歲的年齡配上這不弱于吳天直的氣勢,林雪圖之前說余善朋是青年才俊是一點都沒說錯。
“吳大俠,”林雪圖也是出言道,“還請體量我們一二。應掌使之死是對靖武司的最大挑釁,我們將不惜一切代價捉拿此人。若是吳大俠不肯,那說不得林某就要使點強硬的手段了。”
說道不惜一切代價之時,林雪圖面上溫和之色全無,滿是肅殺,顯然不是在無的放矢。
應柏峰之死,是當真觸怒靖武司了。
這也是秦旸當時苦惱的最大原因。應柏峰既是郡掌使又是應家的人,人家的家徽神鷹都在靖武司制服上紋著,這種人就算要殺,也要妥善計劃后再殺。
可惜應柏峰實在出人意料,堂堂靖武司郡掌使竟然親自出手襲殺秦旸。
你就是派個小弟也是好的呀,這樣我收獲了經驗,你得到了此子恐怖如斯的情報,這不是兩全其美,你好我好大家好嗎?為啥不按套路來呢。
這下好,你賠了性命,我多了麻煩,這是兩敗俱傷啊。
林雪圖就這般安安靜靜地盯著吳天直,那眼中的銳色是越來越利。無論如何,人是肯定要安排的,吳天直不同意也得同意。
“這個,吳大俠,”余善朋適時說道,“你看這找到兇手對你我雙方都好,這是合則兩利的選擇。如今朱仙郡因為周易的事風聲鶴唳,也不利于你們丐幫開新分舵不是,抓到這兇手,對貴方也是有極大好處的呀。”
聽到余善朋之言,吳天直面容稍緩,有了個下臺的臺階。在思慮頗久之后,他終于點頭道:“人可以安排,但不能與我們同住。”
說完,他便帶著秦旸和于大勇徑直離去,一點都不想在這多呆。
見吳天直三人離去之后,余善朋笑容收斂,低聲問道:“林大人為何不說應掌使中了仙羽銀針的事情?”
“只是想看看丐幫的人是否對此有所知情罷了,”林雪圖再度掛起和煦的神色,回道,“若是應柏峰事前中了仙羽銀針,那么即便是后天武者也有機會殺了他,尤其是那個實力不錯的秦旸。”
“你稍后保護丐幫等人之時注意一下,看看他們對周易的態度。若是沒怎么著急的話,可能是知道應柏峰提前中了仙羽銀針。”
當然,這仙羽銀針更大可能是周易擊敗應柏峰后,從他身上搜得仙羽銀針用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所以林雪圖才只是讓余善朋注意一下而已。
“另外,你這代掌使要轉正,也需要處理好本地的江湖事務。和丐幫接觸是必不可少的,你最好和那叫‘秦羽’的年輕人多接觸一下。我看他將來會是個人物。”林雪圖道。
“謝林大人提拔,”余善朋笑道,“也請大人放心,屬下名喚‘余善朋’,最擅長的便是和人交朋友了。”
“你明白就好。”
林雪圖一邊指揮左右將應柏峰的尸體抬回去,一邊道:“最好盡快抓住兇手給上頭一個交代,要不然我也是要受責罰啊。白掌使可是盯著我許久了。”
都說林雪圖來天南道,就是來頂替道掌使的位置的,林雪圖自己也估摸著上頭有這意思,這消息并不是空穴來風。
但他既然要坐上道掌使的位置,就得原來的道掌使退下來。如今的道掌使白輕侯可正值壯年,沒到退休的年紀,且以他的實力,也夠不上高升的資格。
林雪圖要是坐上了道掌使的位置,他白輕侯該如何?
所以只要林雪圖這里除了紕漏,那位白掌使是肯定要趁機壓他一壓的。
“善朋明白。”余善朋回道。
“還有漕幫那邊,希望他們不要在這種時刻給我添什么亂,否則······”林雪圖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應柏峰和范清泉勾連之事已被林雪圖查出,范清泉暗中出賣漕幫消息的事情也為他所知。
據林雪圖猜測,周易便是要抖出范清泉和應柏峰的勾結,讓漕幫也摻和進來,干擾靖武司的追捕。
此事若如那周易所愿,林雪圖的調查難度將會直線上升,這是他所不允許的。
所以局勢不能亂,漕幫不能摻和進來。誰敢擾亂局勢,那就是相助周易的嫌疑人,林雪圖絕對不吝于施展雷霆手段讓那人知道厲害。
只是漕幫那邊當真會如林雪圖所愿嗎?或者說秦旸當真會讓林雪圖安心查下去嗎?
這就得見仁見智,看各人的智計和手段了。